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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多人赶路四天，中部偏东北的荆蛮州到了。
相比于乌蒙架更加穷山恶水，整个荆蛮州只生活着一百来万轲敏族人。
其他最多的就是放逐此州的罪囚以及地方军团一番六千兵将的看守。
程缺还是被针对了，若不是前世特种兵的经历而只是程府五少爷身份的话，很可能一个月都撑不过去。
心理素质和耐力成了少年熬下去的仅有支撑。
可怜的穿越，没有金手指，前世记忆和经验派不上任何用场。
程缺的工作是每天背铁石爬出深深矿洞。
真的只能用一个爬字，在矿洞里就要走七八里远，背铁石罪囚生生踏出来的崎岖矿道陡坡好些处。
背着一百多斤一篓的被称为铁石的黑褐色铁矿石，遇到陡坡，十岁就开始练武的程缺也得靠双手往上爬。
这天，背铁石的队伍有了第二个少年，还是个本地轲敏族人。
“兄弟，我叫彭勇，因为偷了族老一头山羊，被罚半年劳役。”
……
“兄弟，你多大了？你这小身板儿，清秀得像个娘们，干得了这个吗？”
……
“兄弟……”
“彭勇，闭上你的嘴！”
坡上站着的士兵一声呵斥，彭勇嬉皮笑脸的冲对方笑了笑，倒停了没完没了的问。
看守士兵只呵斥不动鞭的情况很少，呵斥的同时一皮鞭甩过来是常态。
程缺挨过三次皮鞭抽打，有一次仅问了一个中年罪囚有没有地方洗澡就被抽了一鞭。自那之后程缺彻底成闷葫芦了。
罪囚洗澡的地方是一个浑浊发臭的山塘，离住处有四里远。
晚饭四个窝头，一碗三片青菜一小块豆腐的汤，程缺狼吞虎咽吃完后就站到十七组的队伍中。
一组五六百人，一个月只能轮到一次洗澡。每次到日子的时候程缺只感觉自己快成臭虫了。
洗澡，成了比吃一顿饱饭还奢侈的事。
十七组组长老严清点组员都过半了，彭勇才插了进来，就挤在程缺旁边。
夜色里，完成了清点的十七组近六百人浩浩荡荡奔山塘。
洗澡这种事没有士兵看守，由组长自行看管，维持秩序。
近两万罪囚，集采矿，冶炼，打铁制作为一体的石火山一带，六千士兵有多半用于岗哨。
岗哨箭楼不比皮鞭，是会毫不客气取命的。
专用来洗澡的山塘便有两座高处箭楼覆盖，一旦罪囚出现异常举动箭羽就会射将下来。
淡淡月色中，两百人一批下山塘，顿饭时间洗完。
程缺和彭勇同在第二批，一下到发散臭味的水中彭勇忍不住捂着口鼻，程缺却已经洗开仅有的两身囚服了。
石火山一带缺水严重，洗衣服只有洗澡的一次机会。两身衣服都洗了能有换着穿一穿的好处。
“站住！干什么？！”
“长弓手，射箭！”
“所有不相干的，原地趴下！”
“老高，用固定弩，是武者！”
“孟头，发响箭么？贼子跑得好快！”
……
箭楼上突如其来的乱糟糟话语喝声中，箭弩啾啾破空，随即一支响箭冲天飞高，在高空闪出一朵血红火光来。
岸上的罪囚全都蹲下抱头，山塘里的沉入水中只敢露出个脑袋。
程缺很有点紧张，瞄着跑向木栅栏围墙四个罪囚的眼睛却不舍得挪开。他何尝不想逃跑？
逃跑罪囚程缺都认识，是之前十辆囚车中的四个。
瞧四人于崎岖山坡路上纵跳间还能闪避箭弩，程缺感觉自己的实力还远远不够。
两个月天天做累得贼死的苦力活其实也不是完全没好处，熬过来了的程缺能够感觉到少量内息在身体里流转了。
到此时，穿越的灵魂应该和这具身体彻底融合了。
如果生活上有肉食补充的话，单一的苦力活其实也会有挺好的练武作用。
哪怕有士兵中的武者应急拦截，逃跑的四个罪囚也只被射伤一个，全都逃了。山区追逃间士兵武者反被杀了两个。
这次变故的直接后果导致近两万罪囚重新做了一次排查，程缺这小小少年武者因此多受了一遭罪，干活完成之后得到矿洞口让士兵加上脚镣。
“程缺，看不出来你瘦不拉几的却是武者，修习过功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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