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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青然似恢复了一丝清明，满嘴是血的急急话语让程缺听得心智大乱。
老头将程缺双手挣开之后，他再也顾不得别的，拉起秦烟便奔了出去。
两百多斤的雪寒重剑留在舅舅独院东厢房，秦烟坐上碧羽，雪儿载着程缺，振翅向东北疾飞。
南巫州境内，枣红和通体乌黑的两匹军马正向巫族祖地奔行，聂澜抬头看到两只大鸟升上高空，往北而飞。滴溜溜勒住了马缰。
“三爷爷，巫族祖地不用再去，程缺，秦烟丢下巫青然跑了。”
“不去便不去，三爷爷本也没想跑这一趟。”
“三爷爷，聂澜纵有点任性，归根结底还是为了聂家的千秋盛世。咱们回帝都，乘这个机会，帝国要大举进攻北疆了。”
“机会？什么机会？”
“灭杀程缺的机会，趁他病，要他命！”
不到两个时辰，万柳庄已然在望，
下降中碧羽和雪儿仍保持着极速飞行。
斜下俯冲之际，只见荒至穹从北房中走了出来，高大身影甚是萧瑟，就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公主……公主！不要啊……”
“苍天啊！公主，你不要死，不要死啊！”
……
雪儿和碧落落到湖边空地上便直接瘫软，是一路极速飞行累的。
聂梅凄惨哭声在此时突然响彻安静万柳庄，从雪儿身上跳下的程缺一个踉跄，脸上霎时失去了全部血色！
恢复了短暂清明，并回复了部分记忆的巫青然漏算了一个关键点。
只有在程缺通灵之境大悲禅意就近压制噬心母虫的情况下他才能维持生命半天。
程缺无法一身两用，他一离开，巫青然连一个时辰都未能坚持住。
噬心母虫同步死亡，随后，聂空灵心脏内的噬心虫便强行苏醒。
北屋主卧，床上枕头四周全是鲜血，本就靠秦烟搀扶才能走进来的程缺在探不到聂空灵的心跳和呼吸之后，一句话没说，甚至一声没哼，眼前一黑便在秦烟怀中昏死过去。
巫青然临死前只说了一句话：巫族和聂澜势不两立。
族会之上，扶植独眼圣子的三、六、七三大族老坚决不同意和圣梵现在决裂，大族老不置可否。
巫不贤愤而离开族会，从家中拿了程缺的重剑乘马北上。
出了核心祖地，骑马追上巫不贤的仅只有三个人。四族老巫不智，五族老巫不达，以及巫不贤唯一弟子秦川。
历时六天，巫不贤一行风尘仆仆赶到万柳庄，程缺竟然还未曾醒来。
“烟儿，我们是从望鹰城南面山区转过来的。听到的消息，北疆守军已经丢了东鹰岭群山的大半。”
“舅舅，我们知道，穹落送来了两次讯息。可是……可是程缺一直不醒，昏迷中大悲禅意还隐隐发动，怎么动他都没有效果。大家……都六神无主了！”
“还有这等事？烟儿，带舅舅看看去！”
连荒至穹都不能撼动程缺昏迷中一直隐隐发动的大悲禅意，巫青然却只用了一个时辰便给破解了。
方法其实并不复杂，用从毒头陀那买的三种毒药，让秦烟用纸角送入程缺鼻孔，毒药一点点的加量。
小半个时辰后程缺身上气势陡盛，大悲禅意同时自行褪了。
当天，一直用皇宫地窖冰块冰着的聂空灵下葬，程缺自始至终紧抿嘴唇，一言不发。
装殓入棺之事除了聂梅、秦烟、程思能够近前，别的人都被程缺摇头拒绝了。多数的事情是程缺自己动手。
黄昏，碧羽驮着重剑，聂梅乘坐穹落，雪儿背上是程缺和秦烟。
入夜，程缺选择的攻击点连秦烟和聂梅都完全没有想到。
望鹰城！
作为东鹰岭战场的大后方，神策域总指挥楼成了程缺第一攻击目标。
一言不发的程缺似成了杀戮机器，杀进楼里后只用了一个时辰就完成了扫荡。
大几十个将领和军师，以及九个重甲武者，全灭。其中颜家的要占到两成。
近百人被杀，同为超一流武者的秦烟和聂梅击杀的总共才八个，还都是捡漏的战果。
秦烟和聂梅都担心程缺的状态，事实证明他并没有疯掉。在大楼一层说了一句话，让两位夫人剥下一套重甲穿上。
为何要穿戴重甲，秦烟和聂梅稍后才知道原因所在。
相当于捅了神策域的马蜂窝，夜里又本是进攻东鹰岭相对零散的时段，望鹰城周边聚集了海量兵将。
程缺根本没有乘雪儿和双雕离开望鹰城的打算，才让秦烟两个穿上沉重防甲。
无数火把照得通亮的城池，城里本就有着超十万兵将。程缺成了夫妻三人小组绝对的主导，巷战展开之后顶多一个时辰，秦烟和聂梅便对相公信服得五体投地了。
所谓巷战，除了城里几个大型广场不去，宽阔的街道都是无惧。
程缺的重剑想要开路的话，哪怕被精兵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不需要柱香时间程缺就能杀开十来丈长的血路，带两位夫人冲进胡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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