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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嗒—嗒
S市，南山区，云谷园A座办公楼内，高层电梯在快速上升。
李华年低着头，手里握着一个文件袋，宽阔的电梯里他站在墙角。
“叮”，电梯来到顶层，八十二。
他走出电梯，公司十分空旷，像往常一样，他是第一个开门的人，顺手把办公室的灯打开，他回到自己的工位。
公司采光很好，配合灯光，几分钟内就变得亮亮堂堂。
他打开卷宗看着今天的会议内容，同事们也陆陆续续地进入办公室，办公室除了脚步声回荡，无人说一句话，似乎缄默已经形成了一种企业文化。
“这厚厚一叠，都是中文，为啥我觉得一个字看不懂。”李华年不住在心里嘀咕，法务岗位只设置了他一个人，他管理着整个公司的文书合同等，了解这次会议的商业谈判内容自然是他的重点。
文件刚从国外寄回来，老板只给他一早时间准备。
【主合作协议
条款一：缔约双方皆以遵从各自辖区内的信仰自由及尊重其他信仰
条款二：愿力自由
...条款六十四：...双方同意将争议提交至赤杨王管辖。】
整整七十多页，他翻了几页就看不下去了，想给老板去电询问文件是否有误，但考虑到老板正在飞机上，打过去也是白搭，于是他编辑信息将情况汇报过去，希望在她回来参会前得到回复。
文件的末尾通常是来访人员的详细信息，这次却只载几个字，帕勒来兹教团，十六人，其余一片空白。
于是李华年拿起文件去到前端大佬的办公室。
敲门。
“Jacky，是否有空？”
“华年，请进。”
一阵穿堂风吹过，办公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Jacky此时坐在办公桌上盯着电脑，穿了一件深蓝西装，两手托腮，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顺滑的黑色长发中分垂下，眼睛里反射着电脑上的白光。
“请坐，”Jacky转头看了看李华年和他手上的文件，眉眼朝上一拉，“为了下午三点的会?”
“是的，我看了这些合同条款，并非是我们公司的业务内容，我们一直做的是通信，不是么？”
“华年，你来公司快一年了，我很喜欢你。”
Jacky莫名其妙说了这么一句话，李华年眼睛睁大眨巴了一会，没有继续询问。是的，他来这里一年了，公司其实并没有什么业务，他每天几乎处于闲散的状态，也不爱说话，大家都把他当成透明人。
Jakcy继续道，“下午的内容是我们公司的业务，正如合同里说记载的一样。不过，你不需要理解，你需要看一遍，然后下午陪我一起参会，老板也正赶回来。”
“嗯，我知道老板在回来，另外，老实说我看不懂这些东西，没关系吗?”
“没关系，你保持镇静就好。”
李华年退出办公室，将门带上，镇静？从何谈起，他几乎鲜少参加公司的会议，偶尔提提专业上的建议，这次会议老板和公司大佬都在，他仅仅是走个过场而已。
中午下楼吃了个饭，他在园区内随便逛了逛，云谷园公司数量不多，人也很少，他很喜欢这里的绿化，和惬意享受阳光，放松时人才不用考虑S市高昂的生活成本和房价，上班，下班，攒养老钱，以后回老家买个便宜房子，养一对猫狗，这是他现阶段最大的愿望。
老实说这个公司很怪异，他来了一年也没有完全适应，每个人都很有自己的节奏，时常也表现得冷若冰霜，他并不喜欢在上面呆着。
在办公室随手写写狗屁小说，时间来到了二点多，他再次去会议室查看情况，已经有行政部门的同事布置好了。
他听到电梯响和老板的高跟鞋踩到地上的声音。
“嗨，华年。”一会儿，老板提着行李箱出现在会议室的门口，她倚靠在门框上，身着一件灰色的长裙身材匀称，头发高高盘起，眼影有些重，唇彩是灰色的，慢悠悠说，“文件看得怎么样？”
她的眼神似乎有点疲惫。
老板张灵似乎比他大十多岁？她的皮肤很好，李华年根本无法确认。
“实话说，没看懂......客人应该要来了，您要不要先回办公室休息会儿？”
张灵嗯了一声，转身前看向李华年的眼睛颇有深意。
Jacky不知何时来到会议室，向李华年打了招呼，他的眼神躲藏在反光的镜片之下，那是一对富有魅力的成熟的眼睛，李华年摆了一下身边的座椅，随他去往电梯外等候，三点了，他们看着高层电梯如预期的上升。
李华年突然有些莫名的紧张，他偷偷看向Jacky，深蓝色西服内似乎包含着一具疯狂和暴力的躯干，他的眼神平静，掌控一切的力量从镜片下辐射出来。
“叮”
电梯打开了，里面装满了白袍者，为首的人面容苍老，比较矮，单手扶着一个木质权杖，身旁和身后应该有十五个人，而他们的肩膀和头颅，似乎是同一高度。
“欢迎，尊贵的帕勒来兹教主。”Jacky说，轻轻鞠了一躬，李华年看着他也有样学样，朝他们点了下头。
老头的嘴角扬起，他一言不发，走出后，身后的人鱼贯而出，像扎堆的白鱼，将教主拥护在中心，李华年看到这一幕胃里不禁有些翻涌，这种整齐令人感到恶寒。
张灵在走廊的尽头，摆手道：“教主，请进。”
教团一行人像一个滚轴朝前行动着，UU看书 wｗw.uukanｓhu.comJacky和李华年伴在一侧。
他们的面孔给李华年的感觉也很恶心，整齐，协调，眼睛，睫毛，鼻梁，和谐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但是找不出什么特点，像他们的白袍虽然华丽，他们的脚步虽然规矩。
进入会议室后，所有的白袍众和李华年、Jacky、张灵一齐落座圆桌，而教主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两个人，对，就是两个人，男的还是他，女的则是的一副衰老的女人面孔，他们坐在为他们准备的圆桌后的高台之上。脸上挂着怪异的似笑似哀的神色，一模一样。
Jacky察觉到了李华年的不适，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再次提醒他，“要镇定。”
李华年的精神已经莫名奇妙的紧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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