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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国王·2068年4月】
“哈定先生,曼南突然失去了联系。”
“(矜持地)突然?”
“是....目前没法查明原因,有什么东西挡住了我们的卫星,我们看不到地面的情况。”
“告诉所有人,暂缓出发,把电脑给我。”
“是,先生。”
“....你该知道这是什么,这是帕贝尔·格兰森的妖术,调用我的权杖,把曼南轰开,我要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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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神代以后最伟大的法师,“藏书王”利安德尔建立智者学院以来,白银高原就进入了长达四百年的鼎盛时期。
一座座高塔拔地而起,象征着贤者们不朽的智慧,世界上的所有贵族都以进入学院为荣,为身份的象征,虽然人世的权力和经济依旧被黄金港牢牢把持,但伟大的利安德尔王凭借一己之力突破了皇帝的封锁,如今,智者学院正是人类世界的文化中心。
悲哀的是,这无上的光荣只传承了六代,七代家主先是停滞在一般十二阶,随后,一场灾难降临了。
太阳从空中坠下,亚鲁梅隆的末日预言几乎成真,可奇迹般地,没有任何人——不论是强大的贤者还是软弱的平民——在那可怕的魔法下丧生。
那男人的火焰融化了魔法,烧穿了岩石,却唯独让脆弱的血肉维持原状,这可能吗?那是怎样可怕的力量,他对魔法的掌控又有多强大?
那是个精灵,不知道他已经活了多久,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利安德尔王绝不是神代以后最伟大的法师,远远不是,即使他是藏书王的后裔,也无法继续厚颜无耻地承认这个名号。
科林·利安德尔兴致勃勃地摇晃着酒杯,看着曾经伟大,如今却灰头土脸的贤者们试图重建并修复利安德尔王的高塔,他从来不敢想象,这些理智而矜持的大人们脸上竟然也会流露出疯狂和焦急的表情。
对于他们来说,利安德尔王的高塔或许比什么都要重要,但对于一位血脉不纯的三流法师来说,只要地下酒窖尚且完好,那就没有所谓。
872年封箱的智者之梦,艾尔·卡松在利安德尔五世继位时上供的宝物,口感轻盈而柔顺,风味醇厚,却又很快消退,香气飘入鼻腔,涌入大脑,这世间的一切美好就此呈现在眼前,可惜,大人们永远体会不到这种感觉。
当时间开始放缓的时候,科林失去了对贤者们的兴趣,顺时针摇晃酒杯两次,他转身走向城区,只有赛尔裘注意到了他的去向,但转头看了看仍是一片废墟的高塔,他叹了口气,没有追上先王幼子的脚步。
科林的目标是城外,但他得先走出城市,这意味着他不得不穿过战争留下的废墟,那法师的技巧确实精湛得令人恐惧,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城市被毁灭,居民不是被巨石直接压死,就是逐渐被混乱和饥饿吞没,高塔里的大人们绝不肯理会这些小人物的死活,他们还梦想着修复藏书王的高塔呢。
在智者之梦的帮助下,科林的快乐达到了巅峰,他欢快地穿过街道,直到一双眼睛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个孩子,瘦骨嶙峋,眼中却竟然闪烁着野心的光芒,科林停下脚步,顺时针转动酒杯两次,而那男孩的眼睛也跟着转了两圈。
科林对他笑了笑,然后转身回到了高塔,走进地窖。
“陛下,”当他再走出来的时候,赛尔裘忍不住问:“您想要——”
科林对他挥了挥手,没有回答。
他又回到了那条街道,果然,那男孩的视线又停在了他的酒杯上,科林的笑容越发欢快,顺时针转动酒杯两次之后,大声地说:
“喂!”
他的声音吸引了众多目光,在皎洁的月光下,科林抛出了手里的布袋,然后转身,布袋里的东西掉出了袋口,在皎洁的月光下,人们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段肥美的,令人垂涎三尺的火腿。
那男孩愣住了,而科林笑着转身,乌云盖住了银月,一场争端就此爆发,有傻瓜试图袭击一位大法师,但下一刻他就被点燃,当尖叫和哀嚎都逐渐平息之后,科林才悠然地转身。
在皎洁的月光下,那男孩的脸上只留下一双空洞而惊恐的眼睛,这下他就温顺多了。
科林笑着,满意地举起杯子抿了一口,继续悠闲地朝着城外走去。
没走几步,东北方的地平线上就升起一道刺眼的白色极光,还伴随着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许诺!我将恪守怜悯的美德,若有无辜者遭受残害....”
这女人是谁?科林没兴趣知道,但他知道那道光是什么,那就是他要找的东西,他加快了脚步。
在这期间,那女人又许了三次誓,科林开始小跑,即便如此,当他赶到城外的时候,东北方的光芒也已经熄灭了。
在空人一人的荒野上,在火焰摧残后的焦土上,科林高举着酒瓶,高声大喝:“(精灵语)我知道你在!我知道你还没走!你是谁!”
在皎洁的月光下,横跨天空的锁链清晰可见,科林放出他的魔力,大胆地触碰那些令贤者们都不敢谈论的禁忌之物,结果不言而喻,那东西无比贪婪,强横,几乎只在一瞬间,他的魔力就被抽空。
他能保留最后一点魔力的原因绝不是那东西有什么仁慈可言,而是因为他有高超的控制力,假如他的水平稍次,或许会被那东西连同生命一起活活抽干。
但科林并不感觉愤怒,只是兴奋而激动地说:“(精灵语)你感受到了吗?那是我的礼物!现身吧!”
“(精灵语)我是科林·利安德尔!藏书王利安德尔的后裔!白银高原的法理统治者!不论你有什么目的,我都能让你事半功倍!现身吧!让我们好好谈一谈!”
“(精灵语)我没有恶意!我只想知道天上的东西是什么!我发誓这是我唯一所求!我恳求你,在此现身吧!”
终于,他的第三次祈求唤来了一个可怕的意志,它并不存在实体,但只要是法师,就一定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魔力不再流动,时间开始拉长,人的存在越发渺小,但科林却并不害怕,他高举着双手,任由酒杯中的液体洒出,滴落在自己头上,兴奋地说:“(精灵语)你来了!朋友!”
那意志格外冷漠,他说出一句话,却像是千百人在同时呵斥:“(精灵语)你不信任我,我没有可以给你的东西。”
科林的笑容僵住一瞬,很快他就放下双臂,继续热情地说:“(精灵语)怎么会——啊!”
他惨叫着跪倒在地,一阵可怕的痛苦从灵魂深处向外散发,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将他撕成两半,但与此同时,他的眼前出现一幕幻境——
在幽暗的房间里,在宽敞的大厅中,在明亮的高塔内,一个又一个穿着长袍奔向书籍,他们相互辩论,又或者孤独地翻阅,他们的行动坚定,目标明确,透漏着理性而冰冷的气质。
“(精灵语)这是什么,朋友?”科林兴奋地抬起头,大声询问:“(精灵语)你还在吗?”
没有回应,魔力开始流动,世界重新开始运转,除了灵魂深处的剧痛,好像没有什么能证明那东西来过——不,还有他眼前逐渐扭曲的景象。UU看书 www.uukanshu.com
他仅剩的一点魔力被抽出体外,组成一条流动的线,科林满怀期待地看着那团魔力,它们最终固定成一行花体单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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