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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马麟儿与吴耀光第一次赶尸总算圆满结束。此后半年多。吴耀光与马麟儿一起跟着赶尸,春去秋来,两人也已经赶尸十几次了。一日,吴灵辉对着两人道“现在又接了两个活,一个是川蜀地方,另一个就在咱们附近的。自你们俩跟着我,也算走了许多次了,现如今也该独当一面,所以这次由你们两个单独接一个活”
吴耀光听了兴奋难当“太好了!”毕竟自己总算可以成为一名独立的赶尸人啦。
马麟儿何尝不是呢,以前总有师父帮衬,到这里之后,又有吴道长照顾,如今也算是真正出师。
果不其然第二天两人便早早起来准备赶尸事宜,问过之后才知这次运送尸体是一户人家的小妾,这小妾罗江镇里一个叫梅若贤的读书老爷的小夫人,因为小夫人家母去世,老爷便应允她回家奔丧。可哪里知道这小妾回到家中念及母亲病逝便犯了心疾,梅老爷担心路途奔波便回信让她在母家养病,还拨了一些银子过去,可惜这小妾还是病逝了。梅老爷十分宠爱这小妾,便央人将其尸骨送回亲手埋了。这小妾尸体是在樟木镇,要回罗江镇不过三天的路程,吴耀光觉得自己年龄大,又比马麟儿先入门,便嚷着这次赶尸他做领头,麟儿知道吴耀光一向喜欢认老大,便也不强扭。
只听得他安排到“来去不过五天的路,中途有处义庄可歇,那干粮就带三天的就成,麟儿,你记得按着这个天数备好干粮。至于符纸,你我带上几十张即可,毕竟就一具尸体而已。”马麟儿按照吴耀光的吩咐备好了东西。到了出发那天,吴耀光对着吴灵辉信誓旦旦道“这次赶尸,一定会准时送到”
吴灵辉与金琳琅再次叮嘱不可掉以轻心,然后在查了查二人带的东西,这才放心让他俩出发。
从寨子到樟木镇不算太远,两个年轻人又是没了大人的束缚,于是行动速度更是快了几分,虽说快,但一路上二人仍是好好记着路。
到了樟木镇,二人便拿着主人家给的书信拜访了小妾家人,这小妾家中只剩下一位兄长,见两个少年模样人说来给自己妹妹运尸体,他先是不信,看过书信之后才勉强答应让吴耀光与马麟儿将尸体运走。
吴耀光与马麟儿一起来到病床上,就见一穿着粉底黄花锦装,盖着撒花被子的女子安静躺着,脸上还盖着一方锦帕。
吴耀光与马麟儿先是作了揖,然后才揭开锦帕,想不到这小妾样貌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脸若满月,双眉如墨,当真有几分美色。
吴耀光先是用手探了探女尸的脖子,然后摸了摸她的胸口,那女子的哥哥见了便忍不住皱眉起来。
“这女尸应该有三天半了吧。估计是半夜心悸死的”
听了吴耀光的话,那女子的哥哥这才舒开眉头“想不到你还懂看尸体”
吴耀光道“我跟着我爹运尸体半年了,这些自然懂得。”
接着吴耀光便让马麟儿拿出香料,两人先是给女子脱去衣裳,然后再相应部位放上香料,最后穿上原本得衣裳。“你妹妹得尸体不需要那么麻烦,而且运送不过两天得路程,只需要我们家得独门香料就可以了”那人见吴耀光说的头头是道,这才满意地目送二人将自己妹妹的尸体运走。
两人是初生牛犊之势,连着时候赶着路,第一日晚上是在山上破屋宿的,虽说两人之前也运送过,但到底是第一次单独对着尸体,害怕恐惧还是有的。为了壮胆,吴耀光便让马麟儿与自己多说会儿话。马麟儿只好将之前与自己师父一路走来的所遇所见讲了出来。讲到汝州美人瓶的珍珠小姐时,吴耀光忍不住对吃里爬外的小林子一顿臭骂,接着说到海慧村时,他又骂那群人是狗娘养的。就这样,两人总算是度过了第一个个漫长的黑夜,第二天,二人到了一处义庄。这义庄离罗江镇不远,差不多半天路程,由于二人到达此地已是傍晚,加上天色有异,为防大雨,吴耀光便与马麟儿决定在此处停歇一晚。
刚好二人将尸体安置好时,突然听的义庄内一棺材吱呀作响,吴耀光与马麟儿警觉地盯着那发出声音的棺材。
“什么东西?”吴耀光赶忙掏出自己的绳镖,而马麟儿也拿起自己的铜剑。
突然那棺材盖子砰的一声被掀开,只见一个十岁的小儿穿着破烂衣裳,手里拿着一块鸡腿对着马麟儿二人怒骂道“你们吵什么?本大爷睡个觉的不清净”
原来这棺材里睡着一个小童呢。
吴耀光松了口气将绳镖收了起来,然后上前道“你哪家的小孩儿,没事儿睡棺材里干嘛?哼,居然还敢称大爷”说完还拍了拍那孩子的脑袋。
那孩子横着眼看着吴耀光“呸,你才小孩儿呢。听好了,这里是我的地盘,来我这里放尸体可是要收保护费的”
听到这里,吴耀光大笑起来,毕竟一个十岁的小童对着他们两个十五六岁的人说着收保护费,显然是件很滑稽的事情。
看着吴耀光笑得如此猖狂,那小童有些生气,他张口直接将嘴里嚼烂的肉块朝吴耀光嘴里吐了过去。吴耀光一时大意,直接将肉吞了下去。吴耀光赶忙扣自己喉咙,试图将肉吐出来,那孩子见吴耀光如此模样便大笑道“我赏你的肉,还吐出来干什么”
吴耀光听了气的直接将孩子提了起来“要不是看你小,信不信我揍死你”
此时马麟儿知道吴耀光的愤怒已经达到顶点,若这孩子还继续出言不逊,怕真的会被揍得很惨,马麟儿赶忙将孩子带到一旁询问道“你到底叫什么,怎么好好的在义庄?”
那孩子不屑道“我叫狗娃,从小被扔在义庄长大,周围人愿意施舍就给两口饭吃。所以了,这里就是我的家,你们到我这儿,我自然是要收点费用的。”
吴耀光原本想揍这孩子一顿,但听的这孩子自小被遗弃住在这死人堆里,便打消了念头。
马麟儿见孩子可怜,便给了几十枚铜钱。孩子拿了铜钱用着十分市侩的语气道“行了,收了钱,我就不废话了,这里你们可以待”说完便回到后堂去了。
见狗娃走了,吴耀光便道“要不是看他可怜,真想揍他一顿”
“耀光哥,咱们正事儿要紧,其他的就别管了。”
吴耀光咳嗽了几声,无奈地点了点头。
夜幕很快降临,义庄中闪着萧索的灯火,满地的纸钱,十几个棺材,加上一个裹着衣裳挺立的女尸,让人看了总觉得诡异。
“呼——这里荒无人烟的,到处都是棺材,比山上的破屋还要吓人些”吴耀光依靠着一个柱子,打量着四周忍不住对马麟儿抱怨道。
“是呀!”马麟儿拨了拨地上的火堆“这个狗娃居然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 www.uukanshu.com也算是胆大了吧”
“看不出那个臭小子脾气大,胆子也不小”吴耀光虽然看不惯狗娃的做派,但对他的胆气还是佩服的。
“你别说,你俩脾气挺像的。当初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也这个臭脾气”马麟儿打趣道。
吴耀光蹭到马麟儿身旁拍着他肩膀道“什么挺像的,我可是谦‘孙’有礼之人。那小毛蛋子,能和我比”
话音刚落,就听的那小孩奚落嘲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谦孙?哈哈哈,明明是谦逊,从没见过这么不识字的人。”
吴耀光攥紧拳头起身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小孩儿,只见他左手拿着一个烧鸡,右手拿着鸡腿大口地啃着,吴耀光一见他不可一世的样子便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小屁孩儿,要不是看你小,看你可怜,信不信我揍你一顿”
狗娃儿砸吧砸吧将嘴里肉咽下去之后便大声道“什么可怜,我在这里有吃有喝,你才可怜。喂,旁边那个脾气好的家伙,你饿不饿。”
马麟儿知道狗娃在问自己,他正准备起身回答,就见那狗娃撕了鸡腿和鸡翅直接给马麟儿扔了过去。马麟儿眼疾手快,赶紧接着。
狗娃道“你们既然给了钱,这鸡肉就算是抵了你们给的伙食费了”说完他就抱着剩下的鸡肉睡到棺材里继续吃起来。
吴耀光见狗娃无视自己,气的牙根痒“这臭小子,真他娘的欠揍”
马麟儿为了压住吴耀光的怒气,赶忙将鸡腿塞进吴耀光嘴里,吴耀光恨恨地咬了几口,仿佛那鸡腿就是狗娃的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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