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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云毫不犹豫地摘下晚上的玉镯子递给闫贵娘:“娘,您把它拿去卖掉吧!”
闫贵娘连连摆手:“不行不行,等你叔他们回来了,就有钱了!”
柴云苦笑着说:“娘,箍桶能挣几个钱?何况你们还有外债,这镯子我早就拿出来了,因为她是我娘留给我的,一直舍不得。”
是啊,包括怀里的首饰,都是祖母姑奶留给她的唯一念想,拿出去贱卖,她哪一样都不舍得啊!
娘儿俩正在推让,门口一阵嘈杂,两个人用旧门板抬进一个人来,是闫贵和邻居,抬进门的是闫贵爹。
和儿子匆匆往回赶路时,被疾驰的官员的坐骑踢伤了,看样子应该是肩膀被踢断了,人已经疼晕了。
闫贵娘哭着跪在男人面前,没了主意。
“大娘,这是我娘让拿来的钱,我家业就剩这些了,赶紧给叔请个郎中吧!”邻居说。
他拿来的是二百钱,估计只够几副汤药钱。
柴云决然地镯子塞进闫贵手里:“去,把它卖掉,赶紧请郎中!”
闫贵看看柴云,看看昏死的爹,一咬牙一跺脚,抓起镯子转身跑出去了。
这时邻居们闻讯都来了,一起帮忙把闫贵爹抬回床上,各自留下些钱,拿不出钱的有端来一碗米面的,又拿来几个鸡蛋的。
柴云听姑奶常说:“看一个人的品行好坏,就看他交的朋友如何。”
在闫贵家已经欠了那么外债的情况下,在各自都吃糠咽菜时,能拿出钱物来帮衬,可见闫贵及家人平时对邻居们也很友善。
郎中说闫贵爹的肩膀确实断了,他说没别的办法,只能躺着静养,等骨头自己长好。
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闫贵晚饭也不吃,独自蹲在角落里抹泪。
柴云走到他身边,听到脚步声,他站起身,拿出几块碎银子:“这是,卖镯子剩下的钱,够你回京城的路费了,我不能去送你了,你雇辆车自己走吧。”
柴云没有接银子:“我走了,你爹怎么办?他的伤不治了吗?”
闫贵不语。
柴云侧身从怀里拿出装首饰的小包,走到闫贵娘面前跪下。
闫贵娘忙扶起她哭道:“你这是干啥呀,你卖掉镯子救了他爹的命,就是跪也该我给你跪啊!”
柴云双手将首饰包递上,闫贵娘打开一看,金灿灿地一片。
吓得她忙将首饰重新包好还给柴云:“姑娘,我知道你是大户人家的孩子!这东西你带好,走吧!”
柴云便将自己的身世如实讲出来:“娘,您若是肯收留我,我从此后就是您的媳妇,您要是看不上我,就留下一些首饰把叔的伤治好,把外债还了,我带着剩下的首饰立刻就走!”
只变卖了一副金耳环,闫贵便还清了外债,还敲锣打鼓地娶了柴云。
然后,闫贵娘便把首饰包还给柴云,让她收好。
一个月后,闫贵独自去房州接回了柴云的祖母和姑奶。
柴云又变卖了一件首饰,把房子整修了一番。
一年后,他们有了二女儿银裳。
祖母和姑奶在这里生活得很满足,五年后她们前后不差两天地无疾而逝。
六年前,闫贵爹也去世了。
金灵和银裳渐渐长大,金灵嫁给一个秀才,银裳的婚事也说好了,是邻村的后生,人勤快善良。
说到这,柴云稍稍停顿,端起欧阳雄早就放在她手边的茶碗,轻轻呷了两口。
“至于那个闫友本,确实曾经挑逗过我,我不曾理睬过他,他的死真的与我无关!请大人明察!”柴云起身,施礼。
柴培基当年得罪的人是当今的皇上,所以柴云是不可能回京城了,她爹的案子也不能翻了。
柴云微微一笑:“那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请大人查明凶手,还我和丈夫的清白。”
通过出墙红杏查凶手的可能性没有了。
简陋的客栈里呼延略三人在汇总各自获取的信息,小端坐在窗口看天,耳朵却没有闲着,在听他们讲话。
这两年闫贵家里的日子过得很舒心,虽然只变卖过柴云的两件首饰,但是那些钱还清了外债,解了家里的燃眉之急,闫贵再挣下的钱无论多少都可以用来养家。
因为妻子贤惠,闫贵没有烦心事,出去帮人箍桶时总是乐呵呵的,加上手艺好,上门来请箍桶的人也很多。
金灵出嫁后,UU看书 www.uukanshu.com几乎十天半月就和大女婿回家来,女婿是秀才,免赋税和徭役,他家里开有店铺,日子过得惬意,时常帮衬老丈人。
闫贵就添了个爱喝酒的毛病,不过因为没有因为喝酒误过事,家人也不过于限制他,不想这次因为喝酒被人送了颗人头。
他坚持说那天挑着担子离家后中途没有歇息过,直到遇到那三个人。
闫友本妻子说丈夫这两年每隔十天半月都会去一趟白水村喝酒,具体去了谁家,做什么她一概不知。
李校尉说有人看见闫友本去过马寡妇家,可是马寡妇家住城西,与闫贵夫妇从无交集。
他暗访后得知,马寡妇的情人也不止闫友本一个,李校尉访查到的还有马寡妇的远房表哥和邻居向吉祥。
据马寡妇交代,她的远房表哥家住邻县,她男人死后表哥才开始与之频繁走动,但是一年也就来个两三趟。
向吉祥与父母同住,有妻子和两个儿子,他开始是看着马寡妇艰难,出于同情帮忙干些力气活,一来二去的就有了那层关系。
闫友本是个花心萝卜,虽然家境一般却喜欢拈花惹草,结果他成了马寡妇家中的常客后,向吉祥也就不再和马寡妇来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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