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阚小五穿着打着十一块大小不同补丁的破烂衣服,蹲坐在自家院子外的柴禾堆上想心思,九月天,和煦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丝毫不见任何神情愉悦的神情,他眉头紧锁的看着自己的家:山石依着山势围成的低矮的院墙,院子里八间土墙茅草房子,院子里杂乱摆放着一些破旧得生活物品,无不彰显这是一个穷窝!
穷窝越看越闹心,阚小五索性将目光投向远处,他家住在群山中,确切得说是丘陵地带。穷窝建在一处低矮的山头上,目测小山头不到七尺(一尺等于0.3333米),缓坡北面地势地势平缓开垦出二十多亩旱地,种着高粱、小米等耐旱庄稼。家人们在旱地里打理农作物,也有家人在挖野菜,还有家人在山脚下砍树(确切的说是一棵寿材树)。
穷山恶水的风景不好看!阚小五收回目光看向天空,心里却在想心思。原主是去远处山涧挑水途中脚底打滑跌下山丢了性命,现代人借尸还魂穿越过来。穿越人此刻感受是:傻小子稀里糊涂的活着,也稀里糊涂的死去,他占据傻小子身体穿越过来。穿越机会也是在地府闹腾一番得到的,穿越人当时光顾着高兴,但这算成功穿越吗?他想在古代有一番作为,而不是稀里糊涂的过着猪狗不如的穷日子!
穿越人已经过来三天了,他努力按照原主生前习惯生活,尽量做到身心合一不引起家人猜疑。可是揣着明白装傻也很遭罪。穷家对他毫无助力,毫无希望的人生让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只有靠自己改变命运,但这在古代很难,阶层不流动,改变命运只有两条出路:一、读书考功名,二、当兵挣功勋。
读书是不敢想的,耗费钱粮无数,还要耗费多年光景,阚小五已经十五岁了,穷家吃饱饭都是难题,更别说拿钱给他读书,再说穷山沟也找不到读书人教他读书识字。只有第二条路走了,从军挣功勋改变命运!穿越人给自己定好目标,这才舒展眉头。
阚小五在柴禾垛上想心思,阚老爹见了眉头皱起来,傻儿子挑水摔了一跤昏迷过去,家里穷,他没舍得去镇子上花钱请郎中过来医治。好在一夜后,傻小子活过来了。只是醒来后,人看上去比以前更痴傻了,行为还显得很怪异!整日不说话,三棍子也打不出一个闷屁!
阚老爹走出院子也跳上柴禾堆,阚小五感觉有人靠近身边,是便宜老爹!此人矮小精瘦,面色黝黑,皱纹密布,快六十岁的年纪,看上去像七十多岁的人。古人早婚,阚老爹常年忍饥挨饿,加上严重营养不良使他衰老的很严重!阚老爹和阚老娘共计生有五个儿子,三个女儿。穿越人不由感叹:古人真能生!
“我给你说了一门亲事。”阚老爹想看儿子的笑脸,没想到看到的是一脸迷茫,追问道:“你要娶媳妇了,咋不高兴!”
“就咱家条件,你能给我说什么样人家的闺女,是缺胳膊,还是少腿?”阚小五问道。
“人好好的,是马家四姑娘,马四丫。”阚老爹道。
穿越人依着原主记忆快速对应人,诧异道:“那是个傻子!”
“你能说上媳妇不错了,还挑挑拣拣的。”阚老爹看到儿子表情不高兴,抬手打了儿子一巴掌。古代好看的女人大都嫁到城里,穷乡僻壤留下的大多是又蠢又丑的女人。
“我不干!”阚小五大声道,因为住在山顶,他发出的声响立刻在丘陵地带回响。
“由不得你!”阚老爹气的一脚将傻儿子踹下柴禾堆,这柴禾堆大约三尺高,堆的很凌乱,底下有柴草铺垫,阚小五算是滚下来,四仰八叉的落地。
“哈,哈!”阚老娘见儿子狼狈样子笑的很开心,丝毫没有扶起的意思,穷人家子女多,孩子养的像牲口一样,甚至不如牲口!
“你能娶到媳妇就不错了,还挑挑拣拣嫌弃人家傻,你才傻!”阚老爹手指着儿子骂道,娶儿媳妇回来要花三两银子,家里至少三年的花销呀!
因为摔伤了,阚小五得到特权可以休息一段时间,家人们陆续回来,他们纷纷和阚小五打招呼,穿越人看到乌泱泱的一群人走过来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家人们没有计较他的呆傻行为,女人们挖回五大篮子野菜,她们从简易厨房水缸舀来水倒进一个木桶淘洗野菜,接着开始烧晚饭——野菜糊糊。
阚小五的四位哥哥们最后进院子,阚老大对阚老爹道:“寿材砍好了。”
穷山窝里林木资源丰富吗?你想多了,这里不存在乱砍乱伐,因为值钱的树木都被山民搜刮干净变卖到镇子上换回能填饱肚子的食物。家里这一棵寿材树是留着制作阚老爹和阚老娘棺木的,小儿子没钱结婚,阚老爹下狠心将寿材木砍了卖钱给儿子结婚, 可见当爹的是尽力完成自己的义务,这是多大的恩情!可是傻儿子竟然不领情。
一位妇人走出院子冲着山头喊叫两声,叫声像是母鸡下蛋,很快一群鸡连飞带跳回到穷窝院子角落的鸡笼中过夜。家中养了一些鸡,这些鸡只是一些不长肉的骨架子鸡,人都吃不饱哪有余粮喂鸡!每天清晨,家中妇人打开鸡笼将鸡赶出院子让它们去附近灌木丛中找食吃,临晚再唤回来。
过年期间,家人将一半鸡抓到附近镇子卖掉得钱采买年货,剩下的一半鸡杀掉自家吃。家中人口众多,过年期间,每人能吃到三块鸡肉就算不错了,阚小五依着记忆回味鸡肉进口的美味瞬间不由的流了口水。
阚老娘还是挺疼爱小儿子的,野菜糊糊烧好后,母亲将傻儿子唤回来吃饭,她从锅底捞了一勺相对浓稠的糊糊倒进阚小五碗中,道:“烫,慢些吃。”阚小五端着饭碗来到院中,他看到家人们都聚在院中喝糊糊就到没人的拐角吃饭,
野菜杂粮糊糊还烫,他用筷子搅搅加速散热,这才将嘴凑到碗边喝了一口。野菜苦涩,杂粮粗糙,真想吐出口,但胃却让他快些将食物倒进肚子,穿越人强忍着苦涩拉嗓子的不适应将食物吞进肚中。
家人们聚在一起吃饭聊天,穿越人融不进家庭氛围,阚老爹望着儿子的痴呆样眉头皱的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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