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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琪格不甘心自己的爱情是这样一个结果。
她去找了萨日朗,让萨日朗帮助她见萨满一面。
萨日朗就跟自己的阿玛申请“借用”一下萨满,她是大汗最宠爱的女儿,基本上她的请求大汗都会满足她。萨日朗跟自己的父王说完以后,大汗二话不说就答应允许她借用一下萨满。
萨满是个年纪很大的老人家,他的头发很长,都已经花白了。
他头上戴着深棕色的神帽,神帽上面有一圈羽毛,棕色和白色的斑点均匀分布在每一根羽毛上。帽子的中心有一根红色的比较宽一点的大片羽毛,这跟羽毛被修饰成水滴状,就像一滴神水滴进了萨满的脑海。
萨满身上的神衣也是深棕色的,领口绣着古老的飞鸟形象。下身的裙子上有很多金属圆片,这些金属圆片一个一个的紧密连接在一起,但又有一定的距离。这样的话,萨满在跳神舞的时候,身上的金属圆片就会发出神秘的声音。
那种声音好像是来自很古老的时代,声音响起的时候,萨满就好像可以穿越时空,穿越到任何一个他想要去的空间。
萨满的腰间有一个腰带,腰带上的花纹是水波形的,他跳起神舞的时候。腰间就好像翻滚着一波又一波的浪花,那些浪花随着萨满的舞动不断翻滚着。
萨满跳神舞的时候手里会拿着一个圆圆的神鼓。神鼓没有把手,鼓面是用牛皮做的。上下两个鼓面的周围各有十个金属铃铛,萨满跳舞的时候会同时拿起神鼓上下左右的摇摇晃晃。时而拍一下鼓面,时而摇起神鼓,鼓上的铃铛发出叮铃铃的声音。
这天,萨日朗把萨满请了出来。
她跟琪琪格说:
“琪琪格,我把萨满请来了,你有什么事情就好好跟他说吧,我先出去了。”
琪琪格点了点头,萨日朗走出了帐篷。
琪琪格见到了萨满,先是对着萨满行了一个特别正式的礼,然后敬了萨满一杯酒。
萨满坐在椅子上,抬眼看了一下琪琪格,脸上拂过一丝平静的风,好像他已经知道了琪琪格要跟他说的事情。
萨满对琪琪格说:“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琪琪格坐在离萨满不远的一个椅子上。
她说:“阿古萨满,我想请您帮我挽留一个人,他说他要离开草原,我不想让他离开。”
萨满看了一下琪琪格,虽然他已经知道了她要说的那个人,但他还是用平静的语气说:“那个人为什么要离开草原呢?”
琪琪格脸上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落寞,她眼神空洞,说:“他说他要出去寻找他内心的平静,他说在草原上他的心得不到平静。”
萨满说:“一个人的内心如果不平静,是不可能好好生活的。既然他想离开草原,那就让他去,那是他这一生必须要走的道路。”
琪琪格说:“在草原生活不好吗,我们从出生就在这里,我们应该永远在这里生活。”
萨满说:“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有自己的使命。有的人喜欢大海,有的人喜欢高山。有的人喜欢玉石,他们想留住永恒,有的人喜欢雪花,哪怕一瞬间就融化了,也曾经拥有过那种洁白无瑕的美。人生的道路有很多,选择走哪一条路,都是天意。”
琪琪格激动着说:“阿古萨满,那个人是我最爱的人,我不想让他离开我。您能不能想想办法,给他施个法,让他留下来。”
萨满看着情绪激动琪琪格,依然保持着镇定,他说:“这个世界上,任何事情都强求不来。如果你非要去强求,就必须用另外一种东西去交换。”
琪琪格从萨满的话里好像看到了希望的光芒,那种光芒也照到了她的眼睛,因此她的眼睛也放射出希望的光芒。
琪琪格想抓住这个希望,她急切的问:“如果要让他留下来,需要用什么东西去换?”
萨满一脸平静,他说:“你要交换的任何东西必须用等价的一个东西去交换,你想要让这个人留下来,那就要失去一些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东西。比如你美丽的容颜或者你富足的生活。”
琪琪格听到萨满的这句话时,她眼里刚刚闪现出的光芒一下子模糊了,不再那么闪亮了。
她犹豫了。
她思索了片刻,她的脸上没有了任何表情,就像是刚刚被风暴洗劫过的大地,看上去格外寂静。
她说:“除了这个,是不是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萨满闭着眼睛摇摇头。
此时的琪琪格毫无生气的坐在椅子上,她就像一个犯了错的罪人,等待着被宣判,现在的她,已经知道了判决的结果。
没有什么可以失望的了,就像没有什么可以希望一样。
琪琪格拜别了萨满,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几天后的一个晴朗的上午,琪琪格把自己最漂亮的衣服拿了出来,戴上最美丽的首饰,把自己打扮的好像一个美丽的新娘。她反复在镜子里看自己的模样,心事悄悄的爬上了她整个脸庞。
她跟自己的额吉说,吉尔格勒要离开草原了,自己要去见他最后一面。
她的额吉没有劝阻她,她好像知道她要做什么,也知道自己阻拦不了她。只是嘱咐她早点回来,路上注意安全。
琪琪格骑着自己的马儿来到了吉尔格勒的家里,跟她一起来的,还有她带来的一壶酒。
吉尔格勒看着打扮的光鲜亮丽的琪琪格,没有感到有什么异常。因为她一直都很漂亮,不管她穿什么样的衣服,在他的心里她都是最美的姑娘。
吉尔格勒以为琪琪格是来跟自己吵架的,这件事确实是自己做的不对。所以他已经准备好了接受琪琪格狂风暴雨般的数落和痛骂。他安静的坦然的坐在椅子上,就像一根已经做好准备迎接暴风雨的小草。
琪琪格脸上没有表现出生气或者愤怒的情绪,她故作轻松的像往常那样跟吉尔格勒开始聊天。
琪琪格说:“吉尔哥哥,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一起骑马吗?有一次,我们刚学会骑马,你带着我骑着一匹不太熟悉的黑骏马。刚开始的时候,马儿走的很慢,不知怎么的,它就开始狂奔,我被吓坏了,大声喊着哭着。你当时一定也是很害怕,但是你一直保护着我。后来你被甩下了马,但依然紧紧抓住绳子,你被马拖行着往前走,腿都流血了。后来在你的坚持下,那匹马终于停下来了,我被救了下来,一点儿都没有受伤。你的衣服上都是血,经过医师的治疗,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半年后才能下地走路。”
吉尔格勒静静的听着琪琪格的话,脑海里回忆起了她说的那些情景。
琪琪格接着说:“吉尔哥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一直都保护着我,爱护着我。我不愿意你离开草原。”
接着,琪琪格拿出自己带来的酒,她自己找来了两个酒杯,因为吉尔格勒的家她非常熟悉,什么东西放在什么位置,她早就一清二楚。
她把酒倒在了杯子里,她倒了两杯酒,一杯给了吉尔格勒,一杯自己拿了起来。
琪琪格拿起酒杯站了起来,她慢悠悠的走到吉尔格勒身边,对吉尔格勒说:“吉尔哥哥,你真的要离开草原吗?你不再考虑一下了吗?你真的不想跟我结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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