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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新回到屋里,把通知单翻来覆去又看了几遍,门我没有关,幻想着什么时候门口突然站一个人叫我的名字。
通知单已经没有什么特别的了,我给钟鱼打了电话,但是钟鱼的电话还是占线,我怀疑他已经把这个手机弃了,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神神秘秘的事。给何罗鱼打了电话,何罗鱼让我自己解决,很快就把电话给我挂掉了。
最后我还是决定要去密支那,如果乔司南想阻止我的话,那他必然要出现在我身边,这不妨是一个让我和他见面的机会。
我马不停蹄去办了新的身份证,然后拿着临时身份证去办护照,等护照下来还要十天,这十天我就一直呆在小破屋,钟鱼只说了密支那见,并没有说时间,所以我打算拿了护照就往那边走,就算钟鱼在我后面到,我也能自己先去看看那边的情况。
这十天我基本上没有出过门,小卖部还是开着,成了我唯一的食物来源,老板娘看见我的时候问我去了哪里,我搪塞她说我去旅游了,老板娘就冲我笑笑,说:“很久没有看见你了,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我倒是没想到老板娘对我的感情这么深厚,我猜应该是因为我走了她的客源就少一个了。老板娘去给我拿牙刷和毛巾,不知怎的,我的眼睛就瞥见了她桌子上的一叠发票,拿着一个夹子整整齐齐地夹着,我无聊随手拿起来翻了翻,这些发票都是最近的,应该是进货的时候开的。
翻着翻着我就看见了一张水费通知单,我抽出来,正好这个时候老板娘从后面的屋子出来,我冲她笑着说:“你也欠费了?”
我还没仔细看那张水费通知单,老板娘就突然把东西塞进我手里打算把那张水费通知单拿走。但是她的反应已经引起我的警觉了,所以她根本没机会把那张通知单抢走,我翻到背面,什么也没有,但是老板娘还是一脸紧张地看着我。
“你紧张什么,这不就是一张通知单吗?怎么,让我知道你欠费了很丢脸啊?”我看着她说。
老板娘的表情恢复了一点平静,把掉在柜子上的东西推到我面前,说:“没经过别人允许看别人东西很不礼貌,赶紧结账。”
我笑了笑,就打算走了,虽然我很在意她刚刚的反应,但是一张水费通知单并不能说明什么,只是我习惯性地把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罢了。
我转身离开的一瞬间,老板娘叫住了我,我回头看她,她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张照片在手里,递到我面前。
我看着照片,就觉得手有点发抖,那张照片我都不用接就知道照片上肯定是乔司南,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觉得,我甚至没有考虑过会是乔三。
老板娘一直伸着手,我接过照片,她就在那里看着我。
那是一张黑白的照片,照片里的人非常年轻,确实如乔三所说,和我有百分之五十的相似,照片里的人对着镜头笑的很开心,他身后是大片的丛林,和滇南的雨林很像,他脚边放着一个背包,看起来装备倒是挺精良的。
我看着照片就愣住了,一直站在那里没动,老板娘从柜台后面出来,把我推出门去,我被门槛绊了一下,摔在地上,老板娘一把把门关上了。
我手里还捏着那张照片,坐在地上仔细看着,丝毫没在意擦破皮的手。这张照片对我来说太珍贵了,虽然照片里乔司南的面部已经很模糊了,但是看着看着我就觉得,好像是我在那里笑一样。
坐了五分钟以后我就站起来回去了,我很迅速地收拾了自己的情绪,然后算着时间去了办护照的地方,拿了护照直接就开始准备去密支那。
密支那的天气比较热,我到的那几天都是雷雨天气,一直在下雨,我只能待在屋子里,密密的雨帘几乎阻断了所有的活动,我听不懂这里的人说话,我需要去找一个导游。
我不打算在城市里找,我趁着雨歇的时候就往四周的山林里走,我打算找一个熟悉丛林的人,而且要好说话,最好见钱眼开,能方便我掌控他的行动。
在这种天气还要进山的人估计也就只有我了,我打了伞还穿了雨衣和雨靴,但是我还是浑身湿透了。我找了个车把我拉到何罗鱼给的定位那个地方,语言不通真的是个很痛苦的事情,我和那个摩的司机一直干瞪眼,最后是一个好心人帮着我跟他解释了一下,他才拉我去了那个地方。
我把钱给他,我也不知道要给多少,但是我把钱递给他以后,他并没有要给我找钱的动作,把钱揣进包里就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车轮溅起的泥水甩了我一裤子。
我已经不打伞了,这样的雷雨天气本就不该进丛林,我抹了一把脸,看了看手机的信号,还有一格,就给钟鱼发了个定位,界面一直转了很久才发出去,我也懒得管钟鱼是不是能看见,他自己也有这个定位,我只需要让他知道我到了。
我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就漫无目的地在边缘游荡,我出门的时候天色已经比较晚了,现在天黑得更快了,我打着手电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只能站在那里。
突然有人在冲我大喊,雨声太大了,我后面才辨别出来是人发出的声音,刚听见的时候吓了我一跳,差点转身就跑了。
有一个人从树林里跑出来,跟我大声说话,我听不懂,只能一直对他耸肩摇头,那个人见我听不懂,干脆就拉着我往树林里走,我一下警觉起来想挣脱他,因为身上有雨水是湿滑的,我一下就甩开了他,他马上再抓住我,然后在包里掏什么东西出来,因为雨衣的原因,他一下没掏出来。
我一直拿手电照着他,生怕他掏出个炸弹出来,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把雨衣都撕烂了才把东西掏出来,递到我面前,是一张已经揉成一团的照片,我没有接,他就把照片塞我手里,然后站在那里一脸焦急地看着我。
我迟疑着把照片展开,看见的时候就愣了一下,那是我和钟鱼和卫见山在喜马拉雅山拍的照片,是钟鱼拍的我和卫见山,钟鱼的那张拥抱太阳被P在了中间。
那个人伸出手指着钟鱼,然后再指指丛林里面,我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说钟鱼在里面。
他丫的跑的比我还快?看样子是用了非法手段。
我不再抵抗那个人,他拉着我进了丛林,很快就有一座房子出现在我面前,窗户透着灯光,有一个人站在门口抽烟,看见我们的时候就把烟丢在地上冲我们挥手。
我过去,就看见了钟鱼,钟鱼咧着嘴冲我笑,一把揽住我的肩把我往屋里带,一边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什么?”我问了一句。
“叫你进来。”钟鱼把我拉到火盆边上,帮着我把雨具拿下来,“忘记了,你听不懂。”
我看着他,钟鱼在这里显得非常如鱼得水,就好像卫见山在滇寨的状态一样,那个带我来的人把雨衣扯下来丢在门口,也走过来烤火。
“你们认识?”我问。
钟鱼点点头,那个人就冲我一笑,笑得非常憨厚,钟鱼走到桌子边上给我倒了一杯水,说:“这是哑巴的朋友,之前我们一起做事的时候来过这边,认识了这个人,哑巴和他一直都有联系。”
“那你的业务真广泛,都发展到东南亚了。”我接过,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我看了钟鱼一眼,钟鱼面不改色地说:“这个东西小山山给我了,他不在,我总要管着你。”
我默默喝水,钟鱼就踢了一个小板凳给我,说:“这几天你没来,我们两已经把这周围找了一遍,没有你说的村庄,估计还要往里面走,但是里面就很危险了。”
我应了一声,钟鱼坐在我边上抽烟,说:“乔三的人呢,你找到了吗?”
“他们会来找我的。”我把杯子放在脚边,“这两天我在城里的时候就已经感觉有人跟着我了,如果不是沈景的人就是乔三的人。”
钟鱼点点头,我把小破屋的事情和他说了,他就沉默了一下,看着我说:“那个老板娘?乔司南的人?合着她专门监视你啊。”
“难说。”我撑着下巴看火苗,“我选小破屋是后面的事情,她先在的,除非原来那个老板娘不是她,她是替换的。”
“照片呢,我看看。”钟鱼冲我伸出手,“让我看看乔叔长什么样子。”
我从胸口的内包里把照片拿出来递给钟鱼,钟鱼侧着身子借着火光仔细看,看看照片再看看我,说:“你别说,真的很像。”
“我知道。”我说。
钟鱼把照片还给我,继续抽着烟,说:“我们明天能进去吗?”
“能。”我说,“说不定今天晚上乔三的人就会摸过来。”
钟鱼看了看窗户外面,看起来很黑,偶尔会有闪电闪过,钟鱼就幽幽地说:“你说会不会下一次闪电的时候就看见有个人在窗户外面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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