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割喉(1 / 2)

因下午这一闹，陆家村许多人家睡得比往常更晚些。

夜色渐浓，稀疏的人声渐无，接近子时，陆家村最后一户人家方才熄灭灯火。

整个陆家村，便只有村长陆志广的大院里还有依稀的灯火。

陆志广家位于村子正中心，占地颇广，加之陆家自诩“书香门第”，故而在设计上十分风雅。太湖石堆砌的假山之中曲水流觞，便是树木，都是从云州运过来的向阳木，这树最大的宝贵处，便是四季都有浓郁成荫的阔大树叶。

多亏了这阔大的树叶，陆寒的身影才得以完全藏起来。

陆寒像只猫一样蜷缩在陆志广内宅的房顶之上，身下是冰冷的瓦片，后背是阴冷的夜空，即便如此，他身上还是止不住冒着冷汗。

若非词条系统固化了他的属性，让他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保持正常的力量和敏捷，恐怕他很难如此沉稳地待在屋顶。

毕竟，对于杀人这事，他经验还不足，多少有些恐慌。

一个时辰，一共三班家丁经过了这里，每班有4人。人人皆是彪悍之色，看那一身沛然的气势，陆寒怀疑，自己在他们手上可能撑不过一炷香。

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丹田处，一种莫名的气息在体内缓缓流淌。他告诉自己，既然自己潜藏在此这么久，家丁们未发觉。那么待会，只要自己不发出大动静，依然可以从容逃脱。

所以他的动作极慢，揭开瓦片的动作，像是掀开新娘的盖头般温柔无比。

郭北县临近桂水，即便是春季，也多生蚊虫，尤其是陆家还有那阔大的向阳木。清远的虫鸣声阵阵，遮掩了陆寒小心放置瓦片时的轻微摩擦声。

小半个时辰后，陆寒终于揭开了可容自己进入的大小，但他并未停手，而是又伴着虫鸣阵阵，掀开了好几块临近的瓦片。

与此同时，他脱下的外衫一直盖在洞口之上。

毕竟春风清冷，惊醒了熟睡的老人可就不好了。

又过一个时辰，约莫时间快到了寅时，透过洞口，陆寒甚至可以依稀看见陆志广微闭的眼睑。

听着耳畔的脚步声，陆寒知道——换班如期而至。

恰在此刻，陆寒脑海里轻点那四个古朴的大字。

【绝对悟性】发动。

蓦地，陆寒觉得身周的时间流速似乎都缓慢了几分。

庆幸的是，清远的虫鸣声连绵了一夜，现在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如狸猫一般，他轻轻跃下，脚步坠地的时候，第一阵虫鸣。

一个跃步，第二阵虫鸣。

此刻，阵阵虫鸣，成了掩护陆寒行动的节奏鼓点。

用牙齿咬住匕首，正好第三阵虫鸣。

右手紧紧捂住陆志广的口鼻，左手压制住老人惊醒后胡乱动弹的腿脚。

看着陆志广此刻不可置信而惊恐万分的神情，陆寒嘴角勾起了一个温醇的笑容。

第四阵虫鸣即将响起。

陆寒俯首，牙齿咬住的匕首尖端刚好抵住陆志广的咽喉，他们的距离是如此之近——陆寒甚至能闻到老人身上的气息。

片刻后，虫鸣声姗姗来迟，恰好遮掩住匕首割开喉管的“刺啦”声。

血“汩汩”地从喉管涌出来，陆寒将被褥往上轻轻一提，那血液便渗在了蚕丝棉被里，再也没有一点声响。

陆寒右手没有丝毫的放松，端详了片刻，确认陆志广的体温的确在缓慢下降，才松开了满是鲜血的手。

小心将满手的鲜血擦拭在棉被上，片刻后，陆寒一跃而起，攀到了房梁，从房顶的洞口处，消失在深黑的夜色中。

偌大的卧房，只剩下一具圆瞪着双眼的尸体。

...........

春夜，春风飘摇细雨。

天公作美，就在陆寒从房顶下来的时候，雨水洒了下来。

春雨绵绵，虽然微小，却足够省去了计划中遮掩脚印之类的琐碎。

雨水透湿了衣衫，尤其是陆寒为了方便，做了短打打扮，此刻淋了个透心凉更是浑身难受。

舀了一盆井水，在房间换了衣服，仔细洗去每一根手指上残留的血迹。

然后去柴房，小心升起炉火，陆寒将刚才的衣物一件件烘干，投入炉火，便是袜子和短靴陆寒也没放过，一直到炉火里只剩灰烬，陆寒紧绷的心才有些许的放松。

淘好了米，陆寒将一锅米饭放在灶台上。这个时辰，做早饭才是待在柴房的唯一理由，不会引人注意。

炉火正旺，乳白的米粒在白色的汤水里翻腾。

蓦地，一阵头晕目眩的恍惚感涌上大脑，天昏地暗中，陆寒差点站不住脚步，只得半跪在灶台边。

【绝对悟性】，天赋技能的持续时间到了。

心底郁结的某种情绪忽然爆发，剧烈的恶心感从心底袭来。

在一大段的干呕后，陆寒终于吐了出来。

他的双手颤抖着，全然不像刚才杀人时那般沉着稳定。

几乎将胆汁都吐了出来，陆寒才稳过来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