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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晨光,透过破烂的窗棂,照射进屋里,躺在烂棉絮中的张大成,从睡梦中醒来。
昨晚的两碗稀粥,早被他尿进尿盆里,半夜里肚子就开始不做主,咕咕地叫个不停。
十七岁的年纪,正是蹿高拔节长身体的时候,可他整天三根肠子闲着两根半,饿啊!
邻居烙饼的香味,顺着窗纸的孔洞,飘进屋里来。
该死的香味,就像一道催命的符咒,令张大成六神无主,灵魂出窍。
想多没有用,他只好冲屋外的老母亲喊道:“娘,有啥吃的没?我饿了!”
母亲说:“土豆,我正在煮土豆。”
从另一个房间里,传来老父亲孱弱的声音:“土豆,整天吃那破土豆!”
金秋十月,田里的庄稼正在成熟,麦浪翻滚麦穗低垂之时,南飞的雁群,一字排开,鸣叫着从天空中掠过。
大雁有两个故乡,一个是出生的地方,另一个是旅居的地方。
而人的故乡,就是先祖葬身的地方,这是血脉传承,更是来时和归去的路途。
生产队长上工的哨声,从远处传过来,这是一种组织召唤,该到队里干活了。
马架子村是远近闻名的穷村,闲杂人等汇集,杂七杂八凑成的村落。
据说,在很早以前,逃荒逃难的,乞讨要饭的,在这个近郊之地,捡来各种物品,搭起临时居所。
夜晚的时候,跑到这聚集地,休息过夜,白天出去讨生活,其破败程度可想而知。
解放后,政府落实土地政策,相邻村庄各自拿出部分土地,分给这些外来户,取村名马架子。
马架子,顾名思义,就是用几块木头搭建的临时居所,地名因此而得。
因张大成不满十八岁,他在队里算半拉人,活计一样干,工分却给一半。
这世间没有绝对的公平,如果不干活,没有工分可赚,全家更没有活路。
大成爹张德贵当年被国民党抓壮丁,激烈反抗不愿意被奴役,结果被打断腰腿。
在乡亲们的哀求之下,他总算捡回了一条小命,可落下终生残疾,不能劳动。
大成母亲煮好土豆后,给爷俩端了一碗,说:“快趁热吃吧!凉了不好吃了!”
大成母亲全名叫蒋玉琴,这个苦命的女人,在丈夫被打残后,一直在苦苦支撑这个家。
在生张大成前,她生了一个女娃,因家里条件太差,孩子患病夭折了,这一直是她的痛。
张德贵属于老来得子,妻子三十七八才生下张大成,两口子悉心呵护着这根独苗。
满头白发的蒋玉琴,看着儿子狼吞虎咽,她获得暂时的满足,可她还不知道下一餐在哪儿。
“快点吃,吃饱好去干活!”蒋玉琴捡起大成扔掉的土豆皮,把上面粘着的土豆泥抠下来,送进嘴里,边吃边说。
张大成惆怅地说:“娘,吃这玩意没劲,咋干活啊!”
张德贵愤懑地插话:“吃吧,有你小子土豆吃不上的时候,吃饱了赶紧滚蛋!”
张大成叹气:“这哪是人吃的东西啊,别人家都是喂猪吃的!”
张大成跑出家门后,父亲在屋里喊:“老婆子,给孩子拿上点吃的,干活饿了吃!”
蒋玉琴追出门外,往大成裤兜里,又塞了两个土豆。
穷人家里最不缺少温情,这也是他们度难关的支柱,家家如此。
大成知道父母给了他生命,却给不了他好生活,特别无奈,也很着急。
那次,大成娘在灶王老爷前祷告,被他偷听到,晚上他在被窝哭了一鼻子。
眼看就要误工,张大成立马跑起来,左右裤兜的土豆,有节奏地摆动着。
其乐亦融融,这就是穷人的欢乐,绝无烦恼。
人吃不饱肚子的时候,想法最简单,且只有一个,那就是“找东西,吃饱!”
张大成气喘吁吁地跑到队长面前,说了一声:“不好意思,睡过头了!”
“你一个光棍子,连个娘们都没得搂,睡啥大头啊!撒谎都不会撒!”队长吴二愣瓮声瓮气地骂道。
“吴叔,我真的睡大头了,不信拉倒!”张大成嘴里嘟囔着说。
“大成,你和二旺一起去挖地边,不许偷懒,偷懒扣你工分。”队长命令道。
吴二愣可是个狠人,他有两大爱好,一是抽烟,要抽自己种的旱烟;二是女人,他喜欢勾搭各种女人。
这家伙满脸络腮胡子,看着就十分瘆人,社员们都怕他,有意无意地躲着他。
上边用他当队长,就是利用他的威严,能管住各种鸡鸭鱼刺嘎啦皮。
别看家庭条件不好,可大成遗传了父母良好的基因,小伙子长得人高马大,相貌堂堂。
如果换上一身好衣服,稍微打扮一番,应该能够打80分以上,属于女孩喜欢的类型。
张大成五官长得比较周正,棱角分明,很有一股男子汉的气概。
这不,他抄起铁锨没干几下,在旁边干活的几个老娘们, 就开始和他搭话,打起嘎嘎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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