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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丫头还是在两岁多时,怀着孩童的好奇心,站在大锁家的院门口,亲眼看过她根本不知道是她爹的那个穿绿军装的人。后来,大锁的爹去世那三天,疯丫头天天跑过去玩,但里里外外都是人,而且那时的大锁已经换了便装,因此,也就没有引起疯丫头的注意。而即便在当时留下了模糊的印象,由于年龄小,时间长了也就想不起来了。而早先的那个“解放军”的形象,在她的脑子里早已经荡然无存。

一听到“臭瘪三”,刚才还微笑着的娘,忽然就变了脸,一拍筷子警告道:“不许胡说,更不许出口就骂人!我再听你叫他‘瘪三’,我……”接着又软了话语:“孩子,要懂得尊重人,就是乞丐,那也是人。何况他不是乞丐,不是讨饭的,他就是东边李老头的儿子,在外当了十几年的兵——人家原来还是个当官的呢,因为犯了事……”

现在,疯丫头又向娘说起那个“臭瘪三”的事了。她把那快到嘴边的“臭”字咽下去之后,忙改了口:“家东的‘那个人’,我总觉得他……今天我跟他擦身而过,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好像还想和我搭讪呢,弄得我浑身不自在。你不是说李老头的儿子在外当官吗,他到底犯了什么事?是不是利用权力搞女人,搞大姑娘?哎呀,他不会对我心生邪念想下黑手吧……”

想不到疯丫头的话音未落,娘突然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你疯啦,你往哪想了你!你要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疯丫头被娘突然爆发的恼怒,惊得全身一哆嗦,她斜眼瞟了一眼:娘凶得简直像要把自己吃了似的。

更让疯丫头迷乱的是,娘竟然在眨眼之间,忽然又变了一个样:刚刚的一身凶怒,像是忽然被什么人冷不丁打了一闷棍——被打塌了,娘陡然像是要哭却又克制着似的,紧接着,放下手里的筷子,急起身,转过脸,慌乱地走出东屋……

娘像是在掩饰着什么……疯丫头一边想,一边悄悄地溜到门边,她隐了身子——伸出头,那目光早追着娘的背影:娘快走到堂屋门口,还真就抬起了手,像是在抹眼泪……

当夜,疯丫头又是翻来覆去地迟迟睡不着。她又想起了中午吃饭时娘的“突出”的表现。上一次,当自己把东边的“那个”叫“臭瘪三”时,娘忽然变了脸严厉地警告自己;今天,娘竟然……她对那个烂货怎么就那么上心?当别人对他不敬——哪怕是自己的亲闺女……她的反应竟然是那样的强烈!一个原本毫无瓜葛的男人,在一个女人的心目中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才会这样子呢?一定是最亲近的——最喜欢的人。难道娘跟那个“臭瘪三”真的有什么牵扯?不会的吧,他多少年一直在外头,难道才回来不久,两个人就勾搭上了?不会的不会的,娘可不是那样的女人。再说,娘图他什么,图他人?他过去当官,一定是体体面面的;现在,他哪里还有人样儿呢。那就是图他钱,他过去当官,一定是有钱的,可娘从来就不是见钱眼开的人那。那……?那一定是那个“臭瘪三”,对娘用了什么特别的手段,那烂货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那眼神……下次他要再像贼似地盯着我,我就狠狠地扇他一个耳光:“闭起你的狗眼,小姑奶奶不许你看,臭流氓!”我要让她知道我的厉害——让他不敢得寸进尺……

香玉又像昨天夜里一样,左等右等好不容易等到疯丫头睡着了——听到她在说梦话,才蹑手蹑脚地轻轻地拉开堂屋的一扇门……昨天夜里,香玉就想过了:自己出了堂屋,就从外边将门扣上……又一想觉得不妥:万一自己走后不久,她忽然醒了,再来到自己的房间里上桶子,一看自己不在,去拉门——拉不开,死丫头脾气急,一准要一边踹门砸门一边胡喊乱叫,那万一惊动了外面的什么人……算了,听天由命吧……

疯丫头真地入了梦乡。也许是白日里,那个“臭瘪三”看着她时那不一般的神情刺激了她,在梦里,疯丫头还真就狠狠地扇了那个“臭瘪三”一个耳光,还就真骂出了她憋在肚子里想骂的话。骂完,她转身就跑,可两条腿怎么就跑不快了呢?她不知道怎么就跑到牛房里了,那“臭瘪三”在后面喊:“你一转眼长这么大了,快要成大姑娘了,还从来没叫过我呢,来,叫我一声爹……”她拼命地喊叫,可怎么就喊不出声了呢。她跑着跑着,不知怎么就摔倒了……

——疯丫头一下子从恶梦中惊醒了:满头满脸的汗水,胸口在“咚咚”地跳动着:哎呀呀,可把我吓死了呀。

疯丫头坐了起来,点亮了灯。哦,外面下雨了。她听着雨声,心情越发地烦乱:刚才梦境中的“臭瘪三”和现实中的“臭瘪三”,在她的脑海里一幕一幕交替地闪现。由“臭瘪三”又想到自己两次提到他时娘反常的表现。她想着想着坐不住了,悄悄地下了床,溜到东间房的房门边,侧着耳朵听了听,一点声息也没有。她急转身返回,从自己的床上抓起从学校带回来的手电筒往娘的房间里一照,啊,娘果然不在!她撑起伞赶忙跑到院门口,院门的栓没有被拉开。她又急步走进东屋,还是没见着人影。

剩下的也是唯一的——就只有那羊圈了……

一想到羊圈,疯丫头突然就害怕起来,胸口“咚咚”地像敲着小鼓。她担心在手电的光照里,看到正弯曲着身子在杂物间游窜,或正悬挂在羊圈的某根房梁上,或圈成一圈又一圈盘踞在羊圈的某个角落里——那最害怕的东西——蛇!因为十天前自己从学校回来,娘就提醒她,叫她在晚上睡觉时,拿着手电筒往床上床底下照一照,说她在羊圈里看到一条花铁链蛇,比手脖子还粗哩!她一听,顿时就被吓得尖叫起来。当天晚上,疯丫头想到娘的床上跟娘一起睡,又一想,那东间房与羊圈只一墙之隔,要是那大蛇从老鼠洞里游过来呢。她又想让娘到西间房跟自己睡,又一想,小时侯睡在母亲的怀里,觉得是那样的温馨,可现在自己长大了,再跟娘睡在一个床上,总觉得有点不自在。算了,还是让娘在那“边界”上抵挡着吧,好歹娘不那么怕蛇——至少不像自己这么怕。她躺下后,想着让娘在那边“抵挡”……既觉得可笑,又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娘了。

自那一天起,疯丫头只要回到家,不论是进门还是出屋——即便是去东屋,她也不愿往羊圈那儿多瞟一眼,更不要说走近那“地界”了。

要方便怎么办?

那马桶在夏季尤其是白日里,大多数女人都把它放在羊圈或堂屋外其它较隐蔽的角落里。因为掀开桶盖时,桶里免不了有骚味臭味浮出来,尽管羊圈里也有羊腥的气味,但与人的粪便的气味是不同的。干净的女人每上一两回桶子就要去倒一次,再用水冲刷一次。而放在外面的什么角落,一天只需晚上倒一次且刷一次。那时侯的女人尤其是偏辟农村的女人,大多都比较保守——不去上茅房,而去坐桶子。疯丫头自从听说那羊圈里有大蛇之后,每次回到家,白日里要方便时就再也不去羊圈里坐桶子,而是去了自家院外那棵枣树边上用柴笆围成的茅房(既然女人不去茅房,为什么又要围建呢?因为有了茅房,队房那里就会常有男人进去方便,这样,可积累粪便作为肥料)。为了防止男人忽然走进去,她把一件花衣服搭在柴笆上。

娘当时见闺女被吓成了那样,禁不住在心里骂起了自己。她心疼地对闺女说:“莫怕莫怕,看把你吓的。蛇是怕人的,不管是大蛇小蛇,都怕人身上的气味儿,特别怕那烟袋油的味儿,不是常听人说吗——‘像蛇吃烟袋油似的’。”

疯丫头一听,立刻兴奋地叫起来:“那好办了呀,赶快把我傻爹的烟袋……”一句话没说完,下面想说的却被堵在了嗓子眼。她忽然想起自己的傻爹被撞死的惨状:那半尺长的烟袋杆被车轱辘碾断了,一端扎进肚子里……当时,疯丫头哭得死去活来,比她的娘更伤心似的。难怪的,她的“爹”虽然是个傻子,可他整天乐呵呵的,还时常夸她“好闺女”哩。好多女人都被这十一二岁的小闺女触痛了心扉:有的在神态上,有的在哭声里,有的在话语中……总之,都在各自的心窝子里,为这个“来路不明”的小Y头,分别添增了几分悲悯。

现在,疯丫头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傻子爹,一下子由兴奋跌入了悲凉,情不自禁地又流下了眼泪。娘明白闺女的心思,什么也没有说,也默默地涩了眼,转身走开了。她不仅是因为傻子,更是因为闺女,还有那个“他”。这一刻,她的心里比闺女更难过哩。

羊圈总体呈南北走向。北首拴着一头母羊,怀了孕的。差不多在堂屋的前墙方向靠里一点,摆放着一张缺了一条腿没有床板的旧床架子——床的长框与羊圈的东墙大致构成垂直。缺了的那条床腿,用一截干树根顶替了。床架上放着几根粗细不一的杂树棍,树棍上放着一个比床稍短稍窄但比床还要高的长方体的柳条筐。那柳条筐的里面,是用稀泥伴和着牛粪,从上到下整个儿抹了个严实的。晒干后,用来储存粮食,既防潮又不生虫子。不过,现在里面塞满了各种各样的废旧杂物。因为那筐早已经破损,上上下下被老鼠啃出大大小小的洞了。

那床架以及床架上的长且高的破筐,既把“羊窝”与南面的杂物隔离开来,又使“羊窝”处于相对隐敝的空间——走到院里的人几乎看不到里面的羊……

那床架到东屋北山墙之间,码着粗细不一的鲜树根,树根上盖着厚厚的羊草。剩下的空间,填塞了几乎全是不值钱又没什么大用的东西:一个没有腿又没有车轱辘的手推车架子,一捆笆斗粗的柳槐条子,一个散了口的破笆斗,一个漏了底的圆筐,还有要等到天寒地冻时才拿出来,挂在门外用来挡风御寒的用茅草和芦柴编织的厚厚的“门帘”子……

在堂屋的东山墙与羊圈的北山墙的拐角,放着一样几乎没人拿更没人偷但却是有用的东西——旧马桶。那是香玉的娘出嫁时,娘家陪送的嫁妆之一。那个马桶是老早就放进去的。疯丫头的娘在白日里,每天都要在上面至少坐上两三次的。因此,那空间就成了男人的“禁地”。而邻居的女人,又有谁会到别人家上桶子呢。即便有女人来串门,一时内急,那也无妨,香玉会把她带到羊圈,然后站在前面替他“站岗”。其实就是没有人“站岗”也是相对安全的。因为马桶摆放的位置靠近羊圈的北山墙,而堂屋的东山墙已经把走到院子里的人给遮挡住了,也就是说,走到院子里的人是看不到里面的女人的。再说,即便有外面的男人不说话——因为找什么东西往羊圈里走,只要里面的女人听到陌生的脚步声,随即警告似地咳嗽一声,他就得立马止住步随即转身走开。否则,那就犯了大忌:要是女人不依不饶,他就吃不了得兜着。而这样的事包括别的女人来坐桶子,到现在一次也没有过。而在羊圈里放一只马桶,对当地人来说,是一件正常的事。

疯丫头出了东屋,她越想越觉得有些蹊跷:这都己经是深夜了,娘到底能到哪去了呢?其实,她对娘“躲”在羊圈里并没有抱什么幻想,可眼下,她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她最不愿意去的羊圈看看。幸好,自家的“大黑”翘着尾巴在她身边跑来跑去(她解开了拴着大黑的绳子),这倒为她状了几分胆。

她不敢径直走进羊圈,就远远地将手电的光带探过去,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扫描了两圈之后,见没有什么明显的异常,她那绷紧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了些:“蛇是怕光的”——这是娘告诉她的。但愿那可怕的大蛇真地被吓得躲了起来。

疯丫头想:那大蛇躲在那废旧长框里的可能性比较大,而躲在那羊窝里的可能性比较小,因为那里几乎是一览无余。疯丫头决定先尽量不去触碰那床架上的长框,先到羊窝里看看。她是在防蛇,而目的是“搜人”,或搜索出与人相关的“线索”。于是,她唤着“大黑”,一边贴着堂屋的东山墙向羊窝那边挪动着脚步,一边用电筒对着羊圈不停地“扫射”。

疯丫头弯着腰,屏住气,终于挪到羊窝边,她用电筒往里面扫了扫,除了一头母羊,什么也没有。那手电的光束又向南搜了搜,也未见到或听到什么异常。这岂不是怪事,一个活生生的人,莫非生出一对翅膀——飞了出去?

疯丫头悻悻地回到西间房,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起来:哎哟哟,那“花铁链蛇”如果真的比手脖子还粗,那可不是一年二年了,可怎么这么多年娘都没有发现,为什么那个臭瘪三回来以后……?会不会是娘瞎编出来的,她瞎编的目的……莫非是让自己害怕而不敢走进羊圈?要真是这样,那羊圈里一定隐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疯丫头又拿起电筒来到羊圈,又一次从南到北看了看,还是没看出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可她还是不死心,走进羊窝后,当把那一堆羊草拨开时,竟意想不到地发现两块半圆形木板,上面沾上了羊粪混合着草料结成的垃圾。

那“藏宝洞”洞口的铜盖子怎么……原来,那个铜包木的盖子,早被香玉用两个半圆的木盖子(是量好了直径请木工师傅制作的)取而代之。原因是,早年的那个铜包木的盖子是一整块的,人下去后没法再在盖子上面进行伪装。而换成两个半圆之后,人可以先下去,盖上一个“半圆”,接着,将事先用绳子捆好的长一些的草料放到洞口上面,然后从里面伸出一只手解开绳结,将草料铺开,再从里面取出两根树根放置在洞口,以防草料从那半边洞口滑落下来,这样另一个“半圆”就可以暂时“省略”而把它隐藏在一边。

当疯丫头把那两个半圆形的又脏又臭的“洞盖”移开后,我的天啦!疯丫头险些要栽进眼前的黑洞里。先前,那猜疑、担忧、害怕夹杂着可能给自己带来的羞辱,在这一瞬间,像被突然惊散了似的:眼下这黑洞似乎正张着黑酷酷的阔嘴逼视着她,这实在把她给惊懵了,她木然地呆楞着……

忽然,疯丫头恨恨地跺起脚,发狂地挥舞着拳头,对着黑洞声嘶力竭地吼叫起来:“你给我出来——出来——!”吼叫里夹带着又惊又恨、又气又急的哭音。

只听到颤抖着的回声在那黑洞里胡乱地到处撞击——被撞得变了声调。

疯丫头原本以为,“她和他”就在黑洞下面——就在下面更大的洞里……

——也许是听到了不敢回应,吓得蜷缩一团……

犹豫片刻,疯丫头用电筒顺着那斜坡又向里面探了探——下面居然还有一个洞……

一股强烈的探究欲望在牵引着她,尤其是黑洞下面那未知的秘密,更诱惑着她。似乎在这一刻她才明白:什么可怕的“花铁链蛇”——我倒要看看,这两条会说话的“花铁链”到底藏在什么鬼地方!这一刻,她那单纯而倔强的个性,于无意中转化为一种怨恨与探究搅和着的要不顾一切撕破什么的胆气,她一边想着,一边顺着洞口下面的泥坡滑了下去……

她用电筒的光束向前搜寻着、“扫射”着。她本以为是一眼望到头的,没想到前面还有一个弯道……

当她拐过了弯用电筒一扫隐约看到地道的尽头时,机灵的她将电筒的光柱倒过来向后。然后向前爬了一段,停下来歇息了片刻;又爬了一段,上下看看——应该是尽头了。她屏住气听了一会——一点声音也没有。她这才将电筒的光束顺着那斜坡往洞口照了一下——立刻听到女人变了声的惊叫,接着听到男人控制不住的咳嗽……

疯丫头的脑子里“嗡”地一下——她全明白了,顿时,羞耻、气恼、怨恨……一股脑儿地袭上心头,整个身子瞬间瘫软了下来。她熄灭了电筒,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黑洞里,心口剧烈地跳动着。

上面的两个人早被惊得呆傻了。但片刻之间便回过了神,四只眼睛都不约而同地盯着那洞口,见光亮突然熄灭了,他们都更加紧张起来,颤抖着侧起耳朵……听了一会——底下什么动静也没传上来。

大锁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拿起笔:“是女儿?还是别人?”

“就是死丫头,要是家外的人,狗早叫了”

香玉急着要下洞,大锁一把拉住她——另一只手连连摆动……

说不清过了多久,疯丫头还是倒着往回爬了。倒着往回爬比向前爬艰难多了,她气喘吁吁地爬上地面时,整个身心都瘫软了。

疯丫头坐在自己房间的梳妆台前,心里是又惊又怕又气又恨,思绪如一团乱麻。

她看着眼前原本无比熟悉的屋子——无比熟悉的家,一下子觉得陌生起来。继而觉得这个夜太诡异,太危险,太惊悚了,简直就是一场恶梦!这不都是娘一手造成的吗?就是她,使这个家——这个家的天地一下子颠覆了。娘啊,你再不是以前那个正派守本份的女人啦,你真的就做下那“偷贼养汉”的事儿啦。你啊你啊,你“偷”的是什么样的“贼”呀,又“养”的是什么样的“汉子”啊?你不是说他在外面当官吗,当了官,就有了权啦,有了权的男人,要是那心思乱了,见了好看的女人,那眼睛一定就斜了——他看我时的那眼神,就是跟别人不一样……他在外面一定是搞了女人的,还不知道搞了多少个呢。他这不是爱——是害了女人啦。娘啊,你好糊涂啊,他要是还当着官,你不管是图他的人还是图他的钱,都还情有可原;可他现在丢了官,穷得像叫花子,你到底图他什么呀,你不是瞎了眼了么?为了他,你居然还挖通了地道!除了你,谁还能干得出这惊天的丑事?这丑事要是被传出去,谁听了不震惊?娘啊,我真是气死你啦又恨死你啦!

疯Y头越想越气,越气越急。她忽然冲了出去,把水缸边的磨刀石搬到羊圈里,将那洞口的盖子给压死了,嘴里恨恨地骂道:“你就死在那边吧,不要再回来!”

她还不解气,顾不得外面正下着大雨,冲进娘的房间,胡乱地砸了几下东西,顺手将床上的被子连同衣服抱了起来——扔到了院子里。随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嚓”地一下推上了门栓,然后,一头栽在了自己的床上,呜呜地哭了起来。她哭着哭着,那再一次翻涌起来的羞耻、恼怒、愤恨……又一次激发起她的冲动: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一切,都是东边的那个“臭瘪三”引起的,他要是不回来,就不会……我要去杀了他!我要像娘那样,抓起菜刀去砍杀那个臭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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