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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老毕登嘴里果然没有一句真话。”
岸边根本没有所谓的布庄，凌乐边走边打量，凌寻的心思却并不在此。
此时天色逐渐暗淡了下来，一轮皎洁的明月已经从远处的山丘上探出了头。
一条古朴的青石板街道，两侧是各式各样的灰白建筑，很明显两人来到了一个小村子。只是很奇怪，村子很冷清，走了许久都没有见到人。
“你们是什么人？”
街道的拐角窜出了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人，拦在了两人面前。
凌乐大喜过望，总算是见到活人了。
他招了招手，笑呵呵道：“去，把你们这最有话语权的大人叫来。”
年轻人眼中迷茫了一阵，果真转头跑走了。
“这是什么声音？”
对于凌乐的手段凌寻并没有在意，反倒是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几句悠扬的声音。
一个幽暗的巷子深处，凌寻皱着眉头顺着声音找去。
地面上都是潮湿的青苔，连续拐过几个弯视野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广场被两面半圆的墙壁包围，在广场的正中心搭建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戏台，戏台之上一位奇装异服的戏子唱着听不懂的曲子。
戏子的歌声悠扬婉转，十分动听。好似有魔力一般，凌寻一下子就陷进去了。
他走近了几步，想要努力听清对方到底在唱些什么。
突然，一个脸色苍白的白裙女子，飘到了他的身前。
女子的眼神无光，长袖飘飘无手无脚，宛如一只蝴蝶在凌寻的身边飞来飞去，所过之处万物皆失去了颜色。
凌寻眼中的世界，正在渐渐死寂，灰白一片。
“你是谁？”
那白裙女子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只是悠扬唱了一句：
“梨园酣梦，何必醒转？”
“停下。”被眼前之人转得实在心浮气躁，凌寻伸手抓去。
“嘭！”
指尖刚一触碰，那白裙女子瞬间化作一片泡影消逝，四周灰白的世界也重新焕发了色彩。
“台下何人？竟敢坏我穆庄的规矩！！”
一声怒喝，凌寻清醒过来。
眼前哪还有什么白裙女子，他已经被无数愤怒的村民指指点点地包围，戏台上穿得五彩斑斓的戏子冷眼俯视而下。
“该死啊！真是该死啊！你到底是谁？可知往生戏不能中途被打断啊！”
“往生戏一断，死人过不来奈何桥是会回来报复我们的。”
“你这后生还不快跪下，否则就拿你血祭安抚亡灵！”
“……”
地上倒塌了一座白裙木偶雕像，被人流裹挟的凌寻寸步难行，数量之多恐怕整个村子的人都聚在了这里。
“砰砰砰！”
这时，身后传来了尖锐刺耳的枪声。
凌乐一把冲破惊慌的人群护在凌寻身前，他手里举着枪，怒视所有人，骂道：
“放肆！你们爹妈都是批发来的吗？竟敢这么跟我们说话！”
又有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被先前那个年轻人搀扶着缓缓走来，开口道：
“好了，这二位是北边来的贵客。虽然初来乍到乱了规矩，但不知者无罪你们不要再上纲上线为难人家了。”
“这个村子叫穆庄，这位是穆庄的乡绅范荣。村里人都叫他范公”趁着老人调解的空隙，凌乐小声与凌寻交谈了起来，“你这家伙，怎么一眨眼功夫就跑到这里来了？”
凌寻随便敷衍了一句，问道：
“这老家伙如此尊敬我们，你又跟他说了什么？”
凌乐笑道：“这里大致处于军阀混战的乱世，我随便编了一个江北提督的身份，他敢不尊敬吗？”
“而且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还在他们心中改变了我们的容貌。”
“哦。”不得不承认，欺诈的能力确实方便。
一个村子，乡绅的地位不亚于父母官。只是三言两语，村民们的怒火便被平息下来。
人群渐渐散去，范荣看了一眼台上的戏子，示意对方继续唱。
脖子上戴着项坠的戏子大喝，一个翻身倒立重振旗鼓。
在悠扬的戏曲中，一位老婆婆叹气道：“也不知道这样搞，林清会不会生气啊！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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