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复活与诅咒(1 / 3)

杰克从怪异而黑暗的梦中醒来，发现自己的身上盖着厚厚的一层雪。

他僵硬地伸出双手，惨白的雪从他的臂膀上落下，好像褪去了一层僵死的皮。

杰克猛力一挣，厚雪滚下，他如同僵尸般直挺挺地从雪地里起身。

奇怪而高的天空悬在他的头顶上，好像夜王佩戴的冰蓝王冠。

林间生长着一丛丛的冰蓝浆果，它们散发着幽蓝的荧光，好像异鬼的眼睛。

杰克看向身旁，他们的营火早已被寒风熄灭。

在浆果丛旁，负责值夜的罗斯瞪着一双蓝森森的眼睛，冻死在石头上。

他嘴角流出的诞水变成了冰晶。

“罗斯。”杰克哑着嗓子嘶吼道，“罗斯！”

罗斯没有动，他死了。

昨天晚上他们应该都死了一次。

杰克在雪地上爬行，他僵硬的双腿一蹬，将自己支了起来。

“不要忘记你的名字，罗斯。”他踉跄着走到罗斯身旁，对着他的耳朵低语，“你叫罗斯，你是守夜人的弟兄.......”

罗斯的脸抽搐了一下，没有热气的嘴里发出尸鬼般的呻吟：“啊........”

“你的名字。”杰克拔出腰间的长剑，它附着一层冰晶，泛着蓝森森的光，“你叫什么名字？”

附着在罗斯身上的冰凌噼里啪啦地碎裂开来，罗斯缓缓地站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杰克将长剑抵在了罗斯的胸口上。

“我是........”罗斯的蓝色眼珠迷茫地转动着，“我是.......罗斯！没错，我是罗斯.......”

“我们是守夜人的弟兄。”杰克丢下长剑，双手牢牢抓住罗斯的肩膀，“长夜将至，我从今开始守望，至死方休........”

“我将不娶妻，不封地，不生子.......”罗斯的手也紧紧地抓住了杰克，好像在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我将不戴宝冠，不争荣宠.......”

“我将尽忠职守，生死于斯.......”杰克念着，“我是黑暗中的利剑，长城上的守卫。”

一双手臂在他们身后冲破雪堆，冒出了大地，发着蓝森森的光。

在手臂旁，一张死人的白脸破雪而出，他惨白的嘴巴艰难地动着。

“我......我将尽忠职守，生死于斯.......”他重复道，“我是黑暗中的利剑，长城上的守卫。”

“抵御寒冷的烈焰，破晓时分的光线！”杰克用尽全力大吼道，“唤醒眠者的号角！守护王国的坚盾！”

“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守夜人。”罗斯的蓝眼珠里有了几分活气，“今夜如此，夜夜皆然！”

“今夜如此，夜夜皆然。”杰克重复着，转过身将刚刚从雪堆里复活的同伴拉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那个刚刚复活的同伴在惨白的阳光下迷茫地颤抖着。

他脸上的皮又被冻掉一大块，白森森的骨头上反射出冰蓝的冷光。

此人的眼睛也呈幽蓝色。

“你是乔伊。”杰克提醒道。

“我是.......”同伴喃喃地动着僵死的嘴唇，“我是......你说什么来着？”

“记住，你是守夜人的弟兄。”杰克擒住他的肩膀，“你叫乔伊。”

“我叫乔伊。”同伴木讷地点着头，“我是乔伊........我是守夜人的弟兄.......”

“还有一个，杰克。”罗斯说道，“我记得我们还有一个同伴。”

“那是钱德勒。”杰克转过身去，他拿起丢在地上的长剑，“钱德勒？”

又一双白手直直地从他们身后冒出来。

在白手后面，钱德勒那张死去的脸从雪里缓缓地抬了起来，他脸上的血肉已经全部掉光了，白森森的骨架被冰晶漆成了蓝色。

他的胸口空了一块，被冻得冰蓝的心脏裸露在冷气里。

这是前几天一头尸鬼冰原狼的杰作。

“钱德勒！”杰克冲同伴吼道，“钱德勒！”

钱德勒的嘴巴动了动，他贪婪地看向守夜人的弟兄，好像闻到了美妙的早餐。

“嘶啊啊啊啊啊！”钱德勒恐怖地嘶叫起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它破土而出，手脚并用，如同牲畜般冲向昔日的守夜人弟兄。

杰克连忙将剑往前一比，扎一个磐石般的马步，迎面朝上一斩，一剑砍开了钱德勒的头颅。

钱德勒歪了一歪，倒在了雪地上。

杰克伏在钱德勒的耳边。

“钱德勒，你的名字是钱德勒。”杰克低语道，“起来吧，守夜人的汉子，旅途艰险，寒风凛冽，但还请起来吧，守夜人的汉子。因为这正是我们的诅咒........”

“啊........”钱德勒冰冷的蓝唇里发出一声呻吟，“啊呃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