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狩猎(2 / 3)

“荒屯冢？达斯丁家族的领地，家主是芭芭蕾达斯丁伯爵夫人。”杰克搜罗着他对《冰与火之歌》的记忆。

“这么聪明，怎么不去弄条学士锁链戴戴？”梅拉嘟哝道。

风雪肆虐，面如死灰的天空闪着苍白的光，高耸的哨兵树从奔跑的两人身边掠过，好像一团团黑色的怪影。

杰克突然停住脚步：“前面有异鬼。”

“异鬼？”梅拉慌忙停下，紧张地看了看身后的追兵，“你怎么知道的？”

“我能闻到它们的灵魂。”杰克解释道。

身前的白障里，杰克能感受到异鬼从四面八方窸窸窣窣地逼近。它们的灵魂透着优雅而冰冷的气息，如同美丽的冰晶。

身后的风雪中，森林之子的吟唱声如同索命的咒语，伴着尸鬼的冷气打在杰克和梅拉的后背上。

尸鬼与异鬼有天壤之别。

尸鬼由人类变成，是复活的僵尸，优势在于数量；而异鬼正是掌握复活魔法的智慧种族，身披冰蓝色铠甲，手持能让武器碎裂的冰剑作战。

“我们被包围了。”杰克断言道，“后面是数量众多的尸鬼和森林之子，前面是异鬼，最起码有五个。”

“可是前面是通往荒屯冢的必经之路。”梅拉的声音发着颤，“该死的，他们在围猎我们……”

“只有一个办法了。我是不死的，记得吗？”杰克看向梅拉，“我来拖住异鬼，你带着玖健快跑……”

“嗷呜！”一声凄厉的狼嚎斩断了杰克的话头。

梅拉翠绿色的眸子里闪烁着惊恐和兴奋交织的神色。

“狼来了。”她的声音在寒风中震颤。

“什么？谁？”杰克问道。

“嗷呜！”又一声狼嚎划破林间的寂寥，杀戮前的焦躁与兴奋在凛冽的风中狂舞。

杰克闻到了嗜血野兽的气息。

“狼。”梅拉拽住杰克，“跟我走，快！”

杰克跟着她飞速越过几棵粗壮的哨兵树，躲在一个凹下去的小坡之下。

他们的北面是窸窸窣窣奔来的尸鬼和森林之子，南面则是散发着寒气的异鬼。

他们躲在两军交汇的西面，而东面却空荡荡的，笼罩在一层风雪的白障里，只有雪松阴森的身影在闪烁。

“我们在等待什么？”杰克轻轻地问道。

“第三声狼嚎。”梅拉轻轻地说道，“你忘了吗？第一声代表游骑兵归来，第二声代表野人来袭，第三声代表……”

“嗷呜！”凄厉的狼嚎声破空袭来，整个大地都在震动。

“代表异鬼来袭。”杰克喃喃地说。

暴风雪里跃出一个野兽一般的身影，重重地砸在雪地上，扬起一阵白浪。

杰克只看到它漆黑的长袍在空中飞舞，好像一道残影。

在那个身影背后，遥远的白障里，幽幽地显出一群黑色的影子，他们身披守夜人的黑甲，静穆地行在林间，手中的火炬在寒风中跳着苍凉而悲壮的舞。

“狩猎开始了。”梅拉说。

“嗷呜！”那个漆黑如夜的身影四足着地，朝空中怒吼。

残破的守夜人们没有战号，只有长剑出鞘的簌簌声，然后便如同尸鬼般狂奔在幽黑的林里，迅速在原地形成一个圆阵。

而那头孤狼转过头去，嘴角流出野兽般的诞水。

杰克终于看清了它的形体。

那是头近似于狼的怪物，它的头颅藏在巨大的玄黑头盔下，只有庞大丑陋的獠牙露在外面，闪着森森的寒光。

修长而瘦削的形体如同狼一般匍匐在雪地上，森森的白毛从黑色铠甲的缝隙中露出。

但奇异的是，它的四只爪子上都覆盖着如同鳞片一般的黑甲，扭曲变形的尖利指甲牢牢地抠在雪地里，与雪一般呈现冰蓝色。

远远地， 五个异鬼拔出了腰间的寒冰剑刃，怪谲的彩虹般的光在他们的剑刃上闪烁。

而那头野兽的右前爪也举了起来，朝自己的背上伸去，缓缓地从剑鞘里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

随后，那野兽后腿一蹬，如同人一般站立起来，暴露出它脆弱的腹部。

这是在干嘛？杰克惊异地看着它的前爪握住宝剑，狠狠地朝自己的胸口一捅。

野兽痛苦地痉挛着，如同狂风中颤动的古松，恶狼的哀嚎声响彻整个林间，温热的鲜血如同火星般从剑刃处奔涌而出，噼里啪啦地溅在宝剑上。

很快，血的猩红变成了火的鲜红，那把宝剑上燃起了熊熊明焰，恍惚间能看到当年亚亥尔梭尔的“光明使者”的英姿。

野兽背部的皮肤开始破裂，直到血肉飞溅，从皮肤下钻出一对玄黑色的巨龙翅膀，覆盖着一层金属般的鳞片。

野兽却还不甘心，它将那把宝剑捅得更深，随着周身的肌肉与兽毛都在撕心裂肺的痛苦中震颤，那对新生出的龙翅膀上也开始燃起熊熊的烈火，如同着火的龙晶。

“哐当”一声，那只野兽将宝剑从胸口拔出，宛如拔剑出鞘，重重地插在地上。

心头的热血汩汩地流入冰冷的雪地，在冰上化作舞动的火焰。

它肩膀上新生出的龙翼缓缓张开。

“它手里的拿着的宝剑，是长爪。半龙半狼……”杰克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