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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井仁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口中发出怒吼，像复原的弹簧般迅速坐起身。
屁股好凉啊。他心想。
“哟，醒了。”季无常向他打招呼，平淡而略带调侃意味，甚至手上的工作也没停。
只见老头两手并拢，又像开花一样张开，眼前倒塌的楼房以一种时间倒流的视觉感观被复原。
包括里面的积水也慢慢排出，流入附近的排水沟里。
井仁浑身没有一处不湿透，就像刚从湖里捞上来的落汤鸡。
他环视四周，发现到处都是倒塌的房屋，堆积的碎片以及沿着一层浅浅的积水漂泊的各种盆桶瓢锅。
还有许多和季无常一样的工作人员，他们行使各种工具，交谈指挥汇报，热闹非凡。
井仁站起来，蓝色的火焰在他身上一闪而过，湿透了的衣物变得干燥如新。
“死了多少人？”他问。
“一个都没有，不对，如果算上那个叛徒，应该就一个吧。”季无常又把一栋房子修复，他仔细端详发现这正是之前安排给祁连的房屋——18世纪的伦敦走出来的款式。
“嗯？”祁连感到疑惑，追问道：“发生什么了？”
季无常边比划边说：“你倒了以后，没人敢上了，就和那个祁连聊了回天，顺便有人趁我不注意把我嘴巴又封上了。”
“聊了不到几句，那个叛徒就醒了，然后死了。”老头比了个空心的手势，“胸口被开了个大洞，一点血不流，人就像冰淇淋一样融化了。”
“至于后来，”老头的语气变得有些遗憾：“命运向人类开了门重炮。”
“让我们意识到在神迹伟力面前人类是如此的渺小与无力。”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悲观。”井仁不置可否。
“大概是上了年纪吧，”季无常感慨道起来，“人老了就没有以前的勇敢了。”
“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井仁环视四周，用不确定地语气问道：“发大水？”
“到此为止了。”祁连如是说道。
意义不明，甚至之后一分钟里什么也没发生。
叶子张开嘴，想说些什么。
咽喉里的肌肉运作，吐出气流的同时声带振动，但没有任何她想要的声音传出。
一串气泡从她的嘴角不住地向上漂浮，待回过神来，此处已是水中世界。
我在水里？但我为何还能呼吸？这里什么时候变成水域了？
太多问题在她心中涌现，以至于她将目光死死地挂在祁连身上，试图用眼神向对方传递内心的疑问。
整座地下城市好比古老的亚特兰蒂斯或者海底眠城的模样，而身处其中的人们可以在水中生存。
“然后那个祁连伸出一只手，”季无常做着和话语一样的动作，“也分不清是左手还是右手，反正有一只手掌用力捏成了一个拳头。”
“然后世界毁灭了。”
“那我们不是还活得好好的？”
“谁知道呢，反正我只感觉自己被丢进了洗衣机里，天旋地覆的什么也不知道，”季无常摊了摊手，“也许我们都死了，只是阴间和阳间没区别，所以认为自己还活着。”
井仁听完转身离开。
“你干嘛去？”老头在后面问。
“找回我的剑，然后去问问叶子。”他头也不回。
话说两头，未必再说两头。
森林中安静地躺着一片湖泊，湖面倒映出漫天繁星与绯红色的夜，它们自夜幕降临已有好些时候未被打扰。
但随着一道涡流的出现打破了这幅美丽的画卷。
祁连从漩涡的中心漂浮到水面上，河伯比以往要小上许多的，它紧紧地用下身缠在祁连腰间。
二者皆是婴儿般的睡眠。
咕咕咕咕！
林中传来猫头鹰悠长而尖锐的长鸣。
“呃，唉，啊？”祁连惊醒，一连发出三个不同语气的音节。
“嘶，好紧。”祁连感到腰部尤为酸胀，往下一看发现已被河伯的蛇尾往里勒进了一公分。
他连忙用手轻拍对方的脸同时说道：“喂，快醒醒，我腰要被你勒断了。”
“嘿嘿嘿，大君我嘿嘿嘿，顺利完成任务了嘿嘿嘿。”
可惜无论祁连如何轻打，河伯也只是在梦中吐着呓语，丝毫不见清醒的痕迹，反倒是下身缠得越来越紧。
啪！
一记不留任何余力的耳光重重地拍在河伯脸上。
“谁，敢袭击本神！”河伯两眼一睁，身子一挺，环视一圈，只看到夜色下安静的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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