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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破晓未至，祁连与河伯还在睡觉，元亨已经收拾完行头。
他站在洞口，看了会还抱在一起的两位。
很难说一条蛇和一个裸男共用一个被子是什么姿态，太过详细会有伤风俗，过于简单又无法激起想象。
于是他转身离开，轻悄悄地，远没有登场时的盛大，如同真正的离别。
元亨离去三十秒后，背影也完全不见踪迹，祁连睁开了眼。
他小心翼翼地把睡得很是香甜的河伯从自己身上拿走，放在一边，给它盖上熊皮。
“你是怎么猜到的？”祁连在洞口边洗漱边问。
至于如何洗漱，这也不是难事，大概和他能从手里面喷水有关吧。
“秘密让女人更女人，其实男人也一样。”祝融如此说。
“咕噜咕噜，啥?”祁连将口里的水慢慢挤出来，用鼓起的腮帮子。
“算了，这也挺好的，免得又要大干一场。”他搓搓手，让水流进自己的指甲缝里。
“如果遇到问题，不去想也是一种方法。”
“那万一堆积的问题越来越多呢？即使你放在一边不管，它们大多数也不会像落叶一样自然降解。”
“也许有人知道该如何做，到时候去问问他们。”祁连洗漱完毕，而破晓也已来临。
“那你需要的人还挺多的。”言罢，祝融的意识在祁连的脑海里消失。
天空如同阴沉的河流，静静漂泊了一个晚上，直到河面被令人晕眩的强光慢慢破开，周边，水流也染上了橘黄的色彩，终于，有关天空的一切，在黑夜的漫长里，在白昼的起始里，回归了太阳的怀抱。
天亮了。
祁连用力摇摇睡死的河伯，说：“起床了！”
“啊？”河伯在浑浑噩噩中被唤醒，它先是疲惫地睁开眼，发出虚弱的声音，过了两三秒眼睛突然睁大。
“啊！”它从祁连手里挣脱，警惕地环顾四周，随后舒了口气。
“那光头被你杀了？”河伯好奇地问道。
“原来我是这种人啊，那我连你一块？”
“我可是高贵的神明，你又是我的仆人，做不到的吧？”说着，它摊了摊手。
“他一大早就走了，我也是刚醒。”
“那还真是遗憾啊。”河伯幽怨地说道。
“你这么恨他吗？我看他人还蛮好的。”
“那是因为你还没表露身份，等过段是时间再看看。”
河伯高举一只握紧了拳头的手，愤怒地说：“竟敢污蔑我是半神，此仇不共戴天。”
说完，又瞪向祁连：“这也要怪你，平白弄走了我五百年的道行。”
“才会被认为是半神。”
“半神就半神呗，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有个神。”
“哼，主人怎么能平白被安排个仆人的名讳呢？即使是高级仆从也不行。”
“那这么说我是最下等的咯？”祁连表现出失落，“当了你这弱鸡神明的底边下属，到了新公司那不是永无出头之日？”
“你当然不一样了，”河伯说，“你只是被安了个头衔，我们的关系怎么说也是，有你一天，有我一天。”
“你可是我灵源公河伯的第一神选，以后定是二神之下，万般之上。”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么现在我们该往那不周山出发了。”
此话一出，河伯当时就歇菜了，它惶恐地问道：“真的要去吗？要不我们还是找找回去的路吧？”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这没必要死板的执行命令吧？”
“况且，就算我们到了那，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河伯反驳：“大君手段通天，别看我联系不到它，说不定入法眼。”
“而且这不单是大君的命令，每当我在心里浮现不周山的形象，就会感到恐惧与愤怒。”
祁连眨了眨眼睛，空气也仿佛陷入了冻结。
“听你这一说，那更要去了。”他的目光更为坚定了。
“那你自己去吧，反正我死活不去。”河伯把头偏过去，不再对着祁连。
一分钟过去了，河伯还是没听到祁连的话语，回头望去。
原来祁连已走出山洞数十远，而河伯回头的那一刻，正好听到祁连在远处的声音。
“那拜拜咯。”
他背着河伯，反举手面挥了挥胳膊，如同在摆动一面小巧的旗子。
一段时间过后，祁连已经回到昨晚的地方取回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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