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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如此罢!”程百里心中隐隐有所担忧。
又三日,援军仍未至。
申屠怀心有不耐,于是传令点兵,开至齐州城外叫阵。
城楼之上,程召伯心生一计,请示程百里:“父帅,我看那援军未至,定是申屠怀等不及,故来约战,不若派将领下场周旋,儿带亲兵绕后,将主帅拿下,擒贼擒王。”
程百里稍一计较,说道:“此计固妙,不过要速去速回,不得恋战,不得轻敌冒进,以免反陷泥潭。”
“得令!”
于是,程召伯率三千精兵,轻骑从侧门出城。此时两军将士正负各有来回,战至正酣。申屠怀阵前观战,轻捋胡须,似是胜券在握。
不料,正在此时,东夷大军身后突然忽现三千精兵,飞速向这边冲杀而来。一时间东夷大军阵脚大乱。
有心算无心,三千兵甲虽少,但贵在诡谲神速,轻巧灵动,不一会儿便重创东夷大军。程召伯没有理会那些残兵败将,而是将目标锁定在东夷王申屠怀身上。
程召伯层层冲杀,竟杀出一条血路,直至申屠怀跟前。申屠怀自知不敌,便调转马头,往大营方向逃窜。程召伯哪里肯放过这绝佳的机会,便边追边喊:“贼王慢走,随小爷走一趟!”
眼看即将追上,程召伯索性纵深一跃,手捏银枪,看准前路,朝申屠怀背后狠狠扎去。
申屠怀突感危机,转头一瞧,顿时亡魂皆冒,大喊:“我命休矣!”
说时迟,那时快,千钧一发之际,一支银箭穿云而来,正中枪尖,程召伯手感脱力,瞬间被迫改变方向,跌在地上翻滚几圈,方才稳住身子。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程召伯立刻警惕起来,刚刚这一箭,力大劲巧,一发中的,对方定是骑射高手!
只见一二十出头的年轻小将,头束玉冠,身着劲装,手持三叉两刃刀,策马徐行,腰间挂一葫芦,姿态轻适,好不威风。
程召伯紧握银枪,警惕问道:“来将可留姓名!”
“东夷,云虎。”
程召伯眼眶骤缩,运足气力,一枪刺出,准备先发制人。只见虎贲小将捧起腰间葫芦,轻灌一口烈酒,随手轻抬,三叉两刃刀横于胸前,竟将程召伯来路尽皆封死,使其再不得寸进。几个来回,程召伯便落下风,没多会儿,便被生擒。
申屠怀见亲弟风采,大喜,上前说道:“贤弟,你身手又有长进,得你相助,此番定能生擒贼臣,凯旋而归。”
申屠虎贲轻笑道:“兄长放心,此番前来,先助你收拾残局,而后你我兄弟二人再行畅饮!”
说罢,二人便押着程召伯,往齐州城前赶去。
路上,申屠云虎问:“兄长,我听闻这齐州都护程百里乃地方贤官,保一方太平,治一方水土,百姓多有称颂,何故沦落至此?”
申屠怀将程百里殿前忤逆君主,后题写反诗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申屠云虎轻叹一声:“也罢,我速来不谙朝堂之事,此番助你,也是全了我二人兄弟情谊,至于是非曲折,自有你们去断。”
说罢二人已至城关。
程百里正率军收割东夷残军,突然见前方二人正往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一名俘虏,定睛一看,正是申屠怀与自己亲儿?程百里心中又气又恨,自知定是自己亲儿年轻气盛,深入敌营,才落得个被活捉的下场。
申屠云虎策马前行几步,这时,程百里方才注意这名陌生小将,多年征战,生死沙场中搏来的直觉告诉程百里,此人非凡人也。
果然,只见申屠云虎,双脚加力,策马冲进齐州军内,犹如狼入羊群,大杀四方,一时间竟无人能当。这时,程百里火速召集十名干将聚集一处,准备正面硬刚申屠云虎。
申屠云虎见对方十名干将飞冲而来,心中无丝毫慌乱,只见他侧身下马,猛灌一口烈酒,口中捻诀,顿时,身形竟增长数倍,远远望去,果真如仙神临世。
不过,齐州将领都是跟随程百里生死沙场一路杀过来的,可不是一个巨人身形能吓退的。只见十人迅速展开阵型,齐齐向巨型云虎杀去。但见刀剑加身,申屠云虎竟毫发无伤。
“这怎么可能!金刚不坏,刀枪不入,那还打个屁啊!”程百里心中骂娘,自叹敌不过,只能鸣金收兵,减少损失。
一众人马回城修整,整军气势低落。这时夫人前来慰问,发现亲儿不在,于是询问缘由。听罢放声痛哭。
“好了好了,召伯不听父言,轻敌冒进,应有此报!”程百里嘴上这样说,心中也是无比沉痛,他知道,儿子落入敌军之手,多半凶多吉少。
东夷大军营帐中。
申屠怀举杯,心中大悦,邀众将士共饮。
下属说道:“今日多亏二爷仗义相助,才力挽狂澜,吾等将士,拜谢二爷救命之恩!”
其下山呼:“吾等拜谢二爷救命之恩!”
申屠云虎,生性恬淡,超然物外,轻声笑道:“好说。”
申屠怀走到云虎跟前,问道:“贤弟,你既已到此,不若明日便大军压境,将一众贼子斩草除根如何?”申屠云虎不以为意,说道:“哥哥何必着急,正所谓与敌半数者,速决之;与敌相当者,攻心之;与敌数倍者,围困之。如今敌我双方战力悬殊,敌弱我强,只要紧紧围困之,等到对方粮草耗尽,不攻自破,何必着急一时,徒增我军伤亡?”
申屠怀顿觉有理,连连佩服道:“贤弟大才,兄长自罚一杯!”
另一边,齐州府内。程百里正与众将士商议军情。
程百里问曰:“我军伤亡几何?”一队答曰:“城中精兵五万,前几战伤亡总近五千,可算全胜,然今日一战,力有不逮,伤亡惨重,如今可用之兵,不足两万人。”
又问曰:“城中粮草几何?”二队答曰:“不足半月。”
再问曰:“UU看书 www.uukanshu.com我军装备所剩几何?”三队答曰:“滚木三十,石炮一百。弓箭两千,战马五百。”
程百里听闻,沉默许久,众将士久经沙场,心中也自有计较。对方明明有优势却紧闭不出,将齐州围得水泄不通,其目的昭然若揭。
突然,程百里目光坚毅,高喊左右:“拿酒来!分与众将士!”左右小将纷纷搬进十数坛老酒,各分一碗。程百里将碗端于身前,沉声道:“诸位,自帝桓起兵,征伐天下,先祖便紧随左右,战功赫赫,传至今日不易,不成想,千年功名,毁于一旦,手足兄弟,死于我手,百里对先祖不起,对尔等不起,受我一拜!”
说罢,程百里单膝跪地,叩首,碗中酒,一饮而尽。
众将士见状无不感怀,亦单膝跪地,叩首,碗中酒一饮而尽。
山呼:“愿随将军赴死!愿随将军赴死!愿随将军赴死!”其声如雷,贯于天地,其势盖于海,翻覆山河。
城门外,东夷军忽闻其声,无不为之动容。申屠云虎听闻,心中不忍,念念:“忠臣良将,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城西十里处,有一行人马十二,正是赵冀一行。赵冀听闻其声,示意御马停驻,说道:“不好,诸位,快马加鞭,前方十里便是齐州城,一定要赶在双方大军交手之前赶到!”说罢看向赵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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