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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洛家村的梦境与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黑白里偶然闪过炫丽的银色光芒或者亮色,侦探先生坐在自己在事务所特地购置的沙发上,随手摸索了下沙发一侧。
胡月在他对面耐心地磨制着咖啡,两人的默契有一段颇为漫长的渊源,当然也可以简单直接地从基辅战场说起:简单地说,欧阳先生在那里“外出取材”的时候花重金从胡月手里买了自己的命。
至于后来为什么这个疯女人会一路来到镜面事务所任职,这个问题瑞金也懒得思考。一来他打不过这家伙,而来她要求的报酬也不高,给了。
“……我做了个梦,梦里去到了一个叫洛家村的地方。”侦探状态的欧阳瑞金开口了,他目光在对方的身上随意地瞥视了两眼。
黑色发丝如同其主人一样随意地自毛囊中延伸而出,而后在颈侧某种锋锐的利器横向截断;和常年在外的经历毫无关系的惨白肤色,还有脸上难以消去的非人性与嗜血。
精干利落的白色短袖衬衫边上随意地披挂着纯黑色的奢华长风衣,看起来因为花纹繁复而显得颇为昂贵的蕾丝手套,修长的长腿掩藏于黑色运动裤之下,而鞋子则是与整体画风格格不入的登山鞋。
目光偏转、对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伴随着视线摩擦涌入鼻腔,胡月闭上眼睛。
“……洛家村屠村案的事发地,1999年12月31日,‘骄阳盛目之年’的第二十二案。位于其中的村民全部被如同以往一般被剖出双眼,正应其年之预言。”
胡月思索着这起案件的特别之处,她的目光从欧阳瑞金的身上离开,不自觉地瞥向手里的咖啡机,在注意到磨完了之后用惯用手放到了桌上。
“‘你可以遮住双眼,随便你。遮也无用。’”欧阳瑞金脸上带着盎然的兴致,狂热而虔诚的欣悦出现在他的脸上,“不对,胡月小姐!这是模仿作案!”
他把从沙发一侧摸出的短刀放进袖口,借助沙发一脚蹬出,寒光自手中闪过,一刀划开血肉,飞溅的血浆和血细胞撒向高背椅,部分穿过了木板的阻挡,杀意的具象被钉在了木椅上。
欧阳瑞金摸了摸几近碎裂的踝骨,脸上是孩子气般的天真和无邪,在月光与阴影的交叠之中比出来个一的手势,另一只手拔出刀具再次捅进腰腹,血花溅上了他梦幻而带着不真实的面孔。
“这次是我领先一局!”
“好好好,真是的,怎么五子棋就下不赢你呢……”西洋长裙、携着洋娃娃气质的少女正位于纸笔的对面,“阳,你总是这样聪明吗?”
欧阳瑞金定定地看向对面的女孩,而后不经意地将视线在四周旋转一圈,低下头去,“是啊,我可是天字一号的大侦探。”
轻盈的气泡从泛着油光的水波里略带性留恋地升起,女孩挽起大侦探的手,一把还带着体温的银色钥匙出现在他的手中:她从来不怀疑这个孩子是真正的天才,他们仿若双子一般从不相离。
“那就在舞台中央起舞吧,天才先生。”
鲜血染满双手,钥匙掩藏于皮囊之外,纵使自诩为天才的孩子也对于理解人心有心无力,痛苦的耳鸣竟如雪花般美丽。
“就像以往那样就好了。”
在他的目光尽头,少女向后仰倒,黄昏无言,大地昏暗,并不奇怪的校园霸凌事件,只是孩子们的举动略有失当而已。
欧阳瑞金在操场边上的台阶上抽着烟,是他的狐朋狗友们塞给他的万宝路;他的背后是当时发生事件的教学楼,眼前是空无一人的操场。
地面上放着一瓶Bodegas,这个是抢的,原因?他做事从来不需要原因,星诞从楼顶坠落之后也不会再有人劝他了。
“玫红极光与蓝青电光争夺着天空。无夜晚亦无黎明,只存在预备为午的时辰和停滞于午的时辰。我们每一个人都向天空射下的金针敞开心胸。一切色彩在骄阳下皆显得更浓。”
念诵着这段失落的祷词,欧阳瑞金站了起来俯瞰这方寸之间,天地不仁而世事如常,生命来往不息,寰宇漠然如常。他突然想下五子棋了。
因为已经失落了,梦境之中的司辰自然是没有回应的道理。模模糊糊之间,那抹黄昏似乎更加炽烈了一些,是错觉吗?
*耳边传来了白噪音的声音。欧阳瑞金在小林出现之后经历诡异愈发的频繁, www.uukanshu.com他辨识出了这是某种诡异的能力在生效,幕后黑手按耐不住了。
再次睁开眼睛,他来到了天台的边沿,闪闪发光的屋顶上演奏的梦幻般的旋律。星诞放学后喜欢在这里唱歌,而他便是她在这无聊世界的唯一听众。
“ゆらぎ始める世界曖昧になる風景,
アナタだけが映っているメモリー,
神様なんていないよ。”
(开始波动的世界变得模糊的风景,
只呈现出你一个人的记忆,
神明从来就不存在。)
穿越了梦境和现实的隔阂,用刀刃划开鲜血露出皮肉,双子在生死间守望。
欧阳瑞金向下看去,顶着星诞脸的巨大蜘蛛正在在虚空中编织网络,这便是模仿作案的真相:洛家村屠村案根本不是灯教狂热分子的组织行为,阿特拉克自虚实的间隙从过去找上了死去的男孩。
他张开双臂,拥抱天空,寻找自由的味道。空气中有江水的潮气,故事将遵循着话剧般的艺术规律继续进行。
他从天空中坠落,在即将触及蛛网前的最后一刻自黑暗的房间里睁开了眼睛。在一旁的蚊香点燃了洛荔枝包扎头发所用的细绳,被石头维持着平衡的菜刀刺进了洛无的手的手臂。
“还真是无趣的诱骗计划呢,再加把劲就可以把我带进里世界了哦?”欧阳瑞金撕开衣服给自己受伤的手臂包扎着,嘴里喃喃自语地对着不知道是谁说着嘲弄的话。
窗外天刚蒙蒙亮,而门外传来了什么人敲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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