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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心灰意冷,觉得情况已经无法挽回,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别灰心,孩子,“一位年迈的老妇人声音洪亮而令人安心地说道。“我正好告诉这位年轻人,我可以送他回家,一路上他都不用担心。“
那个拆轮胎的人明显放松下来。
“谢谢您,“他低声说道,眼神一直注视着脚下。
“你确定吗?“詹姆斯转过身面对老妇人,尽管这个问题纯属形式,因为他仍然满头大汗,不仅仅是因为炎热,他心生疑虑,仿佛刚刚避开了另一颗隐喻的子弹。
老妇人与詹姆斯对视了一眼,她的表情中没有恐惧,只有平静的接受。
“我确定。“她转身走向自己的汽车驾驶座,然后詹姆斯听到车门打开的声音。
那个握着撬胎棒的人走到前排乘客座位上坐下,他们驶离了。詹姆斯站在原地,有些恍惚,整整一分钟过去了,他才意识到,也许他刚刚错过了回家的最佳机会。
不,不要担心,他心想。他们刚才离开时朝相反的方向走去,谁知道我们三个人是否能在时间耗尽之前回到各自的家。
他再次查看了计时器。[00:49:56]
然而,我究竟该怎么回家呢?!一想到这个问题,他的脑袋嗡嗡作响,他开始怀疑是不是手枪的后坐力让他脑袋发昏。他不知道脑震荡会有什么症状。
他转身回头,望向停在那里的其他车辆,注意到一个陌生人正盯着他看。
那个陌生人是一位身材苗条、五官柔美、头发灰褐色的女子,她站在那里像是在动物园里盯着他一样。
他笨拙地挥了挥手,转身面对她。
“你好,“他说道。
“你好!我看到你刚才做了什么,“女子说道。
“哦,“詹姆斯低声说道。他不敢抱太大期望,但或许因果报应会给予他即时的回报?
“你是检察官吗?“她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熟悉。
“是的,“他承认道。他心中升起一个疑问,这次又是为了何事?
“我就知道!“她兴奋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喜悦。
天哪,这个女人是谁?詹姆斯心中疑惑万分。她是否怀有怨恨?我与她是何种关系?她是被告还是受害者?他无法辨认出她的面容。
“哦,你不记得我了,“她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我猜你在法庭上见过太多人了吧。“
詹姆斯感到一阵担忧涌上心头。
“是啊,“他回答道,尴尬地笑了笑。“或许我有点吃亏了。“
“嗯,谢谢你当时的帮助。在法庭上,或许我看起来有些不同。那时我深陷毒瘾之中。也许你还记得我被指控零售盗窃的案子。或许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埃弗里·丹尼尔斯?“
詹姆斯的脑海中闪现出一丝记忆。“是的,我记得你。你确实变了很多。请原谅我的直言,但我当时真的没有认出你。哇!我猜所里对你真的起了作用?“
她如今瘦得皮包骨,而他之前见到她时,她看上去饥肠辘辘。詹姆斯心中一直没有完全确定自己是否在帮助那些同意戒毒的人。对他而言,唯一能判断他们是否走上正途的方式就是看是否再次出现在法庭上。
“是的,“她微笑着说道。“是的,的确如此。不管怎样,我只是想向你道谢。你和公设辩护人真的帮了我大忙。很高兴看到你还在这里,为正义而战。“她向老妇人驶去的方向做了个手势。
“是啊,“詹姆斯叹了口气说道。“嗯,我想我们无法赢得所有人。我只希望那位女士能够平安无事。“
“听起来她似乎对自己能处理好这一切充满信心。”埃弗里说道,她环顾四周,突然察觉到加油站附近并没有车辆,詹姆斯的车子不见了。“你需要搭车吗?”
“好的,请。”詹姆斯急切地点了点头。
几分钟后,他们沿着詹姆斯之前驾驶过的那条道路前进。
“所以,他用手枪朝你开了一枪?”埃弗里问道。她的声音如同一把刺入詹姆斯脑海的痛楚,让他明白自己确实被一块小而沉重的金属击中了。
“嗯,我想今天对每个人来说都是疯狂的一天。”詹姆斯说道。他提及之前的事件只是为了提醒她保持警惕,他并不是在寻求同情。他只是希望防止进一步的劫车事件破坏他第二次回家的计划。
他相当确信,闪电不会两次击中同一个人,也不会带来另一个友好的陌生人。
车子行驶时,他们经过了路边的一处残骸。幸运的是,汽车完全陷在沟里,没有妨碍交通,但詹姆斯在经过时还是礼貌地瞥了一眼。
那会是我的车吗?也许不是吧。那天下午路上肯定不只有一辆本田思域。但颜色是一样的。希望我当时检查了车牌。他没有看到司机的面容,尽管肯定有人躲在司机侧气囊的后面。
如果是杰瑞的话,那可真是讽刺啊,詹姆斯想着。也许正因为我被耽搁了,才避免了一场事故的发生。
......
......
埃弗里驾驶着他的老甲壳虫送詹姆斯回公寓后,一切平静无波。
詹姆斯感激地向埃弗里道别,微笑着挥手示意他离开。
“代我向你的家人问好,“她说。
詹姆斯答应了,但他已下定决心,不会把所发生的事情告诉家人。他不想让米娜担心,尤其在这紧急关头。
他试了试公寓的门把手,惊讶地发现门没有锁。他走进屋内,一边快速爬上三层楼梯,心里有些慌乱,警惕着可能会遇到的情况。
米娜没有像往常一样待在家中的办公室里,而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披着一件薄夹克,手轻轻地放在圆润的肚子上。
“我希望你不要怪我没站起来,“她用略带口音的英语温柔地说道,“我真的很高兴见到你。“
他默默地走进她的空间,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脸上露出微弱的颤抖,带着微笑。
“嗯,“她轻叹一口气,“我喜欢你坚定的臂膀环抱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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