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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图鸣、独孤右两人一身是伤,柳青年轻稚嫩,明智上人就这三个帮手,真不知道该来个怎样的亮招法,勉为其难地说道:“赵明秀,你自吹自擂武林圣人几十年了,武功自是认为天下第一的。要不其他人从旁观战,就我俩比试一场,若是你赢了,左图鸣、独孤右两人的生死由你做主,就当我欠了柳展雄一份道义,来世再还上。”

赵明秀自命不凡于江湖几十年,而明智上人的武功却鲜为人知,今日挑明跟他单挑,在手下面前总得顾及一下颜面,自不能拒而不受。可明智上人跟江澄清多次较量都打成平手,且又不知道明智上人的武功路数,轻易应战,若真出现个什么意外,往后的面子往那里搁。

为了摆脱进退两难的境况,处于不败之地,微笑着说道:“李亦儒,都说事不关己,可高高挂起。你用不着逞一时匹夫之勇,抒一时莽夫之气,事情还是想清楚了来再说话的好。要知道,出手容易收手难,今日你若输了,就得把命搭上。想你与左图鸣、独孤右非亲非故,犯不着为他们强出头,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傻事。”

道,因应无方,惟变所适。

明智上人读过太史公司马谈的《论六家旨要》,深知道家讲-与时迁移,应物变化;虚无为本,因循为用;无成执,无常形;因时为业,时变是守。可他也受儒家教导,身具济世之心;受佛家点化,心怀度世之念。岂能因自身一人之安危而致同行者的生死于不顾,丢弃道义,失了本心。

心中既有三教合一之念,唯有以不变应万变,既不失了本心,也不丢了初衷。于是轻轻一笑,好声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顺势而为是俊杰。”

赵明秀大笑道:“李亦儒,这就对了,何必枉送了性命。”

明智上人哼笑道:“可慈故能勇,逆流而上,方显英雄本色。”

这不戏弄人吗!

赵明秀并不生气,婉言说道:“李亦儒,看来...你真是嫌命活长了!”

困兽犹斗,那有人会嫌自己活长了的。

明智上人之所以一再不上赵明秀的当,实是因为他心里觉得,守护有些东西比守护性命来的更有意义,不忍心放下而已。

见赵明秀一副嘴脸道貌盎然,明智上人为了摆脱自寻死路的蠢人模样,大声说道:“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腾蛇乘雾,终为土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盈缩之期,不但在天;养怡之福,可得永年。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赵明秀见李亦儒认了死理,在道义上毫无让步的可能,想在精神层面打击他一番是不可能的了。于是上前两步,哼笑一声:“好。李亦儒,我成全你。”衣袖一舞,两枚子午透骨钉朝明智上人射出,好如两道夜色降临,若不是心向光明之人,怕是避无可避,只有顺其自然的份。

明智上人深知赵明秀内力深厚,钉子上可能还涂有剧毒,不敢硬接,侧身躲过,凌空回了一掌。

赵明秀曾跟白玉天一番比斗,内力上略胜白玉天一筹,剑法上百招内也旗鼓相当,却被白玉天的暗器“一线针”打瞎了一只眼睛,心有不服,也心有余悸。见明智上人不是暗器好手,免了后顾之忧,心中喜然,凌空一掌拍出。

两股真气相撞,炸裂开来,化为劲风消于无形。

当世两大高手,一个是受人推崇备至了几十年的武林名宿,一个是壮志难酬且不受人待见的奇能异士,但因站在正义的正反面,各自为了守住心中的愿想,都想消灭对方。较量已开始,自是不可能停下,也停不下来。

只见两人闪身上前,掌影纷飞,劲风外吹,逼退旁观者数步,一时难见高低。

两人的内力难分秋色,在拳脚上分胜负、判输赢,就算击败了对方,也将是伤敌一万自损八千。赵明秀自问还有好多事等着去办,犯不着用这种自残式的打法取胜,也不敢冒这个险。明智上人博览群书,经纶满腹,刚收了个弟子,为了传艺授教,自是不想输了今日而没有了来日。

只见两人尽生平之能一个对掌,一个弹开,不约而同地要来宝剑在手,拔剑出鞘,抖动着剑尖冲向对方, c一决生死的气势暴露无遗。

旁观者无不肃然起敬,敬而生畏,畏而不敢心生妄念。

赵明秀于剑法上的修为,博他所见过的众家剑法之所长,几十年如一日地勤修苦练,早已融会贯通,臻至化境,几乎再无出破的可能。问鼎剑仙之名,差的好像也就一个机会,击败泣血剑的持有者白天宇,从而获得天下人的认可。

明智上人既然敢从剑法上跟赵明秀见高低,于剑术上的造诣自当非同凡响,难有敌手才对。虽不知道他学剑于何处,但纵观他的好友中,有黄河一剑古槐,有三清山静虚道长,有九华山黄庭道人的师父,有南剑谢慕白,有北剑沈星辰,还有红颜知己剑仙修心武,等等剑术名家。在掌法上都多次跟江澄清切磋,可见他对武功的痴迷程度绝不下于一般的武痴,少不了跟那些剑术名家切磋比试,一同问询剑道的真谛。

如此两人比剑,自是少了一般剑客打斗时那份乍停乍止、上腾下跃、左冲右杀的激烈,多了几分从容不迫、以静化动的静态之感。两人的剑身一经交合,就像两块阴阳磁铁般黏在一起,除了剑身之间的摩擦声绵绵不断,就是剑身交合处星光闪烁不绝。

旁观者们听着剑鸣,观着星火,除了见到两把宝剑的剑尖时不时割向对方的脖子,就是见到两把宝剑在两人身前来回拉扯,藕断丝还连。从未有过竖砍、斜劈,顶多偶尔朝着两人的胸腔捅一捅,都是浅尝辄止,未落到实处。大多数的旁观者不免索然无味,大呼不过瘾,有着自己上前比试一番的强烈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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