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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的响动连带着周围灌木乱晃的嘈杂,众人都紧张的盯着前方。
如此动静,显然这并不是个简单的畜生。
下一刻,从灌木丛中忽然冲出一名发缕凌乱的青年,定睛看去,正是先前一同出来围猎的陈三。
“快跑!发狂野豚!”
他这声喊出,刚刚还准备嘲讽的众人瞬间也慌了神,龚仲这时也忽然连声,“入秋时确实听闻山林有巨豚伤人,没成想竟然是真的!”
斜他一眼,梁甫有些无语,熬过冬天的野猪是最难驯服的,龚二郎这家伙为什么不早说。
“散开!”
在梁甫大喊的时候,众人早已经默契的分散开来。而灌木丛中随着陈三跑出来后,陆陆续续其他几名同伴也迅速冲了出来。
原来之前看梁甫他们从西南方向围猎进林,陈三便自作聪明从东北方向进林,而且要求行进速度必须要快,毕竟山林只有这一片,只要他们扫荡的够快,那留给梁甫的就一定会减少。
似乎老天也帮助他,陈三他们从东北林进来后,一路上确实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野物,直到撞进这野豚的领地,起初他还疑惑为什么那么一大片干燥林地,却没有野物。
直到在一处数根枯木堆积的灌木丛下面撞见了这只大野猪,而这家伙也好像疯了一样,根本没有片刻犹豫就撵着陈三追起来。
眼看挡在野豚前面的灌木都被撞倒,这头野兽硬是拼着粗糙皮毛毁出一条道来。
陈三郎是彻底稳不住,拔腿就往前跑。
于是,两拨人在这里巧妙的再度相遇,不过陈三几人显得不是很体面。仓皇钻出灌木丛,最后一个人甚至慌不择路下摔倒在地,不顾手臂划破的疼痛,那人毫不停顿的爬起身就要继续逃。
“大伙不要慌!”厉声大喝,这时候就体现出有经验者的重要性来,在梁甫的喝止下。刚才已经慌了胆魄的陈三众人,也暂时顿下脚步,喘口气。
“这位梁大郎,我晓得你是卧龙山上有名的好汉子,可今日的这头野豚实在是太狂野了,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那边急促喘上几口气,陈三连忙劝说起来。
“野豚这畜生根本没有脑子,你跑他就追,你不跑他反而会停下来!”梁甫没有回答陈三,而是大声的向众人解释,“眼下我们有军中好汉二十人,若是让一只野豚追出山林,传扬出去,大家伙以后都不要在军营混了!”
“俺听梁兄弟的!”龚仲立即表示支持,“你说俺们该怎么做!”
扫眼陈三,见他不吭声,梁甫也不再问他,当场直接下令,“分两波人列队左右,全都张弓满箭,待会野豚冲出来,听我口令,一同射他左右眼!”
说罢,梁甫直接将旁边一个粗壮枯木抱起来,横抛到灌木前。随着轰隆一声枯木落地,灌木丛中野豚也冲了出来。
两只前脚踩在枯木上,野豚身体黢黑,硬鬃裹杂着泥土,形成一道厚重的铠甲,寻常弓箭根本破不开它那糙厚的皮。獠牙有一根断失,另一根也磨的不再尖锐的,但硬度依旧。
此时这只野豚,脚踏枯木,仿佛一头猛虎一般,逡视着前方严阵以待的二十人。
鼻子里不断喷薄出粗气,野豚虽然智慧不高,但显然刚才用弓箭射他的几人,他是认识的。而伴随它扭头去看陈三那几人的时候,手握弓箭的他们直接心下一抖,箭矢飞了出去。
原本趁着这野豚迷惑分辨人物的时候,正是弓手们对准眼睛的好时机。
可是在这人手抖失箭后,整个场面也跟着乱了。
“放!”
虽然梁甫眼疾嘴快,但心境已经在逃跑上面的陈三几人,又哪里能真的瞄准。手抖如筛糠,甚至有人把箭都直接射到灌木丛里。便是陈三也只是堪堪射中野豚的嘴巴。
相比于他们一直都听梁甫安排的龚仲几人却是准头极佳,好几箭射中野豚的嘴巴,而龚仲本人更是一箭命中了野豚的眼珠。
“昂...昂....昂昂....”
野豚发出极大的嚎叫声,眼看就在发狂的边缘,梁甫迅速拈弓搭箭对着它另一只眼就射过去。
然而已经疯狂的野猪,又岂能真被瞄准,箭矢划破野猪眼角,血水涌出沾湿眼帘,野猪此时根本看不见前方。
见状,梁甫二话不说,直接抄起战马刀冲了上去。
野猪似乎也感受到有人朝他冲来,连忙甩头,想要甩开血水,并身子向后退,可刚才它一冲动跨过的枯木,此时却成了其后退的阻碍。眼见后路被挡,野猪只能发出吼叫,对着朦胧身影就冲过来。
而此时梁甫又岂能惧它,瞅准时机,一个侧步躲开,并重重挥下斩马刀直接砸在野豚头上。当场把它砸的一个趔趄,接着梁甫丝毫没有犹豫,抬手就将斩马刀奋力捅进野豚的脖子。
随即脱手,梁甫连忙后退。
只见野豚再度发出惨叫,而后趔趄抵着地面不断晃动,四踢乱蹬,扑腾许久后终于没了动静。
此时众人才堪堪回过神来,缓缓向野豚靠拢过去。陈三探头在前,刚一靠近,忽然那野豚扑通翻了个身。顿时吓的陈三,连忙后退。顺势抽出其腰间战刀,梁甫踏步上前朝着野豚颈脖再补一刀。
至此,这头体型巨大的野豚终于被梁甫一人给斩杀!
于是接下来的事情也就很清楚,众人稍微休息后,寻了根木桩,绑上四踢,便这样兴高采烈扛着野豚返回军营。
当然,众人扛着巨大的野豚返回军营后,也掀起了轩然大波。
各营的士卒全都冲出来围观,当场辎重营的司马就宣布下去。今夜宰杀野豚,分发各营,年关将至,犒劳三军。
一时间,军营各处欢呼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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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十二年,大将军甫,投营从军,时名声不显,不为见重。会冬狩,林遇野兽,伤数人,甫暴起斩杀之。是夜,犒赏三军,甫猛士之名,亦传扬荆襄。时人赞曰:“猛士过山林,野兽乞哀鸣。”---《季汉英雄传》第二卷第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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