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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晚,飞云间弥漫的晚霞逐渐黯淡,连仅剩的光照都显得昏沉,屋檐下的拖影都被拉长到了墙角。
“此人如何?”王少儒大步而来,正对上出了门的大夫,便停留在了屋外站定。
小眼塌鼻又蓄有浓黑长须的大夫先是摇了摇头,再是重重一叹,一手拎着药箱,一手伸出一侧,做出借步说话的意味。
王少儒觉得奇怪,他侧眼透过那未掩尽的屋门瞧了一眼,方才跟去。
“此人虽说头脑受损,但未伤其根本,多是些皮外伤。”那人顿了顿,犹豫道,“只是……”
“只是如何?”
“只是此人骨骼精奇,身上皆是横练所致之处,又闻是江边泅水捞得,莫不是?”大夫略微眨眨小眼,目光里满是异样的神采。
“屋内之人是被小女所伤,若伤势无碍便罢了,其他在下自有分寸,倒是劳烦先生辛苦走这一遭。”王少儒从怀里掏出一锭银两来,递向对方,“只是今日之事有碍小女名分,还望先生莫道他人。”
“这是自然。”大夫笑盈盈地接过那锭银两,两眼眯成一线,又道,“王老爷的女儿天生丽质,总会找个好夫婿的。那我便先行告退了。”
待目送走那人,王少儒心中一计较,当即拔出腰间配剑来,刚转身走近屋门,却听里有响动。
“僵楚尽是剩三户,亡秦必楚忠灵骨!”
“亡秦必楚忠灵骨!”
“啊——”
待王少儒推门而入,只见那满头裹着麻布之人摔倒在床侧,似乎作头痛欲裂之状。
王少儒衣袖横摆,立剑而对,斥道:“你是何人!”
“我?你?我……”那人匍匐在地间双手抱头,却如何看不清面容,只听说,“我,我,我是谁?”
见此人一副疯癫之状,似乎不假,王少儒慢步靠前,只见其人迅速起身,被褥落地,已无蔽体衣物,只见垂首乱发,露出光溜溜的后背,低沉问询道:“这是哪儿?”
“此秋萧瑟,江水冰冷,你却泅水至江边意欲何为?”王少儒依旧斥道,他注意到其人背后有着无数剑痕刀伤,心想此人绝非常人。
可那人却似乎听不得王少儒喊话,自顾自往胸前抚摸着,可不一会儿,随着几条白布落地,一根弯则细长的铁剑明晃晃地被他抽出。
王少儒一惊,急忙动作时,却又见那怪人转过身来时,其身前怀抱着那铁剑已是销泥裹肉,血流多处。
怪人双手扒拉着眼前乱发,露出一只星目来,却不知疼痛,连那铁剑裹进肉里也尽是不知。
其人疑惑问道:“你是谁?”
……
……
“数载豪杰尸骨去,尽数镇北葬英灵。僵楚尽是剩三户,亡秦必楚忠灵骨。”
迎辉城城北一间酒馆内,张瞎子与同桌的小道士低声沉吟道:“小子,这可不是残诗。”
“那是什么?”小道士坐在长凳上仰着脖子,好奇道,“诗不就是诗嘛。”
“师叔——莫要打我!”
小道士赶忙覆手抵在脑门前,脖子一歪,以为师叔又将打来,却未落下。
张瞎子收回手来,自顾用筷夹了一粒花生米送进嘴里,淡淡道:“你小子真个夯货欠揍,白日里在茶楼那么大声吆喝。也不怕惹是生非。”
“不就是首诗嘛。”
“那老夫且问你,平日在山里该如何念经?”
“自然是平心朗声诵读。”
“那你小子便念这诗于我听吧。”
“这有何难?”小道士当即端坐,出声诵道:“遥想当年江火海,只叹甘霖未一滴,迎辉俱是伤心意,我等泪流不是雨。”
此刻正当飧时,酒馆生意尚好,倒也座无虚席,却听这边有人念诗,自然引来众人注意,都往这边瞧来。
“此诗倒不是残诗,也非什么好诗,只是首反诗,若当街念罢,想必也只受些牢狱之苦,杀头之罪吧。”一旁张瞎子一边夹菜饮酒一边神情自若的说着。
“数载豪杰尸骨去,尽数镇北葬英灵。僵——”小道士像是呛了一口水,见周遭目光异状,连道,“将将是好诗好诗。”
待投来的目光散去,小道士这才埋怨道:“师叔,你又框我。”
“白日里也不知哪家小鬼,平白便要害我,残诗啊残诗。”
“嘿嘿……”小道士起身给师叔添了杯酒,不敢再埋怨,只道,“不知者不罪嘛,师叔莫要怪我了。”
“陪老夫喝酒。”张瞎子举起酒杯道。www.uukanshu.com
“修道之人不曾喝酒。”小道士连连摇头,拒绝道。
可无奈啊,却见师叔一副要杀了他的神色,小道士这才颤巍巍端起自个儿的酒杯来,又见师叔早已一饮而尽,他咽了咽一口唾沫,始终不敢饮去。
见状,张瞎子也不为难与他,只道:“罢了罢了,不喝也就罢了,此等酒宴归我肚,休叫旁人惹我醉。”
一时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瞎子早已满脸熏色,醉意滔滔,大声吼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好酒好酒!小猴子,你不喝酒真是可惜哩!”
幸得此时酒馆内已不多人,不然这番聒噪又要引得纷争。
“师叔,师叔,莫要再喝了!”桌角摊着的宽长道袍都已被酒沾湿,小道士倒顾不得于此,只是连忙劝阻还要喝酒的师叔。
“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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