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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和的金光为袭天火浪助长声势,幽深黑暗的森林里仿佛有太阳坠落,千万人重叠的诵经声传遍山林。
鬼船里原本狂躁不安的藤木兽,此刻却温顺安静。
婉儿和黄芝,更是双手合十,跪地膜拜一番后,飞向兰若寺。
姜孟想要询问两人,但他看着远处光芒,耳边响起的声声佛唱,让他的眼睛逐渐迷离。
“阿弥...陀佛...”
他的脚步轻缓,从船舱走向甲板,一步步向着兰若寺的方向前进。
即使前方有木桶杂物,也毫不避让,径直冲撞。
随着他走到船舷一脚踏空,沉重的落水声响起。
“噗通!”
姜孟的身体在宛如深渊般黑暗的湖水中,越坠越深。
冰凉的湖水让他的意识逐渐清醒,将那一声声勾魂摄魄的佛唱隔绝。
他费力的挥动双手,猛憋一口气,想要上浮。
可脚上却传来一股拉扯感,像是水草藤蔓一类的植物。
他尝试抬起腿用手解开,周围阴冷的湖水,像是粘稠沉重的果冻,让他的一切动作都艰难费力。
脚腕传来的拉扯,一点点将他拖入更深的黑暗。
他着急的挥舞双手扑腾,不仅没让身体浮起来,反而将口中为数不多的空气,化作水中升腾的气泡。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温和苍老的女声,缓缓在姜孟耳边响起。
湖底躺着株巨大粗壮的古树,干枯的树干毫无生机,树腰处还有一道可怖狰狞的裂痕,此刻却散发着淡淡绿意的光辉,驱散湖底的黑暗。
“孩子,湖水太凉,待久了会生病的。”
声音透着虚弱和无力,却给人十分温暖的感觉,那些暴露在外的树根骤然生长,形成一颗藤球,把姜孟包裹缠绕在其中。
藤球隔绝湖水也带来了空气,姜孟大口呼吸着,有些惊讶道:“你是...树神...姥姥?”
“什么树神,只是一个老妖怪罢了。”姥姥轻轻叹了口气,道:“孩子,我的时间不多了,你近日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能帮我做一件事吗?”
姜孟道:“什么事?”
干枯的树根如同触须一般,卷着四件物品,塞入树球之中。
“这是婉儿、黄芝、朱红、翠叶的魂器,这些年也苦了她们,请你把东西交给她们,让她们获得自由吧!另外,希望你劝劝兰香,她一直都是自由的,没必要为老婆子送死。”
望着朱钗、铜镜、金环、玉佩四样魂器,姜孟皱起眉头,有些不解的询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斩妖除魔罢了,妖鬼一道,存即是恶!”姥姥的声音有些黯然消沉,转而笑声和蔼慈祥道:“你身上似乎还有只玉笔灵,我记得她,只可惜她成灵的时机不巧,被我和法华的争斗影响,我帮你修复好。”
姜孟肚子里一堆疑问,可总不能逼问,一听青玉笔可以修复,当即从口袋中掏出。
只见一节稍细的树根藤蔓,缠绕起青玉笔,源源不绝的绿色光华便从树根里涌现而出,注入到玉笔之中。
“你的名字,叫玉秀对吗?对不起,当日害你生命本源受创,现在也算是还此因果。”
原本残破的青玉笔,在绿色光华的注入下,残缺之处被尽数补全,逐渐变得精致,显化为一道穿着绣竹青衣的女子身影,拜服在地。
“多谢姥姥,玉秀已然恢复本源,姥姥不必再耗损生命精气。”
玉秀肤白如玉,杏眸灵动,乍一眼望去就如同十七八岁的少女,清雅纯真。
“没事,我老了,也要死了。与其被那邪秃驴榨取,不如给你,助你更进一步。”
虽然能够听出姥姥的声音逐渐虚弱、迟钝,姜孟却实在是忍不住想要获知真相的心情。
“姥姥,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那金佛是善是恶?”
“哈哈哈,孩子,善恶此事难说...难说啊...你们...走吧...要让她们...自....”
藤球缓缓上浮,姥姥的声音也断断续续的沉寂在黑暗中,伴随着水花的飞溅,包裹着姜孟的藤球轰然解体,化作尘烟飘散。
冰冷的湖水拍打着姜孟脸颊,山林间传唱的诵经声消失无踪,远处林间的兰若寺仿佛圣地一般,大放金光。
可当他想起自己之前被迷惑心智的样子,只觉得那座寺院邪异可怖。
姜孟费了一番功夫上岸,小心的绕着湖行走,尽可能的远离着兰若寺。
他拧了拧湿漉漉的衣服,坐在一块青石上,望着那四样魂器发呆,幽幽叹息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玉秀上前,神色复杂道:“我知道...”
五十年前,兰花镇上家家户户都信仰山上的树妖,树妖也尽自己所能去帮助人们,如果有意外横死的包含怨气的厉鬼,也会收入座下看管教化。
兰荫山附近,几乎没有妖鬼伤人之事, 就算是偶尔有过路的书生、上山的樵夫被鬼物吸了精气,也不会损害生命。
可直到有一天,高僧法华带着他的弟子们来到兰荫镇,发现这里有妖鬼出没,便与众弟子在山上建设寺庙,斩妖除魔。
“妖魔害人!理应斩除!”
高僧日复一日在镇子里讲法,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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