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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已是深秋,白河两岸一派萧条的气氛。到了南阳府,顾峰和妻儿已经收到顾江要回来的消息,已经早早在码头等待。
船停了,顾江突然有种近乡心更怯的感觉,他知道这次回来停留不久就要离开,那种突如其来的乡情又要戛然而止,心中的心酸和痛楚涌上心头。
“叔父,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呀!”顾寿福看到顾江走出来喊到。
说来也奇怪,寿福出生的时候,顾江就去了京城,但是这寿福一眼看去就认出了顾江。
顾江高兴的跑过去一下把寿福抱在怀里。
“小寿福长大了,叔父就要抱不动了。”顾江笑着说。
“这个就是婶婶了?”寿福指着顾江后面的兰芷。
场面有些尴尬。
“嗯,是的,快叫婶婶!”顾江说。
“婶婶好!婶婶好漂亮!”寿福说到。
“小寿福的嘴真甜。”兰芷回答到。
这时顾峰却有一丝不喜,这几年在和顾江的书信中也时常看到兰芷的影子,再加上听到的一些传闻,顾峰对兰芷印象极其不好。
顾峰抱过寿福,招呼大家去府上。路上,顾峰特意让顾江和自己坐一辆马车,让兰芷和顾大太太坐一辆马车。
“顾江,你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朝廷肯定很快会到南阳府来捉拿你,我已经跟张大崖说过,马上安排你去日本,到了那边,他儿子张珑会照应你。”顾峰说。
“哥,那你们呢,你们一起去吧,我怕因为我的事情会牵连你们。”顾江说。
“没事,张大崖说了我们这种最多是进行教化,不会坐牢的。”顾峰说。
“哥,我想带兰芷一起去……”顾江结结巴巴的说。
“她,我正想问你呢,她怎么又和你扯上了?为啥要把她带回来?”顾峰有些恼怒。
顾江把兰芷给她生了一个女儿和以前的种种都跟顾峰说了一遍。
“孽缘啊!孽缘啊!”顾峰叹息到。
“可能船票不够了,张大崖只给了一张过海的船票,等回去我再找他问问。”顾峰又说。
“谢谢哥!”顾江眼泪婆娑的说。
到了府上,已经准备好饭菜,大家一起吃了饭。吃完饭,大家并没有散去,马上开始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顾江,目前只有一张船票,你必须给我去日本,你犯的罪过最大。曹兄和爱人只能先在南阳府避一避,我这边会和俯首沟通下,如果后面有船票,也尽量送你们去日本。”顾峰说。
“大哥不用操心我和文晴,我们没想去日本,我们准备继续向南赶路,况且我们对朝廷来说没什么用处,主要是躲避李鸡头的报复。”曹清和说到。
“好,那曹兄就在南阳府住上一段时间再走。”顾峰说。
“对了,顾江,这个香囊你随身带着,路过江南的时候打听一下马进士的爱人是否还在人世……”顾峰说。
还没等顾峰说完,兰芷看到香囊上有个“燕”字,这正是母亲的名字,兰芷一把抢过香囊。兰芷拿出自己的香囊,众人看着两个香囊,十分惊讶,除了上面的字不一样,一个“明”,一个“燕”,其他的都一模一样。
“顾老爷,这个香囊是从哪里得到的?”兰芷问到。
“是马进士临终前托付给我的,让我帮忙找他的爱人,把这个香囊给她。你怎么会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香囊呢?”顾峰十分疑惑。
“我这个香囊是在我母亲的遗物中找到的!你的这个香囊上的字正是我母亲的名字!”兰芷回答到。
顾峰拿过兰芷的香囊,看着上面的“明”字,想了一会,终于明白。
“马进士字彦明,这个“明”字想必指的就是马进士。”顾峰说。
兰芷,突然嚎啕大哭,自己找了这么多年的父亲,没想到已经去世了。顾峰看到兰芷的哭泣,心里不免动了恻隐之心,之前对她的坏印象也烟消云散了。
第二天,大家陪着兰芷去了马进士的墓前吊唁。兰芷跪在父亲墓前,诉说了这几年经历的苦难和对父亲的思念。
“快看,这匹马儿流泪了!”寿福指着兰芷刚才骑的那匹马说到。
众人转身看着那匹马,兰芷走上前给马儿擦去眼泪。把马头抱在怀里。
有时候你不得不相信一些无法解释的事情,马进士听到了女儿的话,他流泪了。www.uukanshu.com
夜深了,顾江和兰芷躺在床上,各怀心事。
“江,我不去日本了,我要留下来给父亲守孝。”兰芷突然说。
顾江也不知道说什么,停了好久说了一句:那女儿怎么办?
“你到了日本,找到刘达,给他说清楚,把女儿带走,如果这边情况好了,能回来是最好的,不能回来,你就在那边好好把她养大,我就心满意足了。”兰芷哭着说。
说出这句话,她是多么的难过,刚得知失去了父亲,现在自己最爱的男人也要离开自己,自己的女儿又不知生死如何,即便活着,又不知能否再见上一面。上天似乎对这个女人太过残忍。
送别顾江这天,兰芷没有去,一个人躲在马进士曾经的家里哭泣。
“在那边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家里来信。”顾峰说。
“哥,嫂子,没事的,一切会好起来的!”顾江说。
“曹兄,文晴,祝你们一切都好,一直走下去!”顾江又说。
“顾兄,一路平安!早日归来,我等你回来把酒言欢。”曹清和说。
顾江走后,兰芷把父亲的房子收拾的干干净净,看上去也有了人气,顾峰也隔三差五派人给她送去米粮和生活用品。兰芷平时自己做一些手工,有空的时候也会去教区学校听听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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