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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早上,周麟没有练功,昨日有所感悟,没能收住,虽然没受伤,但还是缓上一缓比较好,吃过早饭便拿了些钱出门去了。
回来了两三天,还没有好好在老家镇子里逛逛,也顺便去抓几副补气养血的药材回来。
周麟家位于镇子边上的小山丘上,不过一会儿就到了,正值赶集的日子,街道上十分热闹,时不时有认识的人跟他打招呼,周麟虽然大部分时间不在家,但周文轩在镇子上颇有威望,对于他的独子,许多人都是见过的。
在一家店铺里买了些干果蜜饯之类的点心,用油纸包好,出门就见到不远处一个魁梧的身影,在街上闲逛,周麟笑着走上前去。
“朱大常!”拍拍面前胖子的肩膀,周麟喊了一声。
那人吓了一跳,转身看着一脸笑意的周麟,惊喜的抓住他胳膊:“小麟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眼前憨态可掬的胖子,名叫朱大常,算是周麟的发小,小时候经常一起玩。
“回来三天了,正想去看看你和二叔公呢!”周麟口中回答道。
朱大常从小父母双亡,是他二叔公把他带大的,据说他父亲也是这位二叔公带大的,周麟与一群小伙伴从小就跟着朱大常一起喊的二叔公。
这位二叔公,在镇上的威望,比周麟的父亲还大,只因他年近百岁,身体依旧硬朗,镇上许多人都是他看着长大的,而且精通玄门术数,镇子上的红白喜事都少不了他。
“二叔公在店里呐,前两天他还提到你了!”朱大常开心的揽着周麟的肩膀,把他往自家开的扎纸铺走去。
“二叔公说我什么了?”周麟被这大胖子揽着往前走,倒也没怎么挣扎。
“无非就是说你一走就是半年,想你了呗!”
一起玩儿的孩子里,周麟年纪最小,也最受二叔公喜爱,在他孩童时期,二叔公一句话,比他父亲还管用。
二人一路玩笑,很快就来到了朱家的扎纸铺,一帮年轻小伙正在忙碌,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背着手,在一旁指挥。
“二叔公!你看谁来了!”朱大常还没进屋就大喊大叫,引得众人纷纷看了过来。
“一大清早的,大呼小叫,想什么话?”二叔公微微驼着背,一边走过来,一边呵斥道。
周麟把买的点心交到朱大常手里,连忙上前搀扶:“二叔公,是我!”
老人满面沟壑,目光混浊,抬头打量了一下,脸上露出了笑容:“是阿麟呐?这次提前回来了?”
“对!提前回来了,以后也不去了!”周麟没有跟老人过多解释,学有所成也不需要在老人面前炫耀。
“不去了也好,你爹娘年纪大了,在家好好照顾他们,你也不小了,改天让二叔公帮你算算,好好给你找个老婆!”老人拉着周麟就往里屋走,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周麟有些无奈,这次回来,是个长辈就在他面前提这事,前日家中饮宴时,那些叔伯有机会就拉着他说,昨天早饭之后父亲也是,现在到了二叔公这里,还是没能跑掉。
进了屋,朱大常把点心放下,搬来凳子让周麟坐下,看到周麟在二叔公的唠叨下不停点头,忍不住偷笑了两声。
“笑?有什么好笑的?”二叔公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可耳朵却很灵,听到朱大常的笑声,气不打一处来,张嘴怒斥道:“有这闲工夫,你不如早点把小云娶过门,就会在这傻笑!”
周麟与朱大常连忙为二叔公抚胸顺气,深怕老人一口气喘不上来,周麟嘴里还劝说道:“二叔公,别生气,大常他知道的!是吧朱大常?”脚还偷偷踹了他一下。
可这次朱大常却始终没有松口,甚至有些黯然的低下头。
二叔公身子甚是硬朗,没有给气出好歹,看了眼低眉臊眼的朱大常心里头没劲,打发他出去帮忙。
“二叔公,喝茶。”周麟倒了杯茶递了过去,二叔公伸手接过。
“唉!”二叔公叹了口气,把茶杯放下。
周麟多少知道点什么,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突然想到了什么,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口。
“我知道这孩子怎么想的,可我朱家三代就他这么一个独苗,小云又对他情深义重!”二叔公看到欲言又止的周麟,没有多想,只道他不知该怎么安慰自己。
“二叔公,我看大常不是短命的人,他父亲的事或许只是巧合而已。”具周麟所知,朱大常的爷爷,也就是二叔公的亲大哥,在生下朱大常的爹以后没多久就去世了,朱大常他爹也在朱大常没满月的时候撒手人寰了,朱家唯一一个长寿之人,便是眼前这位一生未娶的二叔公。
知道周麟只是安慰之语,二叔公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询问起了周麟将来的打算。
与二叔公说了会儿话,一直聊到中午,周麟起身告辞,出来便看到朱大常心不在焉的拿着鸡毛掸子打扫。
“大常,走吧,把麟祥叫上,咱们吃饭去。”周麟招呼道。
“啊?”朱大常回过神来,疑惑的看着周麟!
“啊什么啊?走啊!把癞痢头他们也叫上!”周麟伸手抓住朱大常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不是?你不知道啊?”朱大常跟着周麟来到门外,开口问道。
“知道什么?”
“麟祥去省城了,都快一年了。”朱大常看着周麟,陆续道:“上次你回来没问吗?”
周麟口中的麟祥全名马麟祥,是本地富户马老爷的儿子,小时候跟着周文轩学过功夫,朱大常跟他是发小,周麟也是通过马麟祥认识的朱大常。
马麟祥天赋不错,却有些不务正业,马老爷去世之后,留下的家业没几年就给他挥霍得七七八八了,但为人很讲义气,跟周麟关系也很好。
周麟上次回家是在五个月之前,只呆了几天,由于要备战木人巷,只和朱大常等人打了个招呼就匆匆赶回了少林寺,没见到马麟祥,只以为他又去哪里鬼混去了,马老爷去世后,他就经常几天看不到人,周麟也没多想。
“我上哪知道去,上次回家太匆忙了,很多人都没见到,他去省城干嘛?”周麟问道。
朱大常挠头道:“他说在镇上待不下去了,要去省城闯出片天下,一定要让乡亲们刮目相看。”
周麟翻了个白眼,父亲和二叔公都说过, 马麟祥没个定性,好耍小聪明,在镇子上有乡亲们还能看在马老爷的面子上,保他个温饱,毕竟他父亲生前为乡里修桥铺路做了不少善事,又和镇长是八拜之交,可如今以他的性子,离了家乡无人看管,指不定会闯出什么祸事?
马麟祥的时候按下不提,朱大常叫来了癞痢头和毛毛二人,这俩人是二叔公收养的孤儿,癞痢头捡回来时满头的脓疮,被二叔公治好后,长疮的地方一直没头发,毛毛的嘴有点地包天,样子不怎么好看,被好心的嫖客在暗窑外捡回来的,捡到时发着高烧,大夫治不好,就给见多识广二叔公送来了,虽然命救回来了,但整个人傻傻的,没人愿意收养,就被二叔公带大了。
一行四人去了以前常去的一家店,之前大多都是马麟祥请客,其次是周麟,后来朱大常长得五大三粗,经常去给人干力气活,有工钱之后,偶尔也会请客!
四人围坐在一起,两口砂锅架在炭炉上,里面的肉块冒着热气,几道小菜摆在炉子两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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