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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说完神情哀伤默默的坐在角落,手里抱着一根枯枝做成的拐杖,天地之大仿佛只有手中的拐杖与她相依为命,阳光透过茅草屋顶的稀疏缝隙照在她苍老的脸上,尽是阅不完的岁月沧桑。云凡听完满脸的愤怒,好好的村庄就毁在了武氏门阀手上,他不明白为什么世家门阀要欺凌弱小,生而为人为何又有高低贵贱之分,太多的问题他一时想不通也想不明白,索性不再去想,思索再多倒不如力所能及的去帮助眼前垂暮的老人:“老人家,这些年你独自一人靠什么维持生计的呢?”

老妇人:“老婆子偶尔赶山掏点野货送到镇上集市换回些粮食,屋后山麓上还种了点小菜,年纪大了吃喝的少,生活拮据点也能勉强度日。”

生活不易,六旬老人独自一人在这荒无人烟的山麓生活更加不易,想起自己独自一人在那神农谷底,要不是年轻气盛身旁又有白虎相助,恐怕早已是荒冢枯骨了,如今见到垂暮老人如此晚景不由得心中悲凉,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为老人做些什么,他叹了口气起身朝老人走了过去:“老人家,我见你拄着拐杖,你的腿怎么啦?”

老妇人放开手中的拐杖,挪了挪腿说道:“老婆子这条腿是一次进山赶货的时候摔伤的,年轻的时候啥都不懂,没有足够的重视,那时落下的病根,如今上了年纪加上老风湿,天气转凉就会隐隐作痛,不过忍一忍杖着拐杖除了行动缓慢点倒也不碍事。”

云凡望着老妇人的腿说道:“我自小在山里长大,熟知山中的许多草药,也曾救助过很多小动物,可以让我看看吗?”

老妇人伸出那条老寒腿微笑的说道:“山中草药老婆子也懂一些,自己也找了一些药草敷用,只是作用不大疗效甚微,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已习惯了拄拐行走,我知小哥怜悯老婆子,看看也无妨。”

云凡蹲下身子,双手上下触压着老妇人瘦弱的病腿,转动脚踝和膝盖处关节,又让老妇人起身来回走上几步,他放下背上的行囊从里面掏出几颗熬制好的黑色药丸递给老妇人说道:“老人家,我能治好你的寒腿,你要是相信我就先把这些药丸服下,我再去山上寻些药草来捣碎敷到你各处关节和经络,不出几日你定能丢弃拐杖行走自如。”

听到云凡说能治好自己多年的病腿老妇人面露喜色,她将信将疑的望着云凡手中的药丸,他言语真挚诚恳行为举止不似坏人,自己孑然一身连死都不怕还会惧怕这小小药丸吗,她接过药丸一口服下:“这山麓后面是一片大森林,里面应该能找到你需要的药草。”

云凡简单交待几句就进了山麓后的森林,不多时就带回来一大堆草药,他分取一部分捣碎敷在老妇人病腿上,又从行囊取出一颗红色药丸递给老妇人,老妇人敷药后只觉病腿酥麻疼痛如千万蚂蚁撕咬,片刻之后疼痛消失,她居然可以不用拐杖轻轻的慢走几步,惊讶欢喜之余不停的感谢云凡夸赞他医术精湛。

两人又闲聊了一阵,老妇人拿出自己的一些存粮招待云凡,云凡不忍心只吃了一点谎称自己不饿,又聊起了此次外出游历,老妇人劝他外面世界人心险恶定要多加小心。正聊着忽听见外面马鸣马蹄声靠近,似有人马朝这边奔来。

老妇人立即警惕的站起身来对云凡说:“听这动静好像是那武氏门阀之人又来此抓丁,快,快,快,小哥你快躲到屋后的山林去。”

云凡虽心中好奇但还是照着老妇人的话背起一旁的行囊往屋后山林跑去,很快茅屋院门前就奔来了五匹高头大马,前头马上是一身着华服风度翩翩年轻男子,后头跟着的四匹马上是身着灰色家丁服饰的四名中年男子,他们勒马驻足停在院前,其中一名家丁下马态度嚣张的踢门走进茅草屋,见到老妇人说道:“荀老太婆,多年不见,想不到你还活着呢。”边说边在屋内四处查看。

老妇人一眼便认出此人正是当年抓走自己儿孙一行人中的一个,怒气冲冲的问道:“当年你们抓走我的儿孙,他们如今身在何方?”

那家丁嘴角微翘冷笑的说道:“你的儿孙吗,不说我早忘了,你得感谢我们老爷心善,怜悯你们这些贱民,早将你的的儿孙送往西方极乐世界享清福去了。”

老妇人闻言如晴天霹雳差点晕倒,这些年她还心存侥幸的苦苦坚守,多少次午夜梦回见到儿孙回到茅草屋同享天伦,虽然她内心也隐约的感觉自己的儿孙已不在人世,但只要生不见人就还抱有一丝希望,如今家丁亲口证实将她心中仅存的一点侥幸瞬间击得粉碎。

家丁见老妇人默不作声问道:“今日我等路过,特意前来关照你,这附近可还有男丁啊?”

老妇人怒目道:“男丁没有,要命只老婆子一条!”

那家丁瞪了老妇人一眼,来时已见村落荒芜早料到已无人烟,也不跟老妇人多说废话转身往外走去,就在转身瞬间他瞥见桌旁长板凳上的坐痕和跌落在地上的一只皮护手,他捡起皮护手与自己的手比照了一下笑嘻嘻的说道:“这尺寸是男人的吧。”说完恶狠狠的吼道:“快说,人在哪里。”

老妇人连忙辩解道:“这护手是老婆子从山里捡来的,就这一只。”

家丁不听她辩解径直走到屋后,见地上堆积的药草尚新鲜,捣药工具里残留的药渣汁液还未干透,忙跑到外面招呼其他人一同进来,又搬来擦净的凳子请那华服男子坐下,笑眯眯的不知在其耳边说了些什么,而后将老妇人抓到屋外草地上,手中拿起马鞭作势要抽打老妇人,一切就绪后他望向屋后山林大声喊道:“山上的兄弟别躲了,再不出来我可真动手了啊,这老太婆身子弱,可不一定吃得起我这几鞭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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