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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同县的抵抗力度出乎了佟国卿的预料,接连三天的围攻之下,清军虽然短暂登上过城墙,但还是被坚决赶了下来。
为了抵抗清军攻城,明军几乎无所不用其极,滚石、檑木砸得清军头破血流,滚烫粘稠的金汁浇灌而下,将士兵裸露在外的皮肤烫得皮开肉绽,生不如死。
还有那一个个土制轰天雷,在扔入人群后轰的炸开,爆炸的冲击波将陶瓷碎片和装在里面的一些尖锐物向四周扩散,杀伤数人。
三天下来,清军损失不小,士气也受到了影响,那些黎兵一开始还愿意听从命令参与攻城,但随着伤亡日益增加,以及攻城的不顺,就算是有敌对峒的监视,他们也仍然选择了摆烂。
为此,佟国卿大为肝火,但他也无法惩处那些黎人峒主,只能以亲卫作为督战队,临阵斩杀数名畏战不前的黎兵,以此杀鸡儆猴,并拿出金银赏赐善战者,鼓舞士气。
在佟国卿的恩威并施之下,清军士气得到提振,但还没等他放松下来,他就得到了一件不容忽视的军情。
明军正在乐会集结!
佟国卿一开始是打算先拿下会同,以会同作为立足点,随后对乐会、万州二城徐徐图之,但在从斥候口中得到明军正在集结的消息后,佟国卿瞬间意识到自己不能将宝贵的兵力浪费在会同城下。
若是他将兵力都浪费在会同城下,等明军完成集结向会同驰援,那么他将面临腹背受敌的困境,别看他的兵力要比明军多,但是一旦战局不稳,那些黎人很有可能会临阵叛逃。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佟国卿马上叫停了对会同的攻城,保存实力,并派出更多的斥候前去打探乐会明军的情况。
同时,他召集了军中游击以上军官,想要商议接下来的对策,在得知明军正在集结的消息后,军官们议论纷纷,迅速分为了两派。
一派认为应该迅速出击,趁明军完成集结之前绕过会同,直接将乐会明军击溃,这虽然冒险,很有可能被会同明军断绝退路,但若是成功,明军很长一段时间内将无法再次动员迎战他们。
另外一派则是认为应该稳妥起见,继续围困会同,另一边命令琼州水师自博鳌入万泉河,牵制乐会明军的注意力,让他们无法继续动员兵马。
而趁着这段时间,他们加紧对会同的围攻,在他们看来,会同守军虽然顽固,但用不了多久就能被攻克,只要会同城被拿下,他们就可以据守此地,等待广东兵马来援。
两派各执己见,让佟国卿一时间也陷入了迟疑之中,不过随着更多关于乐会明军的情报送来,佟国卿终于有了主意。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主动出击,根据情报,在乐会集结的明军兵力数量不过两千,还都驻扎在万泉河北岸,若是此时放弃会同攻打乐会明军,那明军定然会被他们轻易击溃。
等这支明军被击溃,敌人也就没有机动兵力能够调动了,他们未来要面临的压力也就大大减少。
至于命琼州水师入万泉河,这虽然可行,但等琼州水师到达,明军肯定已经集结了更多兵马,所以他只调令琼州水师到来夺取万泉河的控制权,自己留下少量兵马监视会同守军,亲自率领主力奔袭乐会明军。
在佟国卿做出决定后,便传令全军准备于次日三月初四开拔,在消息传达下来后,韩有献连忙趁夜派出使者溜出军营,向乐会县疾驰而去,通风报信。
等杨之言得到消息时,已经是次日清晨了,他亲自接见了前来通报的黎人使者,得知清军准备放弃围攻会同,转而攻打他在万泉河北岸的大营,不禁发出了笑声。
这佟国卿出兵的日子可挑的正是时候,三月初四正好是在乐会县训练的线列步兵完成训练的日子,下午就可以将他们编入军队。
不过那一千由扬武镇老兵进行训练的长矛手的战斗力还是不能保证,若是要将他们一并拉上战场,只能让他们全程原地列阵坚守。
见杨之言发出笑声,一旁的韩无重不禁疑惑道:“总镇何故发笑?那清军势大,我军兵力劣势,就算有我父亲作为内应,两军交战,谁胜谁负同样未可知也。”
“少峒主不必担心。”杨之言笑道:“有韩峒主里应外合,此战我军不敢说有十分胜算,八九分也是有的。 ”
“总镇如此自信?”韩无重反问道。
杨之言微微颔首,他饶有兴致地看着韩无重,道:“若是少峒主不信,不妨与我打个赌,如何?”
“总镇要怎么赌?”韩无重见他信心十足,又要和自己打赌,担忧顿时被放在了一旁,好奇地问道。
“若是此战我军大捷,大败清军,金鸡岭峒上下便加入明军,听从本镇调令,少峒主可敢与我一赌?”杨之言说道。
他们现在名义上是明军的盟友,并不需要听从杨之言的调动,可若是加入了明军,那他们就等于成为杨之言的下属了。
韩无重想到这,眼珠子一转,反问道:“若是输了呢?”
“此战绝不可能失利。”杨之言笑着说道,他虽然带着笑意,但语气却是斩钉截铁,毋庸置疑。
韩无重听了,哑然失笑,道:“总镇可真是信心满满,不过是否加入明军,在下说的不算,还是要由我父亲决定。”
“有少峒主在一旁劝说,我相信韩峒主会同意的。”杨之言说道。
韩无重不置可否,他耸了耸肩,道:“既然如此,在下便接下了您的赌约,不过若是胜了,在下也不敢完全保证能够说服父亲。”
他没有将这個赌约放在心上,诚如他所说的那般,他在这件事上没有什么话语权,在他看来这个赌约不过是个添头罢了,若是胜了还好,可若是败了,他们所有人都要完蛋。
接下来,杨之言没有继续在这件事上多费口舌,而是将重心重新放在了使者身上,仔细讨论了临阵倒戈的事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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