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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司命想张口阻止林霏上来，但他的嘴巴像栓了一把锁，迟迟张不开。
因为他心里知道，用林霏当诱饵是他目前最好的破局点。
反正......
只要他能活下去，其他人都能活不是吗？
在陆司命复杂的眼神里，林霏一步步走了上来，她背对着楼梯上方的黑熊员工，全然没意识到自己已经置身于极大的危险当中，也没察觉出气氛有哪里不对劲。
她扭捏地抿了一下嘴唇，略带羞怯地说道：“陆司命，如果我们能活着离开这座酒店，我能请你吃顿饭吗？”
陆司命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想请你吃顿饭，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林霏咬了一下嘴唇，脸红起来，“我觉得你人挺好的，而且很帅，我......”
她欲言又止，害羞得把下巴埋进了胸前的沟。
陆司命虽然没有多少情感经历，但他不是感情白痴。
这应该算是表白吧？
他怔怔地看着林霏白里透红的脸颊，心中产生了匪夷所思的情绪。
我拿你当诱饵，伱却对我表白？
没等陆司命的大脑处理完这个新信息，上方就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吼！”“吼！”
正如他预料的那样，林霏引起了黑熊员工的注意。
不加掩饰的恶意随着澎湃的声浪在狭窄的楼梯间中滚动起来，每滚动一次，声浪中的恶意就强烈一分，直到让人的血液都变得难以流动。
林霏的身子僵住了。
陆司命看到两名黑熊员工伏下了腰，这是即将发动攻击的预兆。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产生了错觉，因为他似乎从两张长满黑毛的脸上读出了一抹嘲弄。
嘲弄？
他们在嘲弄什么？
恍惚间，陆司命的眼神变得茫然，他忽然有了一种难以形容但似曾相识的感受。
这感受仿佛经历过许多次，但他回忆不起是在什么时候。
“吼！”“吼！”
两名黑熊员工一前一后地跃下，朝着林霏和陆司命扑了过来。
生死关头，时间仿佛变慢了。
陆司命与林霏对视，他看到林霏眼睛里有迷茫、疑惑、惊恐......
和希冀。
他知道，那是对他的希冀。
希冀他能再一次拯救她，就像王子拯救公主那样，在危险逼近的时候，伸手把她拉到马背上。
最好还能一刀把危险劈成两半，再给她一个劫后余生的热吻。
然而，陆司命的身体本能地向后退。
随着他的后退，林霏眼里的光迅速变得黯淡，最终悄然破灭。
黑熊员工野蛮地撞上林霏，速度没有分毫衰减，顶着林霏苗条的身体闯进了六层的走廊。
幽蓝色的弧光划过他们的身体。
嘭！嘭！
他们狠狠地撞上六层走廊的墙壁，然后摔倒在地，一动不动。
陆司命握着斩灵刀站在旁边，面无表情。
一切都像他预想的那样发生了，但他没有感到一丁点高兴，同时也没有感到悲伤。
另一种区别于高兴和悲伤的情绪填充了他的身体，这种情绪麻痹了他的精神，像是他身体里的某种保护机制。
他弯下腰，用力把林霏从黑熊员工的身体下拖了出来。
林霏夹在黑熊员工和墙壁之间，剧烈的碰撞使她的骨头碎了七七八八，陆司命拖拽的时候，感觉自己像在拽一块已经支离破碎但被胶水勉强黏住的积木。
林霏的身体死了，灵魂也死了，因为斩灵刀在划过两名黑熊员工的同时，也划过了她。
刀上多了三缕惨叫着的灰色气流。
陆司命分辨不出哪一缕是林霏，也不知道怎么释放她。
这把很轻的刀好像突然变得很重，重得他有些握不住，尤其是在刀上的气流惨叫时，他的手腕会轻微地颤抖。
他不爱社交，平时也不怎么接触人，孤独这个词跟贫穷一起写进了他的状态栏。
日常生活里，但凡有人对他有一点好，他都要回报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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