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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要记住我的名字。我就叫做……”她微笑着,不急不慢地说道。
“——法拉索·契尼。”
“法拉索……”蕾恩重复着。她想就这个名字的问题和她交流,就像女孩抱怨蕾恩的名字一样,蕾恩也觉得这个名字好像一个男孩一样……可是她没有等到机会,法拉索接着说道:
“很好记的……对吧?不说这个,你之前敲那么多次门干什么?”她露出有点不开心的表情,似乎在暗示她对蕾恩的不满,“一次不来我还以为就算了……你居然这么有耐心啊?从上午到现在,你该不会一直都在这里等着我吧?”
“我……对不起小姐!……”蕾恩终于听到了她对此的抱怨,连忙按着此前她想象的那样立即向她道歉。法拉索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说:
“我说过了不要道歉……但是你在这里就不无聊吗?还是说你在偷偷看什么东西?”
蕾恩心里一紧,下意识地说出实话:
“是的……”
法拉索反而十分惊喜,她立刻急促地回问道:“你会认字?”
她……蕾恩被搞的有些不知所措。当然她不太可能想到她会这么说,可是,法拉索这样子也让她不再害怕了。她变得有了些底气,回答她说:
“我认字,小姐……可能不是很多……”
法拉索喜笑颜开,她不由分说地拉起蕾恩的手,领着她,穿过中心不大的房间,走到此前蕾恩在看的那些书前面。法拉索随手拿起了蕾恩刚刚放下的那本,拿起来翻了翻,问她:
“这就是你刚才看的那本吧?……”
“是的……小姐。”
“这个没太有意思的……”法拉索有些失望地放下了书,她顺势坐在了书架上,然后一边翻着其他的那些书本,一边向蕾恩说道:
“如果是你想看到话……这些更好呢……”她拿出了几本,摞在了身边,“蕾恩,你都看过什么故事?”
故事?那是蕾恩十分熟悉,但是此时变得有些陌生的东西了。她当然看过……她听过,那些扎姆布奥和村子的小孩子道听途说的怪谈奇闻。但是看着这个充满灵气的女孩看着自己的眼睛,摆在她身边的书本和古朴的长桌衬托着她知性而博闻的气质。那也是她所熟悉的,在老爷家书塾里的少爷小姐们,他们伏案,拿着一柄长长的羽毛书写着,蕾恩潜意识中就把这种画面和知识联系起来了。但是蕾恩后来也确实认得了一些字,她慢慢地,如饥似渴地学习着,却一直找不到那种与他们一样的感觉……蕾恩现在面前的女孩完全就是她心中那种形象的代表,而她却在向自己询问着故事……
所以,那会是蕾恩知道的那些故事吗?那应该是像祭典上大神官唱的长长的诗文,刻在高大教堂天窗的彩绘里的画面背后故事……那些伟大的英雄,发生在皇帝身边的……
蕾恩不由地出神,沉默着。许久,她才回答:
“不知道……”
法拉索立刻拉过蕾恩的手,把她也带到自己身边坐着。而她则翻起了一本厚厚的书,拿起来,放到了她们两个人的腿上。法拉索笑着说:
“你在骗人。好吧,你不说也没关系,那就我们一起来看——或者,我来讲给你听。”
蕾恩轻轻地低着头,小声问道:
“是什么故事……小姐?”
法拉索讲述起来。她仰起头,斜看着上方;她的声音变得像在吟唱,又像是诉说着旧事。那就像扎姆布奥在给自己讲故事时一样,她好像彻底融进了历史长河,眼前看到是那个时代的真影……
“那是萨菲·格温大帝登临皇位以前——艾珐创世后第252个轮返。在寒季,还没有成为皇帝的她依然留在哈德兰堡。寒季的冰封笼罩了闸岛,船只停航,飞禽消迹;而她走在海岸边,看到了一个隐隐约约的身影……”
蕾恩恍惚着听完法拉索的故事,完全迷失了自己。她好像觉得自己也在那里,而大帝的剑锋挥过去,就像砍在她身上。不仅是她,故事的讲述者同样深深的不能自拔。两个女孩悄悄地靠在一起,她们的脑袋相互碰着,蕾恩不会想到这么做有什么不适了,她只想更加地融进那个世界,直接与她一体……
一只粗糙温厚的大手,它从蕾恩毫无知觉的背后压住了她的肩膀。蕾恩立刻反应过来,从沉溺着的海底涌出了水面。蕾恩回过头去,看到了朱瓦诺斯棱角分明的脸庞。
“大人……”她结结巴巴地说道,同时看了看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法拉索。 www.uukanshu.com
朱瓦诺斯同时拍了她们两个,法拉索才猛地回头。她有些惊讶,但是显然对朱瓦诺斯并不陌生。她比蕾恩更快的调整好了姿态,恭恭敬敬地说道:
“朱瓦诺斯叔叔……对不起,刚才我在和她一起……没有听到您来。”
朱瓦诺斯笑着回答:
“这样多好……看到你能跟瓦伦汀娜关系这么好,我也很开心……孩子,你们以后还会在一起很长时间的,早认识对你们都有好处……”
蕾恩有些不知所措的呆着,让朱瓦诺斯感到不太正常,问:
“怎么,孩子,让法拉索做你的护卫,让她陪着你——你不愿意吗?”
蕾恩感受到法拉索身体忽然有点颤抖,她看到法拉索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眼神就像她们不认识一样。法拉索努力平静着,不那么明显的问道:
“朱瓦诺斯叔叔……她是?”
朱瓦诺斯很奇怪的看着她,回答:
“我刚刚收养的远房的孩子……俄蒲蕾恩斯塔……瓦伦汀娜·普奥维拉。”
蕾恩看着法拉索的脸上青红不定,她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而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更不仅仅是那种有些疑问的样子,变成了很重很强愤恨和恼怒……蕾恩感受到了切切实实的危机,她的手脚末端在这一刻立刻变得冰凉,而她的心脏几乎被她压迫的停止跳动。朱瓦诺斯有些尴尬地退了出去,再次只留下了她和她两个人,蕾恩的眼睛就被她自己的恐惧和那巨大声音淹没,远超过她所经历的一切灾难:
“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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