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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正在人群中默默的穿梭,无意间也带走了赵红阳哥俩童真那些趣事,慢慢的改变着他们的外形,更雕刻着他们的内心思绪,他们不在追打这游闲的蝴蝶,更不会在乎小鸟在枝头各种炫耀的姿势。
这里的冬天,只有早晨还能感觉到一丝丝冷意,山峰之间,还会刻意的画上些轻薄的烟雾。最让人迷醉的还得算那带有清爽的空气,在这边,上年纪的老人,特别喜欢赶在太阳前面。拖一把椅,且泡一壶农家山水茶,摆出最随意的姿势,半闭眼睛,深呼吸,用那种清中带冷的空气,浇灌深沉的心灵,他们满足又得意。城市虽美丽壮观,却没法呼吸这些安静而又清爽的空气,这让他们对生活无比的满足。
赵红阳哥俩更是如此,他们的爱好与大家却又略有不同,他们不酌茶,也不拖椅,而是毫无顾忌的躺的榕树下,数着缓缓飘下的落叶,对着蔚蓝的晨空无限的发呆遐想。
时光的无奈,岁月的剥沉,他们脸上的笑容也变得牵强,再也回不到那些无忧无虑的年代,心理无缘无故的沉闷了许多,或许这就是长大的烦恼。他们沉默着,发呆着,心理却默默的雕画着各自的梦,在把梦放入玻璃瓶,深深的埋藏于榕树底下。苍老而又活气的树枝,在空中高傲的舞动,它们虽不是最美丽的,而却是最壮观的。
故乡农时已过,正是悠闲之秋,正午的阳光爬上半窗,村中央少不了他父亲的声语,附和着一群杂七杂八的笑声。母亲总是不停的忙碌,总有做不完的家务活,整天来回打转于院子与房屋之间,时不时停下脚步,朝着榕树开阔枝条的方向喊:“红阳,你的作业做完了咧?。
“完了咧,我在学校就做完了咧。”赵红阳并不喜欢在家里做作业,他总是习惯在学校里把作业做完,他不喜欢背着笨重的书包来来回回,他也很庆幸,在农家,没有大把的补习班,故所有假期,只管尽情玩耍。
远处,村子里的人懒懒散散,三三两两坐在路旁,手中的草烟正在散发着烟雾,在空中慢慢散发。老人呼喊小孩,忙碌的妇女吼骂男人,一群群结队的孩童握着竹条,正在模仿着电视剧里的百战沙场。有时候,还有有一条条土狗跑过,遇到游人,还会停下来看几眼,然后又用不屑的眼光走了。
村中,一片哗然的景象,虽然带了些破旧落后,而这里的人却不以为意,这里的人认为,村中所散发的快乐,是外来人所不能体会到的,村里的老人对这一切的安然特别享受,他们似乎对奢华生活并不抱有幻想,也不对外面世界持有好奇及向往的心灵,这样的安逸令他们满足且快乐。
庭院旁的榕树,把村子一切都看在眼里,它犹如一本千年古书,记载着这里的点点滴滴。粗壮的枝干伸向碧空,深固的根,密布于村子每一寸土地,它默默的为人们遮挡着斜风细雨,保护着一番神圣的土地,同时它更是赵红阳哥俩成长的见证,是他们童趣的源泉。
赵红阳哥俩对榕树有着更深的情怀,在他们眼中,榕树是他们毋庸置疑的深情伙伴,是一种最长情的伴侣,他们的梦,在这里编制,也在这里飞翔。他们的童年,在这里肆意,也即在这里埋葬。这里有着他们的太多,这里似乎是他们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个部分。
每当累了,倦了,拾一缕落叶,伴一米阳光,惬意而又深情的躺在树下,那种喜悦的心情,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辞藻来形容,闭上眼睛,仿佛身体飘飘忽忽,在无垠的宇宙遨游,一切尘愿烦恼,虽风吹散,梦是无比的自由。
晚阳如同昨日,那样平静祥和的照着他们,这里一切都没变,变的只是他们的内心,一些纯真的梦,正在萌芽,慢慢的散开。
赵红阳从未如此迫切的等待开学,他幻想着开学来自己考个好成绩,把自己家乡讲给伙伴们听,他日日夜夜的期盼,曾经感觉铁窗牢笼的校园,却关满他无限思心,即便那里是一个泥沼,他也会奋不顾身的往下跳。或许这个就是童年最真诚的友情,一种无坚不摧的力量,默默的牵引着他的心,而也正如此,他们更相信了缘分。
一颗孤僻的心,是多么希望有人能看他一眼,和他讲一句话,以前,赵红阳的童年没有成群结队的伙伴,更多的只是躲在无人角落的孤独自卑,他紧紧握住拳头,过了一次又一次。春风无意吹开了他装满孤独的心扉,他的心如同浇润了甘露,所有悲痛的东西,都被慢慢隐去,如同秋后的老芭蕉,嫩绿的枝叶正在慢慢的渐显,在冷风习习之中,等在着沐浴春光,他会把最华丽的微笑撒落于此。
在闲暇之际,母亲总是喜欢带着赵红阳哥俩去外婆家。外婆家离他们村不到五里路,只需要穿过寨子,翻过一座山便是外婆家,赵红阳特别喜欢去外婆家,他喜欢听外公外婆讲故事。
赵红阳曾听母亲说过,外公是以前村里生产队队长,是一名老党员,如今年过七旬,依旧从事着劳作,外公身子骨硬朗,比同龄人要强壮许多。
赵红阳最喜欢听外公讲解放以前的故事,那时候的人基本打猎为生,外公一谈起打猎,总是对赵红阳的爷爷赞不绝口。赵红阳的爷爷奶奶去世得比较早,对爷爷奶奶的了解,全部都是听别人说。
赵红阳对爷爷便无太多了解,只知道大家都夸赞他是一名优秀的猎手,至于他性格如何,也从未听人提起过。
赵红阳知道家里有本猎枪证,署名就是他爷爷,直到解放后期,抢被上缴,听外公说起,爷爷对猎枪爱不释手,正因为爷爷对猎枪有着独特的情感,打猎也是名声远播,在附件村庄小有名气。外公却以老实憨厚得名,得到全村人敬重,当时被推选为生产队队长,带领全村人劳作。
母亲喜欢跟外婆唠唠嗑,帮外婆腿腿背、洗洗衣服的,每次似乎都有聊不完的话题。外婆当时同意母亲这门亲事,图得也就这一点,自己老了,子女可以经常过来探望,唠唠家常。
赵红阳问过母亲,是如何认识父亲的。听母亲说,在结婚前,他们并不经常见面,大概只有过三四次的眼缘。那时候,谁家的女孩只要到了谈婚论嫁年龄,父母就会托媒人上门提亲,这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传承。女孩被上门提亲过三次,并当二婚论嫁,母亲说:父亲是第二个来提亲的,所以外婆并不敢推辞。当然,外公外婆对这么亲事也算满意。
赵红阳对这种婚姻并不向往,他对婚姻的认知还是一片空白,或许他觉得结婚对他实在太遥远,并不需要去想那么多,他只是对父母的婚姻充满好奇,仅此而已。
同别人一样,外婆总是会留着点零食给自己的子孙,赵红阳哥俩也同样得到这种恩惠,外婆总会掏出几块零钱给他们,或者是几颗糖果。外婆喜欢用苍老的手抚摸着他们的头及脸庞,吐露着微笑及欢心,母亲同样忙里忙外,外公及其他人外出开荒,外公并不喜欢荒废时日,他总是把自己的时间填得很满。
外公同别人一样,到了他这个年纪,有个安稳的家,每顿饭有二两烧酒便知足。早出晚归的劳作已习以为常,在农家,有干不完的活是件好事,总能引起别人的羡慕。
赵红阳上了中学后,便只能一学期回家一次,所以只有假期才有时间来外婆家。赵红阳渐渐觉得时间过得很快,自己在一天天长大。UU看书www.uukanshu.com
转眼间,便步入春季。
这里的春季与冬季一样,气温并没有明显的变化,只是冬季的雨天比春季冷许多。
阳光和煦,淡红的土地上,欣起的小草顶着露珠,轻轻的摇动着身姿,枯落的枝叶,已经腐去了身影,光秃秃的枝干,又开始了热闹的新芽,春天来得那么的轻微,那么的悄然。
春天犹如情窦初开的女孩,她顶着羞涩的面容,穿着碧绿的纱裙,偷偷的来到人间,唤起大地的生机,一缕缕思风吹过,整个天空弥漫着温暖和美好。村子里最少不了一阵阵吵闹,村中央,赵老三嬉笑的声音,正在慢慢传开。
春风吹斜了炊烟,吹散着村里每一片笑声,赵红阳和哥哥正在院子里玩着鞭炮。只听见母亲忙碌中喊了他们一声:“小阳,去叫你爹回来了咧。”
“嗯……。”
赵红阳抖抖身上的泥土,提了一把裤子,径直的往小卖部跑去。还没等他走到,却看见父亲已经缓缓而归,赵红阳停住了脚步,喊了一声:“啊爹,妈妈说回来吃饭了咧。”
他父亲只是笑了笑,卷起了脸上很多的皱纹,枯燥的头发,夹在着零星的白发,大大眼镜,陷入很深,灰色外套,带有很多补丁,不过他却好不在意。瘦长的身姿,时不时的用手捶打着腰部,抬起头来,正笑眯眯的朝着赵红阳走来。
赵红阳默默的跟在父亲的后面,一步一步的跟着父亲回家,晚阳的余辉,把他父子俩的身影拉得老长,映在篱笆上、远处的石头墙。
不经意间,时间又过了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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