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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超凡者？”
西尔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明冬。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看起来他像是根据那个杯子来判断的，明冬大脑飞速运转着，那自己不如……
“我不是，”明冬不假思索地说，“我没机会接触那桌子上的东西，那些都是凯恩拿来的。”
“哦？”西尔把玩着手中的杯子。
这个“玻璃杯”实际上是贝诺瓦尔帝国神遗之器——圣杯的仿制品，作为检测用具在维持会和教会内部使用，用于检测被上天眷顾的人，引导其成为超凡者。
维持会有些人试图将天眷与超凡区分开来，但在西尔看来，这两类都是超凡者，区别只是前一种并不懂得使用力量罢了。
而无论教会与维持会如何严密管制，总有些仿制圣杯流落在外，与此同时，“超凡力量是可以被掠夺的”这种说法也不胫而走。
“超凡力量怎么可能能被移植，难不成像吃饭一样吃下去就变成自己的？”西尔在心里嗤笑一声，在他的认知中，这种说法完全就是无稽之谈，但却有些人信以为真了。
“拿起这个。”西尔递出杯子，语气不容拒绝。
如果面前这个脏兮兮的年轻人不是超凡者，就放他走好了；如果他是，带个转化阶段的超凡者回去，也算有点功劳……
但这么想着他又想到了自己此行的任务，心里不禁有些窝火，看着明冬迟迟不伸手，语气也变得不善：“快点！”
明冬认命般伸手接过了玻璃杯，这一次，杯子里的蓝色停滞着，没有丝毫的变化。
西尔一愣，他上前两步，从明冬手里夺过杯子。
蓝色凝固了，杯身黯淡了下去，此时西尔手中的圣杯跟一个普通杯子没有什么区别。
这……它死掉了？
“这可是‘灯’主教的作品，怎么会……”西尔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一般来说，在对于真正的神遗之器的仿制工作中即便是大人物也会有失误，而且仿制圣杯里的超凡力量在遇到比自己更高阶的力量时会被动死亡陷入停滞，但很显然，这屋子里的另外两人不可能拥有比“灯”更为高阶的力量。
拥有比“灯”主教更高阶力量的人，整个帝国都只有四个。
一种可能出现在西尔的脑海里。
“当超凡者还捡破烂？超凡者当到这种地步，真窝囊啊。”西尔觉得自己仿佛更深入地认识了凯恩。
西尔一直沉默着望着手中的杯子，明冬只觉得如坐针毡。忽然，西尔一言不发转身提着凯恩的尸体走了，这动作来得太突然，明冬先是一愣，接着长长地出了口气。他一下瘫坐在地上，背靠床沿，想要放松一下。
随着西尔的离开，四周彻底安静下来，夜深了，莹亮的月光顺着地面的纹路悄悄地攀上明冬的脚踝，灰色带图案的袜子此刻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初到一个与自己认知完全相悖的新环境的不安与对未知的恐惧，以及经历生死得以幸存的余悸悄然在心里蔓延开来。
明冬怔怔地望着月光出神，思念如潮水般涌来，这几种情绪糅合在一起，沉沉的，就像吃下去的食物停在了他的膈上一般，消化液对它们毫无办法。
但生活还是要继续，明冬一直是一个活在当下的人，无论将来如何，现在他首要的就是活下去，活着才有希望。
他站起身，在凯恩的屋子里飞快地翻找了几遍，找到了一些风干的肉条、一柄小臂长的短剑和一身干净亚麻服。
换上一身干净衣物，他用一块布充当包袱将剩下的肉条打包起来随身带着，走出了屋子。
屋外的空气很是清新，冷月当空，月下城堡的影子被拉长，护城河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粼粼微光，河的这一边有几辆马车，马没有睡，低头啃食着河边的野草。
没看到西尔的身影，应该走远了。第二天这里的人就会发现凯恩死了，眼下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明冬悄悄地走向河边的马车。
随着离马车越来越近，隐隐约约的人声传来。
“……瑞安真的认识这的城堡主？”尖利的男声响起，听起来有点像公鸭。
“听老格雷说是一起做过生意。”低沉的男声，是另一个人。
“一起做过生意？这些城堡主什么时候对商人的事感兴趣了？”公鸭嗓的男人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消息，尖利的声音拔高了几分。
“听说，听说的事，谁知道真假！而且贵族也有不少对经商感兴趣的。”低沉的男声响起。
“他们那是对经商的结果感兴趣，不是对过程！我们费心费力地到处跑让他们领地活络起来才是他们想要的！”公鸭嗓男人越说越激动，好似遭受了某些不公正待遇一般。
明冬弓身藏在了其中一辆马车车轮后面，隔得不是很远，恰好能听到他们的谈话。他听了之后大概确定了，这确实是一支商队，领头人似乎去城堡里了。UU看书 ｗww.uukanshu.com
他迟疑了一下，趁着夜色翻进了面前的马车。
“我们一样有好处，别说得好像就你付出了一样。”低沉的男声接着道。
之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这马车空间还挺大的，这是明冬翻进来的第一感觉，但很空，装的东西不多。
“明天一早出发对吧？”公鸭嗓的男人出声问道。
“对。”
“太好了，我真受不了呆在这里，在这里总让我回想起以前做农奴的日子，还是城市里更让人自在，迷人的葡萄酒、迷人的美丽姑娘、迷人的老板娘，啊，城市的一切都那么让人迷恋，城市的空气都比这儿香甜！”公鸭嗓的男人似乎站起了身，“我去睡了。”
说着他朝马车这边走了过来。
车外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明冬顾不得许多，打开马车最里面的一人宽箱子就斜躺了进去。
柔软的触感让他不禁有些庆幸，虽然箱子不够长，自己得屈膝斜躺着，但所幸这个箱子没锁，装的也是布料这种柔软的东西。他抽出一块布卡住箱口，好让自己不至于在这逼仄的箱子里被闷得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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