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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清了那些白色的红色的东西后，明冬胃里一阵翻滚，差点吐了出来。
他看向瑞安这边，最初想要逃跑的躺倒在瑞安身边的人已经消失了，瑞安匍匐在马背上，耳朵中的血液仍然汩汩地往外流。其余人簇拥着瑞安往后退了不少，恰好避开了爆炸的范围。
明冬把手从身体与箱壁间抽出来，手掌按在缝隙上，额头紧靠着手背慢慢调整手掌的位置，直到看不见战场中心的惨状。他的位置离战场中央并不远，他几乎能够闻到那浓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哀号声渐渐弱了下去，原本躺在地面上挣扎扭动的强盗们也没了动静。瑞安慢慢地坐直，阴翳的目光锁定在扎克身上。
“真没想到，”扎克脸上没有预想中的惊讶，他扯断自己的袖子扔在地上，沾染了血迹的袖子嘶嘶地轻响着，“我听说过这种力量，【传道者】。”
“你居然将他们都改造成了你的武器。”他抬头望向瑞安马边仍然战意勃然的一众学徒，眼神闪烁。
分明说的是脱离常规的力量，但他的表情并不惊讶，仿佛只是在提及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你……”看着眼前并不慌张的扎克，瑞安觉得有些不妙，但他现在没有任何力量，从马上下来都是问题，“你们，上去干掉他。”他对着最靠前的两面学徒说。
两个学徒挥舞着武器冲了上去，扎克轻盈地躲开，两人一顿，像是失去了动力的人偶，手中的武器滑落，直愣愣地扑倒在地。
扎克绕过爆炸中心，慢慢地走向瑞安一行人。
“大人你先走，我们拦住他！”知道已经无法善了了，格雷带着剩余的学徒冲了上去。
可还没到扎克跟前，“扑通”声接二连三响起，格雷他们接二连三地扑倒在地，不再动弹。
扎克慢悠悠地走着，跨过一个又一个学徒的身躯。
他忽然停住了，蹲了下来。
明冬注意到他的脚腕被一只手握住了。
没过多久，扎克站起身，甩开那只手，走到瑞安马前。
“放过我，”看着近在咫尺的扎克，瑞安低声说，“我可以和你们合作，我的力量对你们有用。”
回应他的是尖锐的破风声，扎克掷出了一柄短剑。
马背上的瑞安下意识想要躲开，但完全来不及，短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直直地命中了瑞安的马脖子。
马儿吃痛猛地挣扎起来，灼热的马血喷涌而出，溅在瑞安身上，形成斑驳的血花。他有些茫然，不明白扎克这么做的意义。
“别说废话了，”扎克伸手虚握，“安心走吧。”
火焰在扎克的手上燃起，瑞安低头看向自己，溅在衣服上的血花变得灼热起来，一点一点吞噬掉他无力的身躯·。
“还是畜生的血用起来更顺手，”扎克低下头，手上的火焰忽地熄灭，他看向瑞安身后，完全忽略了这具被烧焦的尸体。
他的内心并不平静，先前蹲下时的画面在他脑海里回放。
那不甘心的、怨恨的、愤怒的、无力的还带着些许恐惧的眼神……
“太美妙了。”扎克觉得内心好像有一个声音响起。
是的，太美妙了。一抹不自然的微笑出现在扎克肥胖的脸上，这种感觉太美妙了，他可以肆意地剥夺这些人的钱财、自由乃至生命，没有人能忤逆他，也没有人能审判他。
没有继续在瑞安等人的尸体上浪费时间，扎克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向马车，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查点自己这趟的收获了，有黑市在，这些东西的销路完全不用愁。
唯一有些可惜的是自己带出来的人全灭了，扎克有些惋惜地回头看了一眼，不过也没事，德瓦尼亚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
空气中弥漫的淡淡甜香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猛地惊醒。
丝丝冷汗从额头上冒出，他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一个天大的错误。
甜香的气味越来越浓郁，他的头越来越沉重，他不得不伸手扶住额头，脑海中不断出现各种画面，混乱而无序。
这种致幻迷雾通常是暗杀者的工具，用来迷惑猎物，猎物会在迷雾的作用下出现各种幻觉，而在其精神最涣散的时候，也就是暗杀者发动致命一击的时候。
扎克身体逐渐被红色迷雾笼罩了，他的注意力开始涣散，浑身肌肉逐渐松弛。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一片温暖的海洋中，一波一波的酥麻感让他几乎忍不住呻吟出声， www.ｕuｋａｎshu.ｃom恍惚间仿佛看到了昨晚陪伴自己的两个舞女……
突然，一阵亮光闪过，出现在后背的寒意让他瞬间警觉起来，染血的右手抓向后方，血液是他的武器，只要被这只手碰到，哪怕是生铁他也有信心熔出一个坑来。
“啊！？”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场地中间被深红色雾气给笼罩了，明冬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突然，一声惨叫传来。
“我的手，我的手！”雾中央传来哀嚎，像是被处以酷刑的人们临死前绝望的哭号。
雾渐渐散去，明冬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原先的胜利者只有扎克一人，而此时扎克跪在地面上捧着自己的右臂哀嚎，身边站着另一个人。
“咦？”明冬揉了揉眼睛，狭小的空间里，揉眼睛的动作都十分费劲，新出现的那个人他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他猛地睁大了双眼，是的，这个人他见过，就在梦里！
扎克仍抱着自己的断手哭嚎着，他从未受过这么重的伤。剧烈的疼痛疯狂啃噬着他的神经，分明不久前他还主宰着瑞安他们的死活，可现在的他仿佛案板鱼肉，任人宰割。
灰衣人站在他面前，冷眼旁观着他的惨状。
“告诉我关于‘曳金会’的一切。”灰衣人道。
扎克对她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自顾自地哀嚎着。灰衣人仿佛失去了耐心，她半蹲下来，手中匕首顶在扎克咽喉处，刀刃微微嵌入皮肤，只要扎克的喉咙再有任何的运动，这柄匕首就会切开他的喉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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