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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凉的大街上,秦哲圣带着李昊沉默地前进着,周围漆黑一片,寂静无声。
之前活跃的妖怪不见踪影,甚至天上原本叫个不停的乌鸦都没了声息。
这对筋疲力尽的两人来说应该是好事,可两人心头都被诡异和不安笼罩着。
事出反常必有妖。
看着如死水般平静的城市,李昊却觉得视线有些模糊,如渊如海般的狰狞黑暗铺天盖地,将他包裹在内,有无形的大手从黑暗中伸出,紧紧攥住他的心脏,让他喘不过气来。
这是普通人在源质过于混杂和浓郁的空间中停留时间过长的缘故。
“呼——哈——呼——哈——”
戴上面罩,李昊大口喘息着,特制的空气不知道都馋了些什么,温暖的气流吸入肺中,却带来令精神一振的清凉感。
旁边走着的秦哲圣听着已经出现不适的好友,心中有些焦急,却不敢分心,紧紧抓着刀柄和手枪,警惕到极致,随时准备应对四周可能出现的危险。
可是直到走近【筑世会】超凡者所在的大楼,都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发生。
秦哲圣有些疑惑,难道是自己太疑神疑鬼了,这一片是因为【筑世会】的威慑,所以比较安全吗?
还有一种可能——这里有强大到几点的妖怪,强大到其他妖怪完全不敢靠近。
秦哲圣抛去杂乱的思绪,这种时候不能胡思乱想,否则自己会率先崩溃的。
又过了两条街,穿过朦胧夜色,前方大楼下一道高大的背影缓缓出现在两视线中,走过街口,一个狰狞的身影在两人眼中逐渐清晰象逐渐清晰。
完了。
秦哲圣原本还抱有一丝希望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明亮到妖异的月光下,有漆黑的翎羽随风招摇,翎羽覆盖下的巨大双翼如仙人般超然尊贵,却又带着一丝莫名的邪异感。
瀛洲传统的长袍遮住了高大的身躯,一直垂到脚处,肩头是黄铜色的兽面铠甲。
长发散乱,如瀑布般披散而下,他正低着头看着被阴影笼罩的地面。
好像察觉到两人的存在,他缓缓转过身。
“呼哧——呼哧——呼哧——呼哧——”
面罩下,李昊极力压制着自己的呼吸,却还是无法克制地喘着粗气。
可世上又有多少人可以在面对眼前的妖怪时保持平静呢?
盖因那张脸上,狰狞的赤红色面孔无喜无悲,奇长的鼻子却没有人感笑出来。身上的甲胄沾满鲜血,宝扇随意地拿在手上。
大天狗,东瀛传说中三大妖怪之一,在凡人眼中足以比肩神明的恐怖存在。
李昊双腿发软,但还是强行保持着理智,如果是三天前,他恐怕早已晕了过去。
在他肉眼中,眼前出现了一团比黑暗更加深邃的黑暗,有地狱中的修罗正站在那里,脚下是【筑世会】超凡者的残躯。
“退后。”
秦哲圣低喝,声音却有些颤抖,他现在不比李昊的状态好到哪里去。
滔天的妖气在楼宇间震荡,卷动尘埃、黑暗与血,化作令人绝望的彻骨寒风。
“没用的。”
李昊听着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咽了口唾沫,却无法消除喉咙的干涩。
秦哲圣苦笑一声,是啊,面对这种敌人,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抱歉。”
“说什么胡话,你没有做错什么。往好处想,我们两个小虾米能死在传说中的妖怪手上,倒是也不亏不是吗?”
李昊双腿颤抖着,心中却慢慢平静下来,甚至有心情和秦哲圣开个小玩笑。
秦哲圣笑了,带着发自内心的愉悦:“那就和我一起吧我的朋友,愿这最后的战斗不会让你失望。”
是啊,这就是最后了。
“好。”李昊如是回应。
“呵呵……”
大天狗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对这种飞蛾扑火都不如的行为,他连为之惋惜的摇头都没有。
真是……愚蠢。
可也只有愚蠢的笨蛋会在漆黑的绝望中举刀挥砍不是吗?
恰似绝路的勇者发出怒吼,死寂的漆黑中,有渺小如烛火般的火光迸发,徒劳地将这深沉的绝望点亮一丝。
那是超凡者灵魂燃烧的最后色彩,没有犹豫,秦哲圣将自己的一切化为柴薪,奔腾的源质在他身体中回荡出浩荡的雷声。
于是,如同千万年前天雷点燃地上的第一缕火,为人类带来希望那样,不息之火点亮了大天狗的眼眸。
如手执炬火的英雄,转眼间,秦哲圣持刀斩来,眉心有火一样的纹路,身后有神异的赤龙相随。
长刀撕碎漆黑的风,带着赤龙的咆哮,化作照亮天空的刀芒,将大天狗笼罩在内。
“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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