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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中的烟霭缓缓升起,越发浓郁。它们在山谷间游走,此起彼伏,仿佛一条游龙正潜藏其中,随时会一跃而出。
刚初升的太阳,把光芒撒入山谷,同时也撒入了陆崇家。
剑无瑕睁开双眼,看见陆崇和陆明兰早已严阵以待。
“你准备一下就来找我们。”陆崇永远一副事不关己的语气,“我们在后山的洞口等你,那洞就在平日你练功断崖的正下方。”
“大哥哥,你可要快一点哦。”
终于到了可以摆脱紫金蟾毒的时候了,剑无瑕反倒没了预想中的兴奋。他整理了一下,便也朝陆崇说的山洞走去。
这山洞位置在丛林之中,四周影影绰绰难以辨认。好在剑无瑕一路顺着山势,很快找到了。率先映入眼帘的还是那一身红衣,正在向自己招手的陆明兰。不过奇怪的是,平日陆明兰的木剑不在她身上,她此刻却拿着把和她身高不太匹配的铁剑。
“原来断崖下有这么个山洞呀。”剑无瑕不无惊讶地道。
“这山洞里有不少毒物,时而会跑出洞外。所以村子里的人很少接近这里。”陆崇解释道。
一说到毒物,剑无瑕立刻想到自己身上的毒,便问:“难道是这洞中就可以克制紫金蟾毒的解药?也难怪,能长在这些毒物之中而不受其害的,必然不是凡物。”
陆崇也不应声,只道:“你要找的东西在洞中最深处,路上要小心毒物。”
“哦?”剑无瑕奇道,“陆大侠不一起进去么?”
陆崇道:“这次需你独自进入。不过这一路毒物恐不易应付,所以我要传你几招剑法。”
剑无瑕一听喜出望外。要知道当年全真净玄子陆志崇的剑法可谓独步武林。剑无瑕这几日一直有心想学,毕竟学剑是自己最大的心愿,可剑无瑕总觉得不好意思张口。
现在陆崇说要教自己几招,剑无瑕自然心花怒放。
陆明兰把铁剑递给剑无瑕,说道:“大哥哥,这个给你。”
虽说这把不是陆崇的佩剑,但剑无瑕看见它一直挂在家中墙头,必然也是陆崇心爱之物。于是一时不知该不该收下。
陆崇也不顾此刻剑无瑕内心矛盾,走到一边空地,已然拔出佩剑使了起来。
不光是剑无瑕,连陆明兰也转过身,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
陆崇一连演示了十招,其中三招正是那日野猴子所偷学的。剑无瑕看见剑招就感到熟悉,也从中隐约明白这些招式如何承上启下,也发现这些招式各有各的精妙之处。
“就这十招,皆是基础。”陆崇收剑道,“小子,你来试一下。”
剑无瑕还是从陆明兰手中接过铁剑,照着方才陆崇的模样把剑招使了出来。
“那三招你倒是使得纯熟。”看完剑无瑕来回使了一遍后,陆崇道,“但其他一些还有待提升。习武讲究循序渐进,你目前根基尚浅,不过将来还有的是时间,眼下这几招应付洞中毒物是绰绰有余了。”
陆崇说罢,从怀中掏出个火折,又道:“从这洞口往里走,快到光的尽头时,能在洞壁上见到火把,把它点亮。再往里走,每到光源尽头附近都可见火把。如此循环往复,可到洞的最深处,你要找的东西就在那。”
这洞中怎会有火把?剑无瑕不禁心想。但他很快猜到,陆明兰的母亲本为黎仙圣女,这洞中毒物多半是她曾经豢养的。她时常出入洞中,备有火把就不难解释了。
“爹爹,是大哥哥一个人进洞去吗?”一旁陆明兰问道。
“这个自然。这事非他一人不可。”
剑无瑕收下火折,携着铁剑,依言入到洞中。
先后点亮三次火把后,剑无瑕已三转四绕地到了深处。好在洞里并无岔路,不至于迷了路。
剑无瑕生在关外,对一些毒物未曾见过,加之又身中蟾毒,一时间对毒物有所忌惮,在洞中越走越慢,越来越谨慎。
说来也怪,走了这么深了,离阳光远了,理应潮湿阴冷。可越往里走,四周似乎越发燥热。剑无瑕无意中擦了擦额头的汗,心中以为是一直拿着火折子才会这么热的。
不知从哪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剑无瑕举剑警戒了起来。突然一条蟒蛇窜出。剑无瑕立刻用陆崇教的剑招应付,一眨眼便把蛇切成三段。剑无瑕暗自庆幸这剑招威力不小。
有了第一次,剑无瑕也逐渐放松下来。一连遇到了蜈蚣,蝎子,蜥蟒等各种毒物,剑无瑕都对付自如。他还领悟到劈、砍、点、刺、挥各有怎么样的作用。
也不知点亮了第几回火把,剑无瑕似乎走到洞中一片开阔处。他往四周绕了一圈,既没看到再有后路,也没发现新的火把。
“难道这儿就是最深处了?”剑无瑕自言自语道。
他随即开始四下留意,或许解毒的物件就在这儿。可一圈下来,剑无瑕并未看到什么不寻常的东西,唯独两块巨大的岩石之间,生着一簇既茂密又较高的杂草。
“莫非就是此物?”剑无瑕怀着探究的心态伸手向杂草摸去。
手刚触到草,似乎就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瞬间一阵疼痛钻心而去。
剑无瑕立刻把手收回,定睛看去。只见一条五彩斑斓的蝎子尾巴,倒挂着从草丛中探出。
剑无瑕虽对毒物不甚了解,但还是听义父说过:凡是毒物,其色愈杂,其毒愈剧;其色愈艳,其毒愈急。剑无瑕见这蝎尾颜色又杂又艳,心叫不好,立刻看向手上被蛰处。果然,四周已黑了一大片,经脉也从此处开始不断由青转紫。
“哎,我体内本就蟾毒未清,这下又多出这么个奇怪的蝎毒,看来真要一命呜呼了。”剑无瑕突然心灰意冷,拔剑要向草丛砍去,好歹死前也要报这一蛰之仇。
“收手!”
说是迟,那是快。陆崇的声音才到,剑已然挡住剑无瑕的去剑。
“陆大侠?你怎么跟进来了。我被那蝎子蛰了。”
“嗯,它是这个洞的主人,火毒蝎。”陆崇说着,已将一些内力输入剑无瑕体内,又道,“它就是紫金蟾毒的解药。”
“啊?”剑无瑕有些意外,但还是顺着陆崇的力道盘坐下来。
剑无瑕有点理解了,便说:“难怪这个洞里有各种各样的毒物,却唯独没有毒蟾,莫非这火毒蝎是毒蟾的克星?”
“对,所以要解你体内的蟾毒,非要这火毒蝎的毒液以毒攻毒不可。”陆崇续道,“不过紫金蟾毒也非寻常。倘若中毒之人有心要受火毒蝎之蛰,那蟾毒会生出抵抗。这么一来,只会令两种剧毒在体内互不影响。故而只能让你小子在不知情之下独闯这洞中,因为只有在你不知之时被蛰才行。”
“原来如此。这可辛苦陆大侠了。”剑无瑕心知要使两种毒药相互作用,又不致两者中一者过强,陆崇势必又要损耗不少内力为自己保驾护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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