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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鸮马修听到喧闹后也走了过来，他很快从别人口里和自己刚才听到的片段中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只见尤金的鼻孔喷着粗气，一副要拿马修试问的样子。
汤姆则像是做错了事的学徒一样，蔫蔫地站在一旁。
“马修神父，你有必要向我解释，没有经过副主教的允许谁让你代替钱宁教堂做这些事情的？别忘了你只是附属教堂的神父，而消耗的用来救治贱民的物资本来都应该成为重建教堂的收入！还有汤姆，一个贱民敢忤逆——”
尤金转过头时突然看到汤姆的额头上竟然有一枚神的印记，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便揉了揉眼睛。
“好啊你！胆敢伪装成神的选民，僭越神民，罪加一等！”
这是尤金能想到唯一的可能。
秃鸮马修听着尤金的吵闹一直没有说话，直到最后他突然张开手，一巴掌扇了出去。
当他的手打在汤姆的脸上时，所有的人都傻了眼，汤姆自己也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哼，这就对了！”
尤金露出的得意的神情，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马修的声音打断了。
罗伊从来没见过马修发那么大的火，更想不到他会动手打了汤姆。
“你不能再那么软弱了！神明把印记赋予你不是为了让你畏畏缩缩地做一个缩头乌龟，你觉得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站出来负起责任？等到死亡之后吗！”
对于马修来说，汤姆是这场神迹表演的符号，许多人是因为相信有神迹所以才能够为了同一个目标聚在这里，可此刻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稳定与团结却被尤金冠以虚假的名号，他不能让这种论调产生摧毁民众的相信。
马修是个务实的人，无论汤姆头上的印记是真是假，他都必须亲自站出来回击尤金，做出真正的神民的样子。
老汤姆听到这些话后咽了口唾沫，他努力挺直被多年的劳累与轻视压弯的身子，走到汤铺前把尤金盛出来的那碗满是肉的汤倒回到了锅里。
“你......你只是教堂的服侍，你敢......”
汤姆一拳打在了尤金的胖脸上，那一拳力量不大，但猝不及防，让他直接倒在了地上，几枚金光闪闪的硬币从他身上滚了出来，尤金慌忙连滚带爬地去捡拾，人群中爆发出哄笑和叫好声，那些淤积着的悲伤氛围终于因为这一拳而释放了一些。
最后一枚金币滚在一双小小的兽皮长靴前，尤金趴在地上刚伸出手，那枚金币就被靴子踩在了脚底，他又要发怒，抬起头看到了一张冷酷的银质面具。
“西西弗斯！”让罗伊意外的是，在经历了那样毁天灭地般的战斗后，她竟然毫发无损，甚至连身上的骑士轻甲都崭新如初。
尤金的看到天命骑士后汗毛直立，身体颤抖，两条腿蹬着坐在地上向后退去，直到撞到了汤铺的石砖上才停下来。
“那金币不是我的，是我下午捡来的，那是莫里斯的！”
“你是说莫里斯吗？”
尤金这才看清西西弗斯手里拎着什么东西，她随手一扔，那东西滚到了尤金面前，正是莫里斯的头颅，他死得很凄惨，整张脸狰狞的不成样子，眼睛死死地向上翻着，只留下充满血丝的眼白，他经历怎样的恐惧仅仅从死前的表情里就能够看出一二。
“他牵着几匹马轮流骑，等我发现他时，差点就从隔壁的冈特镇乡下过了国界。”
马修这才明白，为什么明明今天钱宁镇来了那么多人，马厩里却只剩下了他骑来的那一匹老瘦马。
虽然只有一个瞬间，罗伊确信自己看清楚了西西弗斯脚下那枚金币的样子，他几乎是立刻明白了汤姆吃下的圣果是从哪里来的。
“莫里斯背叛了神明？”
罗伊说出自己的推测后，西西弗斯就转头看过来，罗伊不知道为什么，似乎能感觉到她在认可自己，果不其然，西西弗斯点了点头。
广场上的人们开始纷纷议论起来，不知道莫里斯是谁的外地人则从镇民的口中打听着，在得知了他主教的身份还吓了一跳。
“依照神的律法，吾代表神明裁决了犯下叛神罪的莫里斯。”天命骑士低沉的声音在每个人耳边响起。
“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牛埃文也听到了罗伊刚才的话，就把他当成了知情者好奇地问道。
附近的其他镇民也凑着耳朵听起来，罗伊回头看了看尤莉安，刚刚那句话让她也猜到了大概，另一边的西西弗斯也没有要阻拦的意思。
“你该记得，昨天我和你打听天命骑士的去向。”
小牛埃文点了点头说：“当然，他无缘无故独自去了镇外的杉树林，你还说要去找他。”
“我的确去了，而且天命骑士也不是无缘无故去杉树林的，我们在那里遇到了渎神者，他杀死了护林员夫妇，不出意外的话，她......他去那儿是为了调查渎神者的。”
更多人朝这边聚集过来，接下来的事情则更让他们震惊。
“天命骑士在那渎神者身上找到了一枚圣果。”
罗伊边回忆边说，当时西西弗斯从怀里拿出它问自己饿不饿时，他还以为那只是普通的苹果，现在想来那应该是一枚圣果。
“可是渎神者身上为什么会有圣果？”小牛埃文还有些疑惑。
罗伊转过头，看着地上那颗如同鼯鼠般尖瘦的头颅，“那就要问莫里斯了。”
“他把圣果暗中卖给了渎神者牟利？”
小牛几乎是惊叫出来，一旁的贝肯爵士和柯林斯镇长脸上闪过一丝慌张，那些普通民众则是一阵哗然。
“所以某种程度上，钱宁镇的渎神者就是莫里斯引来的。”
有些人已经开始咒骂起来，但更多的人是被震惊的无以复加，他们不敢相信一位主教会干出这样的事情，直到西西弗斯移开脚，那枚金币果不其然是来自于卡利安王国的，西西弗斯又从身上拿出了另一枚硬币，崭新的金币上留着几颗突兀的牙印，那也是卡利安王国的货币的。
“我见过那枚金币，它是那个乞丐的！不对，是渎神者！”一个搬运工认出来了，他指着货币说：“上面还留着克里的牙印！”
钱宁镇市面上流通的外国金币少之又少，莫里斯是解释不了尤金身上这几枚金币的来处的，就算他能把这几枚钱币解释清楚——
“还有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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