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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宋朝京城,人口多逾百万,富丽而甲天下。
自宋太祖赵匡胤定都以来,开封城便当之无愧的成为了整个国家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哪怕放眼世界,那也是当时世界上最繁华发达的城市之一。
在赵氏皇族的统治下,开封城一片欣欣向荣。历经百余年,传到了宋哲宗赵煦这一代。
元丰年后,随着神宗仙去,年仅十岁的赵煦继位,改号元祐。皇帝年幼,由太皇太后高氏代为摄政,如此八年过去。
元祐八年,高太后仙逝,赵煦得以亲政,摆脱了高太后的束缚。
两年内,赵煦极为强势的恢复了被停已久的神宗新法,大肆起复新党官员。并将已逝新党领袖王安石请入太庙,配享神宗庙庭,再次拉开变法大幕。
作为宋朝国都,开封府中身份高贵之人比比皆是。而吃到新法红利的岳阳郡王赵烈,就是其中之一。
赵烈在高太后尚在人世时便明里暗里支持皇帝赵煦,虽只是一些寻常小事,但却让赵煦对其留下了好感。在赵煦亲政之后,赵烈成功借此上了位,获得了赵煦一定的信任。
不过在外筹谋帷幄的赵烈也有自己的烦心事,那就是王府长子赵朔。赵朔出生时先天不慧,是个呆子,只能听得懂简单的话语,从小到大做什么都得有人跟着。刚开始时赵烈以为是反应迟钝,也请过许多大夫能人查看,但等过了几年依旧不见好转,也只得让人专门照顾,盼着有天会变好。
而在这期间,赵烈也要了第二个孩子,毕竟王府总得有个能承业的,长子不慧,总不能王府的香火便不传承了。
带着郡王夫妇的希望,次子取名为赵聪,字慧明。赵聪并没有辜负夫妻二人的期待,少时聪慧,读书认真,十岁时便已是远近闻名的神童。至今,十五岁的赵聪已是家中重点培养的对象,平日里赵烈出门应酬或是办事,基本都会带上赵聪。让他提早见见世面,将来好接手岳阳郡王一系的家业。
赵烈对赵聪的期望之所以如此之高,是因为大宋朝虽严禁宗亲干政,也对宗室入朝为官的任职颇有限制。但经神宗熙宁变法后,朝廷已允许宗子通过召试应举入朝为官。到得元祐年,这项制度更是早已定型,岳阳郡王有信心赵聪凭借自身的才学通过召试入举,成为士宗亲。
而除了召试入举,再想获得权力的话,要么就是进赵氏宗亲管理机构大宗正司熬到族老一阶。要么便是往军队走,靠着武力博一条出路。可宋朝重文抑武,除非是武官做到了顶,不然多半是要被看轻的。而剩下的另一种方式,却有着极为苛刻的要求。
说回岳阳郡王,此时在郡王府中,赵朔的贴身丫鬟刚去了一趟茅房,回来时却见赵朔赵大少爷躺在地上,头上渗血,脑袋旁的地上还放着一块三拳那么大的石头,上面明显沾了红。
“少爷!大少爷!”丫鬟见到这一幕吓到了,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赵朔的身边,嘴里大喊着:“少爷!你怎么了少爷!?你快醒醒啊,快来人啊!大少爷被人砸晕了!快来人啊…”
伴随着丫鬟的呼喊,周围的人相继探出头来,家中的护院也循着声音往这边赶来…
傍晚,在这栋靠着外墙的院子里,里里外外站了十几人,多是护院,也有几个丫鬟。而在院内房屋中,躺在精致丝床上的男子从昏迷中悠悠转醒,睁开了眼。
‘我...没死?这...是哪儿?’
守在床边的丫鬟发现了睁开眼的男子,攸的握住男子的手“大少爷!大少爷你醒了?来人,快去请家主和夫人过来!”
‘少爷?家里人怎么开始叫我少爷了?又是那女人的恶趣味?’伴随着这样的想法,男子原本稍有迷茫的眼睛也逐渐聚焦。首先映入眼中的,是一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女,头上扎着两个羊角包,衣服却是穿的古装。
‘还请了群演?下这么大本?不对,我不是在博物馆里被桌子压住了吗?怎么突然到变这样了?’突然男子腾地一下从床上弹起,从女孩儿手中抽出手,在身上摸索了起来。‘身体没事,胸口也不疼,也没有受伤,这…是怎么回事?’
床边的女孩儿被男子突然抽手的举动诧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反应:“大少爷你怎么了,你还好吧?是不是伤到了头,有点不舒服?”
‘伤到了头?’被女孩儿这么一说,男子伸手摸向了脑袋,却是摸到了捆在脑袋上的布条,再把手放下来时,男子突然发现,他的手,变得白皙且精致。‘这,这不是我的手。’
男子是个历史学者,虽然平时大多都是进行的文字研究工作,但也经常性的需要下地跟随考古队做一手探索,平时也有健身的习惯,因此手是绝不可能这么白,而且这么瘦的。
他抬头环顾了一眼四周,凭借着以前的知识积累,他快速辨认了一下周围的景象。古色古香的卧房,精致的丝绸盖被,穿着古装的少女,还有稍远一点在卧室中间雕琢精美的梨木圆桌,整套的瓷器茶具…
‘这是…怎么回事?’男子心中隐约有了猜想,他再次望向那个用关切眼神看着他的少女,想着她喊自己大少爷,自己问她个问题应该没事吧。于是男子便轻咳了两声,想象着自己印象中的少爷是个什么样的样子,低声问到:“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原本男子是想着循序渐进,先问点日常问题,然后再一点一点的问她现在外面是个什么情况,是个什么朝代,什么国家的。
谁知,一见男子问话,那少女仿佛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般,反应极大的弹了起来,往后大退了几步,愣了一下后好像意识到这样有点反应太大,又缓慢的往床边蹭了一步。
“少爷,您…说话了?”
‘嗯?难道我这具身体原主人是个哑巴?不对啊,我发声没有问题啊’
正当男子想再问少女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然后便是一道女人的声音传来:“朔儿醒了?状况怎样了?”
床边的少女听见这声音,顾不得男子开口说话的惊讶,连忙迎了上去。
只见从门口走进来一对男女,看起来像是夫妻。男人四十多的年纪,而女人则看起来保养极好,看样貌不过三十出头,气质倒是颇为富态。男子样貌威严,看起来不苟言笑,只有在望向年轻男子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情绪,而后又被压下不见。在夫妻二人身后,跟着一个十五六岁的英气少年,虽然年纪不大,但眉宇间却带着一丝不符年纪的成熟。
刚刚开口说话的富态女人,已经快步穿过屋内的小厅,来到了床边,略显关切的握着年轻男子的手,看着男子的脸,担忧的问道:“枚儿,大少爷没事吧?刚醒来的时候状况怎么样?还有,快去把大夫再请过来看一下。”奇怪的是,富态女人虽然握着男子的手,也是对着男子的脸,可口中却一直在问旁边的少女。
男子心中奇怪的感觉更甚,心中想着这位应该就是原身主人的娘了,望着她担忧的神色,心中像是被触动了一下,在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口中已经是自然答到:“娘亲,我没事,就是头有点晕。”
屋里随着男子的开口突然安静了下来,连带着在几步外的威严男人也停止了询问少女的动作,转过头来看着男子。
‘怎…怎么了?难道这身子以前真是个哑巴?突然开口说话对他们冲击这么大?’众人的反应搞得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还是富态女人最快反应过来:“朔儿说话了!大少爷说话了!快,快去把大夫找过来看诊!快!”
“对,快点让大夫再过来一趟!”站在后面的威严男人声音也有了一丝波动,但仍保持着气度,吩咐身旁的少女枚儿再去请大夫。
“朔儿,你能说话了?你还记得你自己的名字吗?你还认得我吗?我是你的娘亲啊。”富态女人在稍稍定下心神后,这次终于望向年轻男子,眼神中带着些许期盼的问到。
而在她身后的威严男人与少年,眼中也是带着一丝紧张,等着年轻男子的回答。
“我…我不太记得了。”男子推翻了先前喊得那句娘亲,变得吞吞吐吐,心中不知如何回应。
听到男子的回应,几人不但没有失望,反而眼神稍亮了起来。而后方的少年不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中却闪过了一丝犹豫。少年拉了下威严男人的衣袖,在男人低下头后附在男人耳边说了什么。
“朔儿你先休息一下,先等大夫过来看完再说。”听到少年耳语,男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随后,他们并没有再问下去,而是先让年轻男子,也就是赵朔躺下休息。之后男人拉着女人往外走去,说是要去迎下大夫。那少年则在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赵朔后,吩咐了几个护院将门口把住,便跟着夫妇二人没了踪影。
随着众人的离去,屋内一下空旷了起来。赵朔躺了一会儿,便想起身出去透透气。
谁知刚把大门打开,便看见两个高大护院望来,“大少爷,老爷和夫人吩咐了,您最好还是安心休息,不要出来外面,防止着凉。”虽是说着客气话,但身子却丝毫没有挪动的意思。
赵朔看着二人那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身高,以及那壮硕的身材,扯出一丝笑容,点着头关上了门。
既然出不去,那就只能看看房间里了。在翻了一遍屋子里后,赵朔无语的发现,整个房间内居然连个带文字的东西都没有,唯一的收获,便只有手上这面铜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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