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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聪在与西夏斥候多次交战中,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西夏军队就像是狼群,面对狼群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后退被衔尾追杀,要么——就把狼群打痛,痛到它们不敢再向你呲牙。
赵聪从不缺乏下决定的勇气,当决定离开舒适的王府,来到边军起,便注定了他不会退缩。
紧了紧手中长刀,血色自右臂蔓延而上,从刀尖到被皮甲遮蔽的右臂,皆覆上了一层流转的红光。右手抬起,刀尖向上,挥下。
“杀!”
虎豹之驹未成文,而有食牛之气。在不知不觉间,赵聪身上已有起势之象。
两队之间相隔二百多米,西夏方的领军并未能察觉赵聪此时气势上的变化。但却清楚的看见了赵聪的动作,也看见了被其领着冲刺而来的宋军。这倒是免去了他选择的纠结。
只见这西夏领队,同样是长刀紧握,却并没有喊口号。只是长刀悬于马侧,脚踩马镫后虚坐于马背之上,俯身摆出冲锋的架势。无声的默契,后方的西夏军立马保持阵形,紧随其后纷纷悬刀。
宋军逐渐接近,二百米...一百五十...一百...
夏军如绷到极点的弓弦,弹射而出,狠狠的撞向了宋军。
五十米,双方士兵皆汇气而聚于领队,如两手紧握成拳。
双方重重对轰,在队伍最前方的两人长刀一上一下,皆是借力后出手。‘噔~’的一声,两刀对碰,火光迸发。而后便是战马长嘶,巨大的力量令得双方战马皆是人立而起。而这时便看出双方经验的差距了。由于赵聪乃是自上而下劈砍,初时力量虽稍大一些,但在战马立起后,却反而带的赵聪的长刀略微抬起。而那西夏领队,反而借着战马立起的力量二度发力,顺着刀刃而上,直接砍向赵聪手腕。
赵聪见势不妙,只能立马松手缩回,放弃了长刀。
而对方显然没料到赵聪这么果断,反而因为长刀劈出收力不及,与赵聪错身而过,只能被战马带着跑出了十几米。而等他转过身时,赵聪也已拿出备用长刀,蓄势待发。
两边皆是精锐小队,在对撞时便已衡量出了对方的实力,宋军这边由于是精锐与普通士兵混合,虽然人数更多,但战力却是稍弱于夏军的。而夏军,明显可以看出对方整队都是精锐,配合许久经验老道。
一次对冲后,双方损失已达十位数,战况惨烈。
“来者何人!可敢报上姓名!”西夏军领队在冲撞一次后却没有急着再次发动进攻,而是用着不太纯正的汉语发出询问。
“大宋鄜州军,赵聪!”见对方并不急着进攻,赵聪也乐意队伍多些调整的时间,便也大声回应。
“好!我记住了,今日尚有要事,便放你一马。待来日战场相见,再来个你死我活!记住,某乃西夏军监军司左侍禁——籍辣天畀!”说完那西夏将领策马转身便走,丝毫不担心赵聪会出手。
而赵聪盯着那转身而去的夏军,没有任何动作,等到对方消失在视线后,赵聪才收起了备用长刀,揉了揉有些发麻的右手。
“收敛尸体,打扫战场。”夏军的离去时便带走了同伴的三具尸体,而现在地上的,都是宋军士兵的。
‘籍辣天畀’,赵聪在心中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
......
青峰寨,自从宋军开始进驻伐木后,随着周围树木的减少寨子已被扩大了几倍,成了宋军在此的营地。
而此时的刘溏正在先前赵聪居住的那个院子里劈柴,重达二十斤的长柄斧已接近少女身高,而冯云又规定其只能握斧柄中后段,便显得更为沉重。但看少女持战斧劈柴的姿态,却并不显得吃力。
刘溏将战斧交于左手,右手从地上拿起一块原木置于树桩之上,而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旁边堆积如小山的柴火显示着刘溏的努力。
后退一步,前后弓步站稳,双手又往斧柄末端调了调。在确认已握紧后,长斧从侧面向上划过一个半圆,准确的劈在了原木中间。但劈出后刘溏却更加专注,控制力量,在斧刃一分为二将原木劈开的同时,刘溏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将长斧硬生生停下,不触及树桩表面。
刘溏收回斧刃,上前查看了了一下树桩表面后,露出了懊恼的神情。随后上面垫着的麻布换了个没斧痕的方向,将一分为二后小了一半的原木置于其上,转身回到方才位置,再次摆出姿势。
先前王府入伍的众人,在鄜州军营中领取了分配的武器后。也已来到青峰寨,目前正与鄜州军士兵每日一同操练。而原本冯云是想把刘溏也塞进队伍的,但中间赵聪因为补给回了一趟青峰寨,在与冯云商量之后。还是觉得刘溏目前应该打好基础,养好精神以待势成。
天生异人与普通人的最大区别便在于,其并不需要如常人般引气,只要保持精气神的饱满,自然会水到渠成的形成独属于自身的异力。因此往往被人发掘的天生异人,皆为直接以修习武艺力量为主,待得异力天生,配合武艺,便能迅速提升战力。
所以现在刘溏每天要做的,便是跟着王府保护冯云的异士学习武学基础,发力方式。而那位异士也为刘溏寻来了一柄军中精锐骑兵甲士常用的长柄斧,让刘溏劈木而断不伤其布,以此锻炼刘溏对身体的控制力。而刘溏身为天生异人,虽尚未形成自身异力,但却天生力大,因此举着二十来斤的长柄斧倒不算是难事。
刘溏再次举起长斧,弧线划过,在将要落到原木上时,耳边传来了一声男子沙哑的言语。
“溏儿姑娘。”少女手一抖,斧刃直接擦着直立的原木劈在了木桩上。
但这次刘溏却来不及查看,将双手从斧柄上撒开后,迅速转身将双手背在身后。声音中带着略微的惊喜的朝着男子回道。
“公子,你回来啦!”
“嗯,回来了,溏儿姑娘你知道老师在哪儿吗?方才在旁边的院子没见着。”在与籍辣天畀交手后,由于减员太多,因此赵聪领着队伍回到了青峰寨这边补充队员。同时也考察王府过来的异士训练后能否入队,此时过来找冯云,便是要向他询问有多少人达到标准。
赵聪虽是皇族宗亲出生,但宋朝自熙宁变法后便不再为宗亲赐名授官。因此赵聪在鄜州军中并无具体官职,只有一个最高可领多少人的编制。而之后赵聪的手下人数,也都是由军中决定。不过有吕惠卿与种建中在,自然是不会吃亏的。
例如一般小队只有五十人,但种建中却允许赵聪最高领百人,毕竟后勤补给都算在吕惠卿头上。而且一般军中异人营皆是听统领命令分派各营,但赵聪却可以大摇大摆的将自己王府的异士编入队中,有着极高的自主权。
“冯先生今日有事去军中大厅了,说是鄜州军那边有位很厉害的将军要过来。”刘溏在回答完问题后,又带着期待的眼神望着赵聪。
“公子,你之前说的等下次回来便带我去延安城的事,还算数吗?”
刘溏刚与赵聪同行时,由于大仇未报,显得有些沉默寡言。而后来随着青峰寨山匪被剿,刘溏亲手杀死了猴子后,心态便好了许多,虽说被那寨主杨刀疤给跑了。但总算是报了大半的仇了,刘溏便有些恢复原先的少女心性了。
在与众人稍微熟络后,冯云众人也对这位大方可人的少女有了一定好感。
而赵聪上次回来补给时,除了为她规划了一下修习计划,也答应只要她认真训练,便在下次休整时带她去延安府城看看。
“那得等我问过老师后再做决定,若是你没好好训练的话,那可就不算数了。”赵聪带着温和的笑容回复刘溏,这段时日经过连续与夏军交手,心神绷紧的赵聪情绪恢复的很快。虽然不如以往敏感,但也是初步恢复了情感。
“我当然有认真训练了,不信到时候殿下你问冯先生!”刘溏清脆的声音透露出些许的活泼。
赵聪也是笑着点头,在让刘溏继续练习后,得到冯云的去处的赵聪便带着马六往军中大厅,也就是原先的青峰寨聚义厅而去。
到了大厅所在院子通报时,赵聪发现门口的卫兵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而直到进入厅内后,看见正坐于上首的邱仁山,才想起来门口的卫兵乃是之前在鄜州军营中见过的种家军。
而在厅内左侧的椅子上,坐着一位面容俊朗,身材健硕的青年,全身着甲,应是位军中将领。赵聪环视了一圈,发现了坐在青年对面的冯云。
“见过邱将军,晚辈方才带队回营补员,不知邱将军竟来了青峰山。”赵聪行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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