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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奈和路易丝没有说话,因为她们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告诉这位奶奶,她内心抱有无限期盼的孙子已经死掉了。
只能拿起杯子,默默的喝着水,心中五味杂陈。
乔里斯亚的奶奶看着不断喝水的琳奈和路易丝,布满皱纹的慈祥笑脸上,显露出一些过意不去的神情:
“你们见谅啊,现在家里没有水果、点心什么的,也没有咖啡粉和茶,实在拿不出什么招待客人的东西。
我这个老婆子腿脚不好,暂时也做不了饭,但是我孙子克里斯汀一会儿应该就回来了,他做饭的本领还是不错的。
等他打猎回来,我一定让他做一顿丰盛的午餐,来好好的招待、感谢你们。”
说完话,她似乎仍然感到有些惭愧,于是杵着拐杖从椅子上站起,从桌面拿走几枚紫星币,艰难的朝着门外走去:
“现在村里的店子应该都还开着,我去给你们买点水果,很快就回来。”
琳奈看着这位老奶奶佝偻的背影,以及她那瘸拐的步伐,怕她走出去可能会摔倒,赶紧起身追上去。
“奶奶,我和您一起去。”
琳奈没有去搀扶这位性格要强的老奶奶,而是跟在她旁边稍微靠后一些的位置。
不多时,琳奈就提着一大袋色泽鲜艳的水果,和乔里斯亚奶奶返回家里。
而在琳奈帮乔里斯亚奶奶洗好一些水果,将它们装在盘子里端出来后,乔里斯亚的弟弟克里斯汀也已经打猎回来了。
克里斯汀的穿着很朴素,他在把身上扛着的、已经死亡的野猪,以及自己身上挂着的长刀和匕首,迅速放到院子里的一个小木房后,就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和汗臭走进房门。
克里斯汀的脸上、手臂上都充满了伤痕和结痂,他身上沾染着鲜血、裹挟着浓烈的铁锈味。
虽然他的脸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年纪,但身上却呈现出一股成年人般的成熟,甚至莫名的透露出一种似乎经历很多的沧桑感,与他的年龄根本不相匹配。
这一点和乔里斯亚非常相似。
或许只有在那些贫苦人家、或者是历经磨难的人家里,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克里斯汀一走进家门,便神色疑惑的盯着艾瑞尔他们,因为家里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客人了,更何况是这种穿着华贵、气质不凡的人。
“克里斯汀,他们都是皇家咒术学院的人,这位还是你哥哥的老师。
今天他们过来说,你哥哥在学院里表现很优秀,还送来很多珍贵的奖品。你赶紧,赶紧去做饭,做丰盛一些,咱们一定得好好招待、感谢他们。”
乔里斯亚的奶奶解释道,并告诉自己这位孙子,赶紧去做饭。
“好的奶奶,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去。”
克里斯汀答应着,然后注视着桌上鼓鼓囊囊的钱袋,精致的施咒盘和空间戒指、以及那一百来枚紫星币。
他起初的眼神很兴奋,特别是看到空间戒指的时候,眼睛里更是闪烁着光芒。
可是当他注意到桌上那个灰黑色钱袋的时候,似乎是忽然间想到什么,眼神瞬间就黯淡下来,表情扭曲,像是要哭出来一般。
克里斯汀强忍着悲痛,迈着沉重的步伐消失在了客厅。
不久后,克里斯汀便去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然后去自家的地里采摘了许多蔬菜,又去院里的木屋里割了块新鲜猪肉,并从木屋里的杆子上,取下一块挂着的上好熏肉。
做完这些,他便走进厨房,一个人开始忙活起来。
克里斯汀家里没有那种设置有咒印、以能量晶石中玄力供能的灶台,只有最原始的、烧柴火的简朴灶台。
艾瑞尔在以前的世界,过年回老家的时候倒是经常烧火,所以这种烧火的原始灶台对他来说很容易驾驭。
因此,艾瑞尔走进厨房,坐在灶台前方的小凳上,用低级火属性咒术,在灶台里生好了火。
克里斯汀将盘子里已经切好的新鲜猪肉倒在锅里,然后混搭着黄油和红椒碎,用勺子对它们不断进行翻炒。
辣椒混搭着炒肉的扑鼻香味在整个厨房萦绕,油渍在锅内沸腾,与肉片辣椒一起热烈的舞蹈。
而在炒肉发出的油渍溅射和灶台里木柴燃烧的声响之下,隐约可以听到克里斯汀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您告诉我,乔里斯亚,我哥哥乔里斯亚他,到底,到底是怎么死的?!”
克里斯汀尽力遏制住自己的悲伤,使得自己不至于流出太多眼泪。
他盯着正在朝灶台内添柴的艾瑞尔,由于悲痛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处处透露着急切和悲愤:
“哥哥自从妈妈病逝以后,就非常讨厌黑色。妈妈是在黑夜中被病魔杀死的,爸爸也是在傍晚中离开村庄,然后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奶奶说爸爸是因为太忙才不能经常回来,但是后来,我们渐渐的知道,他大概永远不会回来了。
哥哥时常在晚上出门,躺在外边的草地上仰望星空。他很喜欢星星,认为星星的闪烁就像妈妈在眨眼睛一般。
但是……但是他不喜欢星星周边一望无际的黑暗,哥哥说他很讨厌这一望无际、深沉厚重的黑。死寂压抑的黑带走了爸爸和妈妈,让他们再也回不来了。
所以,在那一天,在那个静谧深沉的夜里,在那片微风吹拂着的宽阔草地上,哥哥拿出我之前送给他的灰黑色钱袋。
他将它举起来,轻轻放在广阔深远的星空背景之下说:
你看啊,克里斯汀,它的颜色和星星旁边的黑暗多么契合,它们一样的漆黑、死寂、压抑,在我看起来毫无生机了可言,就像一个拿着巨大镰刀、令人恐惧得快要窒息的死神。
虽然你当时将它送给我,我也收下了它。可是在往后,我大抵上是一次也不会用它的。若是有一天我用这个灰黑色的钱袋装着我的钱,那么就证明……我大概是已经死了。
我当时本以为哥哥在开玩笑,可是当我借助月光,隐约看到他无比认真的神情时,就知道他没有说笑。哥哥他在那天,早已经不喜欢他自己曾经觉得,优雅而深远的黑色了。
而我从那天起,也开始仔细注意哥哥的穿着——他的确很少穿带有黑色的服饰。也从来不会用我送给他的,那个灰黑色钱袋装钱。 www.uukanshu.com现在哥哥用它装着钱,还将它送回家,就证明……就证明哥哥他肯定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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