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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彻和追回到府邸后,大概过了十多分钟,先前在城外有过一面之缘的“老翁”也满身浴血归来了。
将身上染血的铠甲脱去、摘掉戴着的狰狞老者面具后,显露出的是一名蓬头乱发、络腮胡须、面容沧桑的中年男人面孔,真人看上去也没那么苍老,最多五十岁左右。
这个中年男人,便是追的师父、稻叶众之首,据说其真名早已舍弃、无人知晓,如今被唤作“老翁”,芦苇之地凶名显赫、斩人无数的大剑豪。
“很抱歉,师父,弟子这次外出依然一无所获,连师弟也……”
在与老翁见面的第一刻,追便向其汇报外出探索的情况,此行他和师弟旭向东边行进了6里路,抵达“柒曜国”废墟,没有找到任何有关诅咒源头的线索,因携带的化尸水即将耗空,不得已返程,半途遭遇尸鬼武士群,旭不幸战死,仅有他孤身一人死里逃生,因为他肩负带回消息的使命,两人中至少得有一人活下来才行。
“是吗……旭没能回来啊。”
听闻徒弟死在外界,老翁的语气十分平淡,透露出一丝疲惫,仿佛早已习惯、看透尘世,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让他的心灵产生动摇。
“请节哀,师父,师弟是为掩护我才断后牺牲,他挥刀奋战到了最后一刻,未曾退却半步。”
“好,武士当不畏死亡、视死如归,这才是我的徒弟。”
老翁释然点了点头,随之将目光投向林彻,原本淡漠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浑身散发肃杀气息,让人感到背脊发凉。
这是……杀气么?
得杀过多少人才能拥有这般恐怖的杀气?
好在,下马威只是一瞬,见林彻并没有因此颤栗,老翁似乎很满意,当即收敛杀气,施以待客之道。
“抱歉试探了你一番,我对雾海之外的异邦人并无偏见,但心怀歹意者在我面前往往无所遁形。”
雾海之外,林彻已是第二次听到这四个字,这片土地的异邦人似乎并不止自己,武士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师父,林彻阁下在武道方面的天赋远高于我,他本人也希望拜入您门下,若能得您悉心栽培,假以时日必将取代我成为稻叶众首席。”
“哦?能被你如此评价,看样子这位异邦人着实不容小觑。”
老翁被徒弟追的话语勾起了一丝兴趣,要知道能成为首席高徒的追已是千中无一的天才,能够取代其成为首席的,或许是万中无一。
“告诉我,年轻人,你为何要拜我为师?为何要学习斩杀他人的刀术?”
“不是要斩人、而是斩尸鬼,为了能在这片尸鬼遍布的土地活得长久,毕竟,我看你们据守的这座城池资源似乎也十分有限,不会白白养着一个身份不明的异邦人吧?如果我不派上点用场,估计哪天就被赶出城外自生自灭了。”
林彻结合现状进行分析式答复,十分明白自己的位置,不管“老翁”将来会不会发狂,至少现在是正常的,拜他为师没有任何问题。
“为了保护自己的性命而拔刀么?很诚实的答案,不止如此,你还想接替旭的位置成为稻叶众第十人?”
“嗯,稻叶众就是要定期外出探索的先遣者对吧?为了找寻破除‘不死诅咒’的方法,我拥有的特殊力量或许能成为至关重要的助力。”
“特殊的力量?”
老翁好奇问道,是什么样的力量才足以被称作至关重要。
“初步阶段就是能直接消灭尸鬼,不需要用上‘化尸水’,所以需要高超的刀术作基础,才能与尸鬼武士交手,至于其他特性,暂时还没有合适的施展契机,我用说的你恐怕也不会信。”
林彻想了想,简单概括道,毕竟噬魂者的技能非常玄乎,连他自己目前都只用过“魂殇”,其他的“噬魂”、“融合”、“分解”都是需要吸收到灵魂作为前提条件,尸鬼可没有灵魂。
“消灭尸鬼的力量吗?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可否让我见识一下?”
“当然可以。”
林彻点头答应,将腰间打刀拔出鞘,激活“魂殇”技能,使得刀身之上缠绕肉眼可见的暗紫色焰芒。
“这個,就是能杀死尸鬼的紫焰,但现在没有尸鬼当参考物,无法展示效果。”
“师父,弟子可以证明,林彻阁下裹挟紫焰的斩击确实能够完全杀死尸鬼,令其灰飞烟灭、不再复生。”
追适时从旁作证道,他对于林彻十分看好,希望这名拥有特殊力量、武道天赋也极高的异邦人日后能够成为并肩作战的同僚。
“既然我的徒弟觉得伱可以信任,那么我也相信你好了,但有一点务必牢记在心,当你做出背叛同门的举动,我会亲手将你斩杀。”
“可以,没问题。”
林彻点了点头,不以为然道,他可做不出有违道义的卑劣之事, 若真做了那种事也活该被清理门户。
至此,在成功得到稻叶众之首“老翁”的接纳后,林彻也算是临时具备了住在稻叶宅邸的资格。
他住的是“旭”的寝室,有棉质被褥与地铺,晚餐享用了热呼的大米饭、青菜和烧酒,在这犹如末世的旧时代已经属于贵族待遇。
至于为什么没有肉类食物,林彻隐隐想到一个不好的猜测,所以识趣地没有问。
酒足饭饱之后,林彻满意地直接大字型躺倒在榻榻米上,望着陌生的天花板,心中感慨万千……
直到现在,还是有些分不清这一切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自己竟然来到了一个陌生异邦世界,必须得破除“不死诅咒”才算是完成主线任务,否则恐怕得一辈子在这尸鬼遍布的世界生活,无法回归轮回战境的“主星”。
叩叩——
“林彻阁下,用餐完毕了吗?千榊大人召见你,由我来带你前去天守阁。”
当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追的声音也随之传来,其高大影子被烛火的光亮映照在推拉门后方。
“千榊大人?是城主么?”
考虑到对方能居住在天守阁,林彻猜想这位千榊大人应该是满樱城的现任统治者。
“是的,千榊大人是我等稻叶众效忠的主君,亦是全城子民都信奉的现世神祇。”
“神祇?有点意思……既然神要见我,那我可不能让他久等了。”
对于那位尚未见面的满樱城主,林彻表现出了浓厚兴趣,十分好奇对方究竟为何被称作“现世神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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