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1)

夕阳余晖，北风轻巧袭来，屋前庭边上的狗尾巴草瑟瑟发抖。乌云静谧地靠近山峦，微暗的余晖洒在屋顶和水平阳台上。屋子是五六间连成一排坐立在小道两边。屋子前半截二楼有个房子，后半截二楼则是水泥平台。二楼的房间都留了个木门。这则成了二楼阳台了，五六家的阳台是连成片的，没有围墙遮挡，约莫二十来米长。屋子后门是块菜地，简单的小土堆被这家妈妈翻新了下种上了点小青菜。每日清晨浇点小男孩天然的童子尿勾兑的肥，菜芽正卯劲地生长着，给这家生活上减轻了点负担。在向外边出去就是家家户户的田野了。现在正是金秋时节稻子硕果累累，在这黑色微透月光的夜里跟着北风摇摆。这一亩接着一亩的田地从道路旁的小河沟一直延伸到对面的大马路上足有百米，从后门直到对面的前庭也足有百米之距。村里的房屋皆是二层，只是有的后半截是起了屋子，有的是无围墙的阳台，当然每间的前庭挨着也是无墙的露台。在这五六间为一排的边缘才起了二三十公分的矮墙，墙顶上各留了个插木杆的洞，是为了支晾衣绳用的。经过风吹日晒木杆子早就腐败不堪，生了黑斑。不知是哪里扯来的电线用来做晾衣绳也是皮褪芯黑。日常起居都在这二十来米长，十余米宽的空间里活动哩。小男孩家刚好是所有排屋子的最后一排，所以后面对着田野，前庭对着别家的后门。田野挨的近，眼里尽是广袤的星空。繁星点缀，云层叠茂，风卷草急，山埃交错，尽收眼中。田野的左右边界小河沟这头还是田野，大马路那头是两座山丘，一座三十余米高，一座十余米高，当中有条蜿蜒小道通向乡里的大河处，通向村里唯一的幼儿园、小学、中学。自然这条路平日里人流熙攘，但到了夜里就静谧阴森。这路是从两座山丘中间交界处扣出来的路，所以阴风阵阵，到了夜里学校这边又没有通电异常漆黑。三十余米高的山丘上有座庙，当地村民把这山丘称为山子顶。上山的台阶形成六十度的斜角，让登山异常的辛苦。半山腰接着山梯有座四角的亭子，再往上开始有建筑了，房子前种着一棵桃树，是山上道士种的。山顶一边是个大阳台，接着一个大阳台，底下是寺庙，里面供着各类菩萨，也说不去名来，村里人从戏文里听来说是十八罗汉。山顶的另一边有条琉璃瓦走廊，廊里有个水池，四周围着四大金刚，个个面目狰狞，凶神恶煞。在山上可以看到小学的黄泥沙操场。操场斜尽头有一座戏台，这里成了学生们下课嬉戏的地方。台子一边放着一座四大天王之一，右手持剑举过头顶，左手放在身后单握一把锏，瞪着双眼，身披金甲，披拂仙带，神憎鬼厌。可在小学生的心中他们却成为了一个随意攀爬戏耍的泥像玩具。舞台的台面木板上的红漆早已褪了色，一个屋瓦棚子遮不住早晚的风吹日晒。这舞台正对面还有瓦顶长屋里面放着几尊菩萨。看是这学校是刚在庙宇里起来的，操场的边上做了围栏，里面是间幼儿园，墙壁刷上了半截蓝半截红半截绿。四五间教室连成一片，最后边是这里的厕所，所以学生共用。

这天傍晚，来一个陌生人。陌生人是来催促小男孩妈妈能快点做完交代的纺棉。小男孩妈妈着急地说：“你看我一个人，我已经每晚都干的很晚了。”这位老板委婉地希望能在快点。小男孩妈妈说：“你这个月的工钱都没付给我。”老板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表示你先完成全部纺棉，我一次性给你。二人因为这个问题一直在争执。

村里的陈正民警是专门为了孩子矛盾的事而来的，身边还带了个小女孩。

小男孩妈妈一脸焦虑对着民警说：“小孩子调皮！我会多管管他的。”

民警严肃地回答：“你看多危险呀！小孩调皮可以理解，但大人要多管管呀，幸好没什么大事。你也不用太过于担心，我这是例行公事过来看一趟你们两家的情况。他们家现在还在生气呀！”

小男孩妈妈畏缩地说：“我们一定赔，你看能缓些时间。”转头看了下老板。

民警也瞧了下眼前的男人说：“这位是？你老公嘛？”

老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小男孩妈妈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是我的雇主，我帮他纺棉的。”

民警继续道：“看着眼生，不是村里的吧？”

老板微笑的说：“对，是隔壁村子的。”

看来不是民警管辖的地段，民警老练地说：“不常来这边吧？”

老板连连点头，“现在招工难，这是别人介绍我这边有工人，所以才安排了。”笑嘻嘻的补充道：“生意不好做！”

民警不屑的说：“不是吧！今年大家可都发财了，不象我们吃公家饭的，还是紧衣缩食。”

老板连连摆手：“那有，那有。还是你们好，没有压力。我可都愁死了，底下一堆工人要养。这今天不是还是赶大老远老看看这边情况如何。已经跑了七八家了，还有几家要走呀！”

民警听着，低了下头，松了松警帽。

小男孩妈妈见这个空档插了进话来：“昆哥，你看我现在不容易，一个人带着孩子，特别难，你能帮帮忙，早点给我工钱。”

老板一听，脸色难看起来：“你看你这家是最远的，我每次给你们送棉，你一个人动作也慢，我真的成本都快亏了。”

老板瞧了眼民警，民警身子向边上斜了斜，没有打算插话。老板继续说：“真的我也难，你要是真等不了，我只能和你结算了。”

小男孩妈妈瞧见老板说了这样的话，低头不语。民警见状接话解围：“大家都不容易，相互理解下。你等等，你抓点紧。”

这时民警的呼呼机响起来了，他带着小女孩向零售小店赶去。剩下小男孩妈妈和老板二人。

老板轻声地说：“你也别急，在等几天。”

小男孩妈妈一脸委屈，低着头回答：“好。”背过身去，擦了擦刚要落下的泪水。

老板见状面露难色，“我尽快给你就是了。”说了些客套话，匆匆赶往下一家了。

民警带着小女孩突然回到了小男孩家中，想把小女孩先放在这里儿，自己要赶去镇上局里，不方便带着；本来是带她来寻家里人的，谁知临时有事。民警把小女孩往小男孩妈妈身边牵去，还没等她做决定，就和她握手表示感谢。

这一时突兀的让小男孩的妈妈不知所措，还没回答就看着民警转身出门去了。小女孩平静地望着眼前的女子，又回过头看向消失在门边的民警，不自觉的抽泣起来，泪珠不停的掉落。小男孩的妈妈低头看见小女孩哭泣了，赶忙把他抱起哄。小女孩这时哭的更大声了。小男孩妈妈不停的轻怕她的后背。

民警已上了开过来的警车，前往了镇上的警察局。民警他是负责村里的治安，一般常驻在村里的派出所，镇上一年也去不了几次。今天破天荒的找他过去，还派了车来接他，心想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心里正惴惴不安。车子在土泥路上一阵颠簸，车速不是很快，但还是带起了风把一旁的野草吹的摇摆。开了一段不好走的小路后，终于上了大路上。车速也提了起来，半个小时就到了镇上局里。

车上下来，三个人一直向局内走去。白色铁门敞开着，两边柱子上挂着两块竖牌匾，上写着“廉洁奉公为人民服务，执法严谨为天地立证”，牌匾中央挂着某镇公安局的金漆大字。进了门，一个红漆木台上写着询问处的字样，背后的墙上提着“为人民服务”的毛笔字做的铜制字体， 落款处写着“毛泽东”。拐弯进去是局子里的大厅，有点暗，已然是开了灯的。正对面有三个窗口，上头写着登记处，深蓝色玻璃窗外面被铁质网格栅栏保护的只够伸手递交文件的缝隙，里面的三个窗口警务人员已经下班。深蓝色玻璃关了死死的，他们三人穿过大厅中央向，村里的民警陈正向登记处窗口望望心里生出一丝凉意和敬畏。随后三人进了侧边上的一个房间里。一位额头刻着三道深浅不一的皱纹，眼袋下垂，面容整洁，穿着一身警服的中年男子对着三人示意：“来了。可算来了。”年轻的陈正向局长问好，局长示意他们坐下，开口道：“今天接到县里来的电话，一个案子，你们村的。”局长在房间来回踱步，扬着眉毛讲述着上级的指派：“是BJ公安局下发的。”说到这里时局长清了清喉咙，陈正这时还有点糊涂，心想：“小女孩的事情还没着落呐！”正想对局长说，局长还没等陈正开口，一把把他按住，自顾自地继续说：“陈之尚认识吗？”陈正摇了摇头。局长继续道：“他在BJ被人仙人跳了，BJ市公安局接到群众举报；”局长从桌头拿起传真来的文件递给了陈正。局长露出惬意的笑容，陈正也被这种情绪影响。局长继续说：“当时女子老公跟那个陈之尚勒索一千元，陈之尚心疼舍不得给，于是二人打起来了，服务员听到动静后报了警，索性没什么事。BJ方面审讯他是我们这边的人，刚搬到你们村。小陈，你等下去他们家核对下，说明下，让家属在文件上签个字。”陈正接过文件起身往回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