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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主回头瞥了宋佳清一眼,懒散地说:“你问这干啥?”
宋佳清笑了笑,“我该怎么称呼你?”
“柳善兵。”
“原来如此。”
“坪尧村的人大部分都姓柳,我……”
“柳大龙的资料,我已经掌握了。所以,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一个村里沾亲的兄弟。”
柳善兵属实没想到,自己四十来岁的人,竟然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儿套走了话!懊恼的同时,又忍不住好奇和担忧,“你到底是哪个单位的啊?妇联的吗?”
“司法局。”宋佳清直言道。
柳善兵长呼一口气,用力拍了拍方向盘,感慨道:“我的个天,李竹芳还真有能耐啊,先闹村委,再闹派出所,然后是妇联,现在连司法局都惊动了!”
“看来柳大龙长期家暴李竹芳的事情,你们村里人全都知道?”宋佳清沉了沉目。
柳善兵脱口道:“自家男人打自家的老婆,也不算什么吧?自古以来不都这样吗?”
“如果不算什么,我现在干嘛要去坪尧村?”宋佳清皱眉,面容愈发严肃,“在我国家庭暴力是可以入刑的!”
柳善兵被怼的再不敢回嘴。
宋佳清趁机规劝道,“如果你亲眼见过柳大龙对李竹芳施暴,我希望你能站出来作证……”
“没,没有,我没见过,我作不了证!”柳善兵匆忙打断。
宋佳清没有再继续。
既是同村,又是亲戚,碍于情面不肯当证人,也是正常的。看来,她得从李竹芳身边的人调查取证了。
不过,柳善兵是个有职业道德的人,入村之后,竟然真的把宋佳清送到了通往李竹芳家的山路脚下。
“沿着那道土坡上去,再拐两个弯儿,大门口有鸡笼和玉米架的那家就是了。”
柳善兵指了路,就要开车走人,宋佳清灵机一动,道:“我呆会儿还要返回镇上,你给我留个电话吧,到时麻烦你再送我一趟。要是拼不满车,差几个人,我全包了。”
“这……”想赶紧逃离的柳善兵,看在挣钱的份儿上,没有直接拒绝,而是面露几分为难,“万一让柳大龙知道,我没法儿交待啊!”
宋佳清笑道:“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那行,趁现在四周没人,你赶紧去,回程的时候,你提前打电话,在电话里别叫我名字,然后往前走走,我在村口的电线杆下等你。”
“好。”
达成协议后,柳善兵驾车离开,速度快的跟逃难似的,生怕被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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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佳清步行爬坡了一百多米,终于周周转转的找到了受援人李竹芳的家。
大门虚掩,门外无人。
宋佳清扣动门环,扬声询问:“请问李竹芳在家吗?”
“谁呀?”
屋里传出一个粗犷凶恶的男音,“李竹芳不在,赶紧走!”
宋佳清把大门推开,声调提高了几度,“您好!我是市司法局法律援助中心的,我叫宋佳清。我是负责李竹芳女士家暴案的法援律师……”
屋门突然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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