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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看到甲丑年时，更是立时满头黑线!
“平沙落雁，是武侠小说中，屁股向后四脚朝天的那个招式吗？”
耳边又传来这番话，他直接给了许言个暴栗。
“哎哟，疼，师兄你怎么也打人？!”
季初哼道：“你师兄我再不学好，好歹也得了点基础，你呢？!”
“你连六十甲子有没有甲丑年竟都不知？单对单，双对双!”
“记起来了!记起来了!”
许言看着又想动手的季初，连忙急呼!
“师兄你也知道我志不在此，继承祖宗家业非我所愿啊……”
“我不管你以后想不想当道士，斋醮科仪和丹书墨箓且先不论，你必须把卜卦的底子打牢，以后保准你不吃亏。”
说不愿继承家业，其他师兄若是知道，非得套麻袋揍这小子不可!也就敢在他面前说这种话。
许言聪睿，知晓季师兄是个有真本事的人，从没听师兄要求他如何，今日这般，索性记在心里，以后多费心思学卜卦吧。
季初继续察看其他物品，之后用手托着那尊观音。
“你看这尊明代观音，落款大明成化年制，笔力不够，太塌太软，瓷胎表面浮光太亮，老化痕迹不过百年，线条僵硬……”
他有些话都很委婉了。
比如不过百年，可能就十年不到，瓷胎火气基本没消，至于仿的什么窑也不想多说了。
“最后这块古玉，是玉没错，但质地太低，用酸咬过，20块新币，不能再多了。”
这小子的眼光真的很差劲!
听到这里，许言的脸彻底垮了下来。
“你小子以后少做发财梦，能捡到漏的，这几百年间，别人早就差不多捡完了，你安心学占卜，以后放假有机会让你给李老当学徒。”
季初自己也是半罐水，不敢说能教他，只能让李老领他入门。
而且古董这个行业太过驳杂浩广，那些专家临到老都在不断学习，一辈子的光阴都砸在了里头。
要想达到一定水准，天赋异禀的也要五年往上!
其实季初有句话没讲。
整座万寿宫就是一块大藏宝地，犄角旮旯随便翻翻，都有几件货真价实的古董。可他明白，打死许言这小屁孩，也不敢在这上面动歪心思。
“才10岁出头的年纪，就开始玩古董了，你这个小财迷。”
说着，他骤然用胳膊肘从许言背后环过去，锁住其脖颈。
“咳咳……不小了，现在小孩……都早熟，咳咳……”许言被勾着脖子拖着往外走，脸霎时通红，差点喘不过气!
“师兄，这是……去哪？”
“你肚子不饿啊？”
“你不说……还好，一说我就饿了。”
许言没来得及把那些假古董收起来，也没必要。
“师兄，回去我就把它们砸了!”
“用不着，以后学问到家，再回头看看这些粗劣假货，也挺有意思的。”
“那就听你的，师兄，你说辨识古董有什么诀窍速成吗？
”诶——，师兄可别再打，我说的是那种比别人更快掌握，把眼睛练得更毒那种窍门。”
“有啊，哪天占卜入门了，我再考虑告诉你。”
季初把手默默放下，这小子一向偷奸耍滑，心里没个东西拴住他，他还真不一定会学卜卦。
两人这样一路走走停停，季初勾住许言的手也早就松开了，他们没去大家平时吃饭的斋堂，而是熟门熟路的来到了后面的伙房。
甫一进门，一股菜籽油混着猪油的油香味，直钻入两人鼻腔。
“高伯，今天饭菜好香，咸淡好不好啊？”
“那还用说，你伯伯我掌厨20年，咸淡凑不凑合，抓把烟子闻下就晓得了，都不用尝味道的。”
被许言叫高伯的那人，没像大家一样穿着道袍道冠，而是戴着顶黑帽， 常年被熏得面糙眼黑，正站在灶前忙里忙外，头也不回，自鸣得意的答道。
季初从来分不清他是饭头菜头还是什么火头，随许言称呼高伯最恰当。
而真正管斋馐厨事的是都厨，具体庶务是不怎么做的。
他随后看向灶台上切好正待下锅的鸡肉鸭肉，油黄油黄的，一看就是家养的。
万寿宫不忌荤素，却亦有四肉吃不得，即牛狗鸿雁乌鱼，五辛不能沾，葱韭蒜等。
他虽情况特殊，却也不敢当庭广众之下吃这些，最多是嘴馋了，去外面下馆子点这些禁菜。
想到此，肚子愈发饿了，与许言对视一眼，瞧中了一盘毛豆炒肉，趁高伯不注意，先后拈着几颗毛豆塞进嘴里。
“真鲜真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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