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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尔愈发迫切的想搞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万幸的是在街角就有一个报纸摊正在向路过的行人们吆喝着今日的头条新闻。
西弗尔从衣兜里抓出所有的纸币,仔细的摊开来数了数,一共是12金元,3银元外加5分,按理说既然有这种小面额的纸币,买份报纸应该是足够了,但西弗尔还是谨慎的先找了一家面包店看了看招牌上的价格。
“新鲜面包:一磅七银元……”西弗尔默默在心中盘算了一下银元的购买力,心中大概有了数。
不过吝啬成性的他也没打算贯彻来都来了的规矩,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面包店,在面包店老板娘的白眼之中直奔街角的报刊亭而去。
而在接近报纸摊的时候,西弗尔依然谨慎的放慢了脚步,看着自己前面的下班人以2银元的价格买了一份报纸后,这才放心的走上前去。
“这位先生,来一份今天的报纸吧!”
一个报童眼见西弗尔走近,立刻窜上来笑嘻嘻的推销起了自己手上的报纸。
西弗尔瞟了一眼报童手里拿着的那份报纸,头版头条上印着一张大号的照片,上面的女人穿着华贵但是衣衫不整,正扶着一堵墙狂吐不止,一看就是狗仔队拍下的花边新闻。
西弗尔需要的当然不是这样的娱乐新闻,于是他给了报童一个毫无兴趣的眼神,报童倒也机灵,直接把报纸往腋下一夹,拉着西弗尔就到报摊面前一一介绍了起来。
“先生您是想看点什么?最近的热点信息,赛马,金融还是政治?”报童非常热情的逐个讲解起了各路报纸主打的都是哪个方面的新闻,西弗尔保持着一张冷脸用心的听着,了解的差不多了之后点了点头,随意的问了一句:“有没有弗兰肯斯坦报社的?”
“啊,您是说连载着那部《预言之书》的弗兰肯斯坦报吗?!它最近在雾城非常流行呢!我也很爱看!”
“啊......哦,就是那个,给我来一份吧,”西弗尔点了点头,“还有,你们这里有地图吗?”
“地图?”报童明显一愣,但还是回答道,“是的,我们这里有,您需要的是区域地图还是雾城地图?”
“......雾城地图,和报纸一并结账。”西弗尔犹豫了一下说道。
他并不确定所谓的区域地图究竟是指什么,而且刚才这个报童也提到了雾城这个词语,应该就是这座城市的名字。
为了避免露出马脚,西弗尔依旧选择了用已有的信息来打探情报。
报童手脚麻利的将报纸和地图折起来,用一张油纸包裹好后拿到了西弗尔的面前。
“您的地图和报纸都包好了!一共1金元3分,先生!”
西弗尔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了两张1金元的纸币:“找钱。”
报童接过这2金元,转身回到报纸摊上捧出一个生了锈的铁盒子,熟练的在里面翻找出了几张纸币,递给了西弗尔。
“这是找您的9银元加7分,先生!”
西弗尔接下纸币,看来这个货币的换算方式是1金元等于10银元,1银元又等于10分,简单易懂的10进制换算法。
西弗尔曾经听说过一种令人发指的8进制和12进制混着来的货币换算体系,足以让任何一次找零钱的行为变成让人血压升高的头脑风暴。
好在这边的货币体系还算正常,西弗尔不禁在心中感谢起了本地可能存在的财神爷。
而为了确保自己的估算正确,他又对着报童故意露出了一副惊讶的样子:“算零钱的速度很快啊,孩子,我再考考你,3金元加5银元等于多少分?”
报童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先生,这未免也太简单了,答案是35分。”
“很好,”西弗尔高兴的说道,又抽出一张1银元递给了他,“这小费你自己留着买点东西吧。”
报童接过这一张纸币,高兴的脸颊绯红:“谢谢您,好心的先生!”
西弗尔只是摆了摆手,便拿着油纸包裹转身离去,刻意控制着用惯常的懒散步伐走回公寓。
这段路走的西弗尔堪称是煎熬,当他走回公寓门口,掏出钥匙打开大门,在将门合上的那一刻,他终于长出一口气,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完成了这件事。
此时西弗尔一刻也不敢耽误,直接将油纸用力撕开取出里面的地图和报纸,将它们平摊在了地上,皱着眉头仔细查看了起来。
整张地图显示的与其说是城市不如说是国家,大大小小的分区们毫无规则的挤在一起,像是有人将纸张随意撕成碎片而又重新拼凑起来,从而构成了城市的粗劣样貌。
“哪有这样规划城市分区的?这里的市政府要么是疯了,要么就是根本没有管事的......”
西弗尔只是看着这张地图就已经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他干脆不去管那些杂乱的线条,转而看起了标注着的各个地区的名称。
整张地图的最上方用这加粗的字体写着“迷雾之城”几个词语,看来这就是那个报童嘴里所说的雾城的全称,也是自己所在地方,西弗尔想到,但有没有什么办法找到这里具体在哪个区域?
“辛维尔街,辛维尔街......”西弗尔喃喃自语着在信件上找到的地址,却发现这张地图上压根就没有细致到街道的标注,每个分区只是堪堪标注出了一些地标性的建筑,从尺度上来看已经是没办法再把街道也写上去了。
西弗尔有些无奈的将目光转向了今天的报纸,弗兰肯斯坦报上的内容可以说是名副其实,新闻版面上刊登的几乎全都是一些作家的近期动向,附带着几个十分尖锐但看两眼就发现只不过是博人眼球的废话评论,翻到第二页,密密麻麻的版块全都是连载中的奇幻小说,其中占据了最大篇幅的便是那个报童曾提到的《预言之书》,作者则是......
“冯.西弗尔......”
看见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如此被看重的小说下面,西弗尔的心中可说是五味陈杂,作为一名作家能看到自己的作品被众多人所喜爱自然会感到高兴,但拥有名气对现在的他而言反而是不利的因素,甚至在报纸上都没想着用个笔名,直接就把名字给登上去了。
越是思考,西弗尔就越是感觉头大,不论自己是个多么阴暗孤僻的作家,只要被扔在聚光灯之下几乎就一定会被人发现异常,虽然他也不知道迷雾之城对穿越者的态度会是怎样,但总不能去赌这里的人会主动帮助他返回原来的世界,毕竟他的运气一向就不怎么好。
西弗尔又开始在报纸上翻找起来,可一张全是刊登着奇幻小说的报纸几乎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让他不由得再次叹了口气,感叹人生之多艰。
直到这时候西弗尔才想起来,他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自己”所写的这部小说的内容,正好也没别的事情干,索性看一眼。
于是西弗尔带着些许忐忑把报纸翻了回来,同时祈祷着这部小说不要写的太好导致自己续不上从而烂尾,那可就是丢人丢大发了。
“我曾于书本上读到过这样一句话,‘预言不过是对人类内心的一种推测。’。尽管我已记不清是在哪一本著作上了解到了这句话,但现在的我可以肯定的去反驳这一看似科学的论断。真正的预言并非蛊惑人心的粗浅理论,而是能将现实引导至那唯一终点的可怖力量。”
“那是第61个1960年的一个中午,我照常在自己的公寓中被饥饿感叫醒,准备迎接又一个将我折磨到精疲力尽的一天。”
“可当我还没有完全摆脱过度睡眠所带来的迷糊的感觉时,大门处便响起了一阵沉缓而有力的敲门声,回想起来,那应该是引我堕入这场迷梦的开始。”
“我知道那并不是信使所带来的声音,因为我的财力并不足以负担信件的上门服务;那也并不是我的房东所惯常使用的激烈的敲门声,因为我已在两个月前用一笔钱从他手中买下了这栋无人愿意问津的房屋。”
“我那尚不清醒的大脑所能做出的推断也仅止于此,于是我决定用眼睛去探明究竟是什么人会上门拜访我这样一个不愿社交的人。”
正当此时,一阵缓慢的敲门声将西弗尔的神绪从报纸上拉了回来,他有些奇怪的望向门口,那敲门声再次响起,那声音竟正如《预言之书》上写到的一样沉缓而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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