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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芋在快到家时,把他扔在身后自己一人飞快地往家跑去。齐晓天在后一阵无语。你倒是告诉一下自己怎么走呀!自己先跑了这算怎么回事。
没办法只好跟着她跑去的方向慢慢往前走,他坚信,如果家里人知道他活着回来了。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前来迎接他,因此他也不需要走快了。
果然,几分钟后,前方出现了一大批人群,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几个人眼含热泪,尤其是一个小脚老太太,更是挪动着不灵活的小脚边跑边喊;“我大孙子在哪!我大孙子在哪了!快来让奶奶看看。”
这一刻晓天眼中的泪再也止不住了,他也哭着跑上前,一把抱住老人说;“奶奶,我在这了!我没事。”
老人从他怀里挣出来,举起手在他身上拍打着,边打边哭说;“孙儿呀!奶奶都快急死了,这几天你妈眼睛都快哭瞎了,你跑哪去了,怎么才回来。再不回来这一家子都别活了。”
围观的邻居和众人都被这场面感染,在一旁偷偷抹泪。他看见一个中年妇女个子不高,气质出众相貌清秀,在一旁紧紧盯着他看,眼里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流着。
知道这应该是原主的母亲,以后自己的亲娘了。晓天冲着她喊了一声“妈”母亲就捂住脸哇地一声痛哭起来,这一下周围的人都开始跟着哭,有人赶紧劝说;“这不活着回来了吗,天大的好事怎么都哭上了!王厂长快别哭了,孩子丢了七八天了也瘦了,赶紧回家给孩子弄点好吃的补一补。”
这句话效果极大,母亲和奶奶以及众家人亲朋都收住了眼泪,赶紧过来拉着她往家走,这时姐姐突然说;“老弟,你这身衣服哪来的?”
晓天知道一定会有人注意到他这套衣服,赶紧说;“我在山里六七天,衣服都撕破了,这是遇见一个好心人看我穿的破烂给我的。”
二哥三哥这时也注意到了,赶紧说;“什么人真大方,这么好的衣服说送人就送人了!你也没问他叫什么名字,住哪?以后有时间去谢谢人家。”
“问了,他说他叫雷峰,我知道他是不肯告诉我姓名。”
大伙你一嘴我一嘴都说,这是一个好人。奶奶双手合十说:“好人呀!菩萨保佑。”
众人一边说一边往家走,不大功夫就拐进了一排平房前,沿途路过的人家都出来和他打招呼,亲切对他问这问那,这一路也走了将近一小时才到家。
到了家门口,他才仔细观察这个今后就属于自己的家。齐家住的是一排公房最东头的一套,是一套一室一厨的屋子,所有面积加起来恐怕也不足四十平米。
应该是很多家都住不开,他过来时看见家家都在屋前院子里都加盖了房子。他家则是因为把大山,干脆直接在房头山墙外借出三间屋子。
原来的公房改成两间卧室,那间厨房改成的卧室,是大姐和小妹居住。原来的卧室父母居住。新接出的三间屋子,最东头一间是他们哥四个居住,挨着他们卧室是奶奶居住的地方,中间那间做了厨房。
怕冬天冷,屋里砌了火墙,他们哥四个的卧室开了单独一扇房门出入,而其它几间屋子都走一个门。
他不明白为什么要给他们哥几个的屋子单独开门,后来想可能是嫌他们太闹腾了,进进出出影响一家人休息,才把他们分开的。
这也不错,不用时时被父母监控行动受限,今年二哥、三哥高考,而他作为最小的儿子,在家一直受父母的宠爱,有些无法无天,出门也喜欢惹事。父亲警告他不准打扰二哥三哥备考。同时严厉地对他说,别看与他说话总是笑,但笑官打死人。
他们居住的公房是一排六家,一共两排一组十二家,在六家中间有一条通往上一排公房的通道,在那有一个公用水龙头,供给十二家的日常用水。
由于大哥不在家,二哥三哥备考,所以家里挑水的工作就落在他肩上,为这事原主经常对二哥三哥叫板,说如果他俩考不上大学,以后天天在家挑水。
记得当时二哥说;“无知。”
他急了上去一拳把二哥鼻子打出血了,看着二哥一边捂住鼻子一边哭,他却在一旁哈哈大笑。见他笑二哥说了一句经典的话;“有知的哭,无知的笑。”
他则说;“我就愿意做一个无知但天天笑的人,气死你!”
那一次他算是把家里人惹急了,二哥三哥父亲大姐,对他进行了群殴。把他打得第二天学都没上。因此父亲才警告他以后再敢动手偷袭哥哥,就继续全家教训他。
后来还是奶奶把父亲骂了一顿,才没有继续对他混合群打。他也消停了几天。想起这些原主的往事,齐晓天暗自好笑,原主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家里人面前露出破绽,还是继续做混蛋。见他回来了,一家人也都雨过天晴。
原主的学校这期间公安就长期住校,而原主在初中毕业后没有考上高中,又取消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政策,让他这个一直想去农村大有作为一把的五好青年,成了待业人员。
因此当地政府考虑再三,联系社会各方企业,决定把那些已经毕业,又不能考学闲散在社会的学生,再聚笼回学校。办两所职业高中。
一共组建了四十个土建班,后来也只有这批学生被分配到各地搞建筑去了,另外建了五个厨师班,两个电工班,两个钳工班,十个地采班【进矿挖煤的】。
而原主还不错考入了钳工班,当时老师还忽悠他说;“车、钳、铆、锻、焊。钳工是所有技术工种中,排名第二的,让他好好学习,以后成为钳工大拿,一个月可以拿到四十元工资。”
原主也是信心满满,父亲为了支持他学习,给他买了全套的机械制图工具和书籍,一共花了五十多元,把家里其他兄弟姐妹嫉妒的,全对他放狠话,如果学不好,必须把钱连本带利还回来。
那一段时间,他确实学的很好,制图在班里经常被老师夸奖表扬,直到后来出了一件事,才让他又故态萌生,开始耍混了。
原来他初中还有快一个月毕业时,当时他的班主任对他苦口婆心说;“齐晓天,你在这也学不下去。不如我给你放假,你回家待着,也没人管你随便玩,到时候我直接把毕业证给你,省的咱俩在这相看两厌!”
原主一想也是,与其在这天天熬时间,还不如回家自在。他就在全班同学羡慕嫉妒的目光注视下,回家去了。过了一段时间家里人问他为什么不去上学了,他把老师的原话对家里人说了。
感觉这孩子以后也就这样了,不上学在家帮着干点活也行,因此就再也不管它。原主也落得清闲自在,天天睡觉睡到自然醒,吃饱喝足不是出去惹事,就是去大山里抓蛇、逮刺猬,再不就去弄张大网网雀。
家里也经常能吃到他弄回来的蛇肉麻雀肉,这一段时间尽管社会很乱,但他却是一直玩自己喜欢的事,没有出去惹事。
考上职业高中后,原来学校发初中毕业证,他去找初中班主任要毕业证,初中老师却一脸不耐烦地说;“你没来考试,哪来的毕业证!”
“不你让我回家等着吗?说到时候你直接给我毕业证,怎么耍老子!'
老师见他瞪眼睛,又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那你也要来考试呀,哪怕你一道题不答,只要写上你的名字就行,我也可以给你毕业证,现在你连卷纸都没有,我怎么给你变出毕业证!”
晓天知道自己被他耍了,也没说话就走了。此后一天他站在校门口的桥上,因为职业高中与正式高中是校门对校门,中间隔着一条河,上面架了一座铁桥。而他的初中老师,每天上班都要走他们职高这面的路,过这座铁桥进入对面的学校。
初中老师是近视眼,骑车子过来时,并没看清他是谁,所以当他走近时,晓天上去一脚,把初中老师连人带车踹进了河里。那个老师在河里爬起来,扶正眼镜仔细看了看他,没说话扛起自行车,从河里躺到对岸爬上去进校了。
而这一幕恰巧被他现在的职高班主任看见,找人问了一下,知道被踹进河里的是齐晓天初中班主任,心里一阵寒战,从此看他就打心眼里讨厌他了。
一开始晓天不明白为什么,以前对自己不错的老师,忽然就变脸了。后来在打听了其他老师后,才清楚事情的原委。
他没有后悔和不安,初中老师的行为非常恶劣,这是毁他的前程,因为社会企业招工和当兵,都需要初中以上的毕业证,没有毕业证基本上这个人就完了,后世的说法就是社死了。
而初中老师却忽悠他,在离毕业考试仅有一个月不到时回家闲逛,如果他说明了,齐晓天在考场照抄也没人敢管,这让齐晓天无法忍受。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他对学习也就不在乎了,职高班主任老师有时在课堂上,还对班里同学阴阳怪气地说;“现在的学生都是白眼狼,喂不熟的恶狼,一旦有机会就会反噬。”
齐晓天也不搭理他,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老子还就不学了,这次你敢不给老子毕业证,就弄残废你。
这是回家后的第二天,早上刚吃过饭,家里来了一个女孩子,个子挺高,相貌清秀端庄,一小脸上还有两个浅浅的梨窝。妈妈看见她来了,立刻就满脸笑容迎上去说:“芷婷来了,知道晓天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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