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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在这天刚去离婚的路上,还没出省城就闯入了那团神秘的类金属迷雾里,任由飘渺的灵魂穿越平行的世界。睁眼一看,我还在自己床上躺着,时间还是二月十四日凌晨,刚刚是不是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貌似有种规律可循,灵魂出窍的时间越是提前,在镜像世界里的苏醒就会离二月十四日这个节点越近,而且残留的记忆就会越清晰,就跟刚刚醒来记得梦里的一切。
这样推测的话,如果尽量把这个时间尽量往后推,是不是就能回到很久之前的那个世界?可是,回到很久之前以后,我还能对现在的记忆有这么清晰吗?
接下来我也不再强求会在某个时间将自己的灵魂飞升,任凭意外的随时来临。
听着歌,开着车,在终点站的前一站的匝道口,又出车祸了。我的车又是被一辆货车碾压,可想而知,我的血肉之躯零乱的散落在车里的旮旮旯旯。
这一回我是回到了前一天,二月十三日的下午,酒醉的我还在沙发里坐着就睡着了。
就当是宿醉后的一场梦吧,喝了一杯水,洗了个澡,给世界一个干干净净的自己。
天明后再次上路,车来人往,这是多么美好的世界!
像前妻吴茵说的那样,就连我的睡梦里都是张晓溦,而她只不过是一个陪我睡觉的女人,是为了生儿育女才把她娶回家的一个工具。也像洪雁骂的那样,这一生我经历了形形色色的女人,可谓是阅女无数,可在我的内心里,就只爱过张晓溦这一个女人。
晚上给自己下了一碗面,感觉到张晓溦那灿烂的笑容就在我的眼前,挥不掉抹不去。我总是习惯一个人呆着想她,想念当年她的欢笑,想她离开我之后会不会也能想我。想着她留下的短信,无声的呜咽一阵后,我决定要跟那个我爱了几辈子的梦中情人道一下别。
这个时间段,她应该跟她的家人在一起,享受着温馨的天伦之乐。可我真的想要把自己反反复复经历了几生几世的思念告诉她,就毫不犹豫地拨通了那个无数次翻出来看着,却没有拨出的号码。
“你好,晓溦,我是赵欣亮。”
借着尚未褪去的酒意,我颤抖的声音问候着在远在几百公里之外的那个女人。
听筒里她的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另一种异乡的口音,腔调还是那么熟悉,却能够感受到春夜里那浸入肌肤的寒意:
“你好啊,都这么晚了,你有啥子事吗?”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保存着她的手机号,却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会真的给她打个电话过去。蒋晓蓉在那年的同学会上给了我这个张晓溦的电话,可我知道,她的内心应该很平静,不该去搅扰她安宁幸福的生活。
在那年见过她一次之后,留给我的印象也是一副恬静安详的居家妇人模样,生活至少是达到了她的基本要求,所以那以后,我一直都没去打扰她。
“就是想听听你说话,晓溦,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了,不知道明天来临之后,我会是在哪个时间段里,在经历了突如其来的灾祸之后,就永久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这也太晚了,我们要睡觉了,有啥子话以后再说。”
听筒里她的声音有些着急,感觉不太耐烦。有些失望,可我还是礼貌地答道:
“那好,晚安。”
“晚安。”
她的声音显得很陌生,好像是另一个世界里传过来的,她不再是那个拉着我的手,就不愿意再放开的、单纯可爱的小姑娘了。
多年以来,我压抑住自己内心的那份冲动,一直都没有主动去打听她的行踪。黄卫东和蒋晓蓉们,那些了解我们俩之间当年倾心相爱事情的那些同学朋友们,都会有意无意地把与她相关的一切点滴信息传递给我,也不会顾及我内心的伤痛,和表现在面部的抽搐。
福薄缘浅,有缘相识,无缘相守,这就是宿命。
曾经轰轰烈烈的相爱,痛彻心扉的爱情铭刻在记忆的深处,下一个轮回里,我还能找到你的踪迹吗,张晓溦?
就在我应约前去跟洪雁离婚的路上,还在想着这段过去时光里遗落的爱情。恍恍惚惚之中,前方不远就是高速收费站的路口,正当我开始减速,左侧前方那团暗蓝色的怪物又出现了,感觉飞过来一个庞然大物。
我又一次消失在一个镜像世界里,每一次的消失都让我的孩子们失去了父亲,所谓的逝者已矣,生者会带着长长的悲伤继续自己的生活。
我不知道没有离成婚也获得了单身的洪雁会不会内心悲伤,会不会以未亡人的身份出现在我的葬礼上?更不知道我那年幼无知的巧巧,知不知道父亲的离去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我的强子已经成人,失去父亲的这事能对他以后的人生造成多大的影响?
醒来的时间是二月十二日的凌晨,对我来说,前一次的轮回不过就是这一生里刚刚苏醒的一个梦而已。
趁着这两天比较宽裕的时间里,我加班加点地抓紧着,把老板等待着的方案都提前做好了,只在忐忑不安中等待着二月十四日这一天的来临。
十三号的那天下午,我干脆就跟老板请了假,提早两个小时就下班了,开着车,一路上单曲循环反反复复地听着那首《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
每当我在夜里想起你的时候
不知道你在哪头
心里面有许多许多的爱与愁
不知是否是永远的伤口
当你扔下我一个人说走就走
其实我也知道你很难受
只是这个世界把你我分两头
割断情思与占有
想起你我相爱的时候
相见只能在电话里头
我真的好伤悲好难受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够在一起
偏偏换成了回忆
我带着你的照片
找到海角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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