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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么时候,巡查课堂的班主任老师已经站在了我们的身旁,饶有兴致的微笑着,看着我给张晓溦讲解题目。
我知道他的想法,不管是不是正当交往,男女生之间不能这样明目张胆的在当庭广众之下,就这么说笑。少年的逆反心理增加了对他的反感,讲题的声音逐步加大了,音调也提高了,就怕他听不清楚我们在说的是什么。
有几个胆子较大的同学竟然都跑过来围观着。等这一题讲完,老师就拍了拍我的肩膀:
“赵欣亮,你跟我出来一趟。”
仅仅是因为讲题大声的话,他不会找我出去谈话的,应该就是说和张晓溦耍朋友的事情。
就在二楼的平台上,关上教室门,他就苦口婆心的皱起眉头,讲着上次已经听到过的那些大道理:
“赵欣亮啊,我晓得你成绩好,不管你以后考了啥子大学,都请你不要忘记我今天给你说的这些话。第一,你是来这里补习的,目的就是明年考好,弥补一下今年没发挥好的遗憾;第二,我们这个班的同学大多数都是能够再进一步,努力一把,就能提高成绩,高考时就能够发挥自己应有的水平。所以,你们不要因为你们两个人自己的交往,影响了别人的学习;第三,我早就跟你讲过了,张晓溦的爸爸是我们学校的张老师,我没咋个说她,是要给张老师面子。大家都是同事,我也不想他以后下不了台来。如果你们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在学校里造成了不好的影响,那就请另寻高处,我说这些都是为你们好,以后你们就会明白的。”
回了教室,晓溦见到老师还是板着脸,也就没理会我。直到下了课,老师走了之后,她才叫住我,让我等着她,送她回教工宿舍去。
下楼后,我们并肩一起走着,穿过操场,进入教工宿舍前的花园里,她一下子紧紧地拉着我的手问道:
“欣亮,老师是说我和你的事了吗?”
“对,他警告我,让我远离你,别在学校造成更大的影响,免得你爸难堪。”
我简短截要地总结了老师苦心孤诣的说教,她一下子就放开了我,神色紧张不知所措的追问着:
“那你咋回答的?是不是答应了真的要跟我分开呢?”
“我没答应他啥子,也没否定他的话。”
我站在原地,凭着记忆整理着自己的思路,继续安慰着她:
“晓溦,不着急,我们既然都已经相爱了,哪个都不能阻挡我们以后在一起。你回去好好休息,别东想西想的。”
“那好吧,欣亮,亲亲我。”
她闭着眼睛仰起脸向我索着吻,我低着头轻轻的用嘴去碰了碰她的唇,小声告诫她:
“有人来了,你回去吧,晚安。”
“晚安,欣亮,那我进去了。”
她走到大门口的时候,还依依不舍的回头看了看我,才转身朝自己家走去。
回去躺在自己的床头,想着老师那番话。记忆里我是上完这学期才主动离开的,张晓溦也没能通过来年的预选,可她妈是在县城里做生意的,就回去帮她妈看生意。
我真的要改变一下后面所发生的事情,难得把自己的灵魂契合到这具年轻的身躯里。
既然已经真的和心爱的晓溦相遇了,那就可以改变一下我命运的轨迹,想着法以后怎么样跟张晓溦相处,才不至于跟她分开。这样想着想着,过了很久才渐渐睡去。
星期一上了半天课,吃完午饭,到宿舍里歇了半个小时。想着这周没有回家,生活费突然就感觉紧张起来,也没跟晓溦打招呼,骑着自己的自行车就往家里赶去。
刚翻过铁路,就看到前方有个娇小熟悉的身影,在公路上也骑着自行车往前赶着。
“晓溦,你咋也下午不上课了吗?”
我追上去就问着,她侧过头睁圆了大眼睛,惊讶地望着我:
“我去街上大浴室洗澡,身上都臭死了。你呢?”
“我回家去带两件加冷的厚衣服来,这天越来越冷了。”
我按着出发前想好的对母亲说的话,给她讲了回家的打算。
“你真要回家啊?我长这么大了,都还没去过游子桥。”
她的神情带着天真,仿佛一个小女孩般的,看着我傻笑着。
“要不,你现在就跟我去,一会儿回来赶晚饭就是了。”
我故意逗着她,她却歪着头满心欢喜的说着:
“那好啊。改天再洗澡就是了,要骑多久的车?”
“没多远,我平时也就只骑四十分钟左右吧,有你一起,最多要一个小时就到了。”
“你小看我哈,我骑车也很快的。”
“那行,有车来的时候,你就骑到我后面,别跟丢了哈。”
说实在话,第一次带着女孩回家去,心中还是十分忐忑。
路上她讲了她家的事,她也是家里的老二,上面是一个姐姐,已经结婚了。
我也说了我们家的事情,一下子就想到,可以把先她带去奶奶家里,让她在南街上等着我就行了。
奶奶很开心,拿出她平常舍不得的零食和奶糖来招待客人。看得出奶奶很喜欢晓溦,坐在堂屋里跟奶奶嘘寒问暖了一阵,想着还要回学校去赶晚饭,我就跟奶奶说,要回家去拿东西。
谁知张晓溦也站起身来跟奶奶告辞,不得已,我只好把她带到母亲的铺子上,介绍说她是我的同学,来游子桥找人的。
回家翻出了两件毛衣和哥哥留给我的军大衣,一并打了包,拿到铺子上绑在自行车后架上。跟母亲要了生活费,叫上晓溦,一起骑着车又往学校赶去。
算着回校的时间还早,中途我就带着她到一家乡村茶馆里喝茶休息。坐在一起跟她讲着自己的想法:
“我不想上学了,就是考上大学也没啥意思。”
我真觉得没意思,与其明年考上一所专科学校,毕业以后在单位上混日子,东奔西跑地四处飘零。不如自己现在就去闯一闯,先在这个千变万化的世界上立住了脚跟,才能长久地跟心爱的姑娘相守一生。
“欣亮,你说的是真的吗?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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