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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一次在调查所周墨不请自来,三人一番推理之后,虽然得出了逻辑闭环完美的结论,可天生心思敏感地马步一却认为一切太过完美的东西,都不免有些刻意。刻意就有可能并非真相,寻着这一丝疑虑,他觉得有必要跳出这个闭环,重新审视整件事儿。
虽然此前,他已经从周放的口中大略猜到了孙延兴案的真相,可周放的精神状态异于常人,他的口供只能当作线索来参考,而不能作为证据交给警方,更不可能以此为依据向法院提请重查重判,对于孙延兴案子的重启调查流程,马步一早已烂熟于胸,他明白即便周墨的态度有所缓和,警方重启调查的契机也远远没有来临。而庄云峰、周和祥隐瞒这件事多年,没有可能主动露出破绽,东窗事发,因此唯一的方法就是设法弄清楚其他几个孩子的死亡真相。而在这些人中,依旧留在官道镇居住的张家夫妇便成了揭开整件事的突破口。此前,顾芃芃已经接触过张家夫妇,虽然获得了一些线索,但在马步一看来还远远不够,他必须要亲自接触到他们,才能从中找到更多的破绽。
清晨时分,身着藏蓝色运动装,戴着淡灰色运动眼镜的马步一,跑步穿行过官道镇的主街上,一路观察着,很快阿张早点的招牌便映入了眼帘,马步一在早点铺的门口停下,只见店门紧锁,玻璃门上浮着一层薄薄的露水,一张微微发翘的A4纸贴在玻璃上,未粘牢的一角随着清晨的微风不住地晃动,纸上书写着:“家中有事,停业一月”八个大字。马步一用手搭了棚子透过玻璃门向内张望,只见膛口处的柴炭被胡乱地从灶膛里扒拉出来,上门的水痕还依稀可见,可见炭火灭掉的很匆忙,灶台边五层高的笼屉并未清洗,上面还残存着面粉,歪歪斜斜地码在一处;使用过的碗筷更是胡乱地扔在盥洗池中,一切都表明他们夫妇二人走得十分匆忙。
一个三十多岁的胖男人骑着电动车从他身边穿过,口中叼着香烟,他不住地打量着装扮时髦又十分脸生马步一,胖男人将电动车停在早点铺隔壁,用钥匙打开店铺的房门。
马步一也注意到了对方,扭头看向他,目光并不躲避,发现对方是隔壁店铺的老板,便大咧咧地开口问道:“哥们,他们家多久没营业了?”
胖男人扭头看向他,将刚抽完的烟随意丢在地上,用脚碾灭了,态度冷淡地答道:“不知道,反正好几天没见人了。”
“他们家怎么了,你知道么?”马步一并不死心,随手从兜里掏出烟,想要套近乎。
谁知那胖男人并不领情,也不接烟,锁了电动车,径直往自家店铺里走,同时破不耐烦地甩下一句话:“不清楚,前阵子警察来过,你去问警察吧。”
马步一见他不愿多说,便知道他肯定了解些内情,只是担心惹麻烦才会如此冷淡。他抬头看了一眼招牌,上面写着锐风电脑配件。马步一略一思索,用右手轻轻推动了一下运动眼镜,便紧跟着胖男人的脚步进了店铺,漫无目的地东张西望。
胖男人见此人如此难缠,用更加不耐烦地语气说:“哎,你这人,到底要干啥?”
“给我拿个摄像头。”马步一并不在意店主的态度,指了指柜台架子上摆放的一个太空人型的摄像头说道。
胖男人见有生意做,厌烦的神色稍减,转身从架子上拿了摄像头递给马步一,随口报价道:“四百。”
马步一摆弄着手中的摄像头,太空人身上有薄薄的一层土,显然这东西摆在那有一段时间了,看来他的生意并不好,马步一的嘴角扯出一抹不易觉察的笑意,他也不砍价,大方地说:“没问题,这个我要了,不过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店主一听,立刻从马步一手里将摄像头拿回,干脆利索地说:“我不卖了。UU看书 www.uukanshu.com”
马步一并不着急,他双手插兜,不慌不忙地笑着说:“这东西也就值二百,你狮子大开口,我又不还价,况且我问的只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你不吃亏。”
胖男人盯着马步一,犹豫不决,马步一不动声色地继续说:“我买东西,你卖东西,又不会让第三人知道,搞不懂你究竟有什么可顾虑的。”
马步一的一番说辞,似乎让胖男人的心思活络起来,他眼珠子叽里咕噜地乱转了两下,压低声音说:“五百,我就告诉你。”
“没问题。”马步一爽快地做了一个OK的手势笑着答道,随即问道:“那天警察走后,谁来找过张家夫妇?”
胖男人指了指贴在柜台上的二维码,狡猾地说:“先付费。”
马步一心里吐槽着这个死胖子的狡黠,无奈扫了二维码付了五百块钱,“现在可以说了么?”
胖男人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挥了挥手中的摄像头,说道:“这款很好用,给你看看效果。“说罢,将电脑屏幕翻转到马步一那边,快速操作鼠标,视频画面的时间被调到顾芃芃前来采访那日,原来他在店铺门口安装了一个颇为隐蔽的摄像头,将隔壁和街道周围270度的影像都收录其中,视频清晰地拍摄到在顾芃芃离开十五分钟后,庄云峰迈步进了阿张早点铺,几分钟后,张全章情绪激动地拿着苕帚将他打出了门……
马步一的脸上浮现起一丝满意的笑容,他不动声色地轻轻触动了运动眼镜上放大的按钮,隐藏其中的微型摄录机将这段视频录像翻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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