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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知孝吓了一跳，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短促地“啊？”了一声。
“不是，贺知义，你为什么会对这个感兴趣？”
“就是，感觉很奇怪。”贺知义掰着指头一字一顿地说：“你们好像在上学时期没怎么说过话，甚至可以说是互不认识，连熟人的关系都不如。然后毕业，到你当上正式总管理之后，你们的关系就变得非常僵了，僵到颜悯笙这种性格的人都公开内涵你……”
“你到底干了什么啊。还有……”
“停停停。”贺知孝差点被噎住：“你都是从哪里知道的。”
贺知义默默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名叫作《颜教主》的书，在贺知孝一脸无语的表情下，又抽出一本《第一百二十位教主》。
贺知孝无奈地扶了扶额：“你也看了这么多关于他的书了，那你现在知道教主的权利有多大吗？”
突如其来的提问扰得贺知义措手不及，在脑海中把书中内容过了一遍，没找到分毫有用的信息，只好尴尬地说：“我不知道，我虽然信教，却不算诚恳，教本里的内容也有些枯燥，我读不下来。”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贺知孝，其实自己不信教，也把自己有特殊能力的事瞒得严严实实。
所以，对于他害怕因为自己的能力，会让自己同书中所写的内容共情，从而导致自己被那本极具传染力的书所影响，去信教，而不敢看教本的这件事……就没必要和贺知孝提起了。
“所以我对这些不大了解。”
“而且这些书都是在夸奖赞美颜悯笙，所以我觉得更奇怪了，你怎么会和这么完美的人对上，你到底做了什么。”
“因为几本书，你就把所有的问题都归结到你哥身上了？”
“就是因为相信你不会那么无端地做出这些事，才来问你的啊。”贺知义做出一副无辜无害的模样：“我那么了解你，结果你反过来怀疑我什么。”
贺知孝也不接他的茬，叹了口气，说道。
“教主的权利很大，大到可以处决主脑一下的任何人，无论他们是否有罪。”
“因为在教本中，教主是代表神明而出现在灰色地带，给予人类祝福，为人类断罪，帮助人类更加亲近于神明，在神所造的艾拉，这便是地上神明的待遇了。”
“教主代表神明掌握祂在人间所拥有的权力，教主所说的，所做的，所传达的，就是神明的意旨，教主说谁有罪，那个人就是有罪，无需任何多余的解释，不需要去追究那人是否有罪。”
“在教本中，‘不信’，就是有罪。”
这就是为什么东烬队长反复强调我，让我不要和别人说自己是无神论者的原因吗？
贺知义顿时感觉到一阵凉意，不禁庆幸自己早早遇到了东烬，好让自己的头还在脖子上。
“我们这一任的教主堪称仁慈，毫无顾忌地给予祝福，以人民为准，不惩戒无罪之人。历史上残暴的教主数不胜数，最典型的就是第十二任，公然包庇亲近之人，肆意屠杀，以歪门邪道哄骗无知人民，举办献祭仪式，告诉他们，这是回归到主的怀抱里的最好方式。”
“这还有人信吗？”
贺知孝一脸意料之中的表情，他说道：“恐怖的不单单是她的所做所为，而是她极致聪明的头脑，蛊惑人心的能力，和，毫不加以限制的政府。”
“在那个时代的人的笔下，她有着美丽与智慧，是同伟大的无知所完全不同的，但是，所有人都爱她，爱她甚至超过神明。”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这才被后人发现，告知世间，她也因此被称为替代了教主身体的异种，来毁灭艾拉的魔女。”
“可谁也无法解释，不是所谓神爱世人吗？不是所谓神明仁慈吗？那为何没有制止魔女，而魔女死后为何能拥有教主一般的待遇？回到神的身边？”
“这让政府很害怕。”
贺知义明白了他的意思。
因为人民的恐惧，他们渴望祝福又恐惧一切脱离掌控，害怕自己的全然相信会变成异种伤害自己的手段，于是他们“囚禁”了神明的仆人，以此限制了神明。
他们无罪，他们只不过是害怕罢了，后来出现的教主也无罪，他们只不过是区别于一般人类罢了……
“所以说，是因为政府害怕，害怕颜悯笙给别人扣上莫须有的罪名，害怕他处决别人，害怕他的所作所为不在政府的掌控之中，哪怕他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哪怕他从来没有想过......”
“所以颜悯笙才和所有人划清界线， ｗｗw.uuｋanｓhu.coｍ却唯独放心不下还身为【无职】，失去了其他家人朋友的花尚珉。”贺知孝低低地笑了声，露出悲哀怜悯的神色：“这倒给那些人抓了把柄，即使他们知道，没有花尚珉，颜悯笙也会听话的。”
“所以你和他......”
“单方面仇视，我被讨厌，是我活该……”
“我曾经间接害死了他的朋友，还抢走了这个神明留给他朋友的位置。”贺知孝长叹一口气：“我不恨他，从来不......”
……
“他很不一样对吧。”他把录音笔放下，把玩着手中却一粒摄像头：“他的眼睛就像是能看穿一切，我的每一个动作都躲不过他的眼睛，他可以轻易地从我的一大段废话中，找到我所想要表达的，隐藏的。”
“很厉害对吧。”
“还那么轻易地就相信我说的话。”
“真可爱。”他笑着，冷漠地碾碎手中的微型摄像头。
女人则是一脸无趣地回复道：“真恶心。”
……
“帮我申请一下，我想要所有半神的名单。”
“行。”
确认所有人的离开后，贺知孝打开信号屏蔽器，把一直堆叠在一边，没怎么动过的文件移开，将指纹录入下方垫着的看上去很旧的，不起眼的盒子。随着嗒的一声轻响，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份附带着照片的文件。
他看着银发少年身边的那位黑发金瞳的人，宛如叹息般说道。
“林允辞。”
放在桌上的那份文件的第一页，清清楚楚地写着“大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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