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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
呼喊之声阵阵，平地乍起风来，使得田间稻禾俯首，天穹浮云溃散。一只苍鹰被惊得直坠而下。倏忽间，便隐入山林，不敢冒头。
“姑姑，是战，还是退？”
一亲卫嗓音颤颤，抬头望向杨姑姑。这数千铁骑来势汹汹，如狼似虎，使得她心生怯意。其余亲卫也同样如此，均以目光相询。
“退！我们的战场不在这里，而是在百丈原。区区数百残兵，就留给他们吧！后队改为前队，立即撤入山林！”
“诺！”
一声令下，千人呼应，喊声如雷，飞沙走石。待到东方仲鸾率队到来之际，三千‘圣妃亲卫’已全都退入了山林之中。
杨姑姑领兵殿后，正虎视东方仲鸾及身后的三千骑卒。只要对方胆敢踏入其领地，便要虎扑上去，撕咬下一块血肉来。
“停!”
东方仲鸾一声令下，众骑齐齐勒马，数千战马猛然停下。蹄声如凿，震耳欲聋。杨姑姑面露不屑，当即下令身后亲卫射出箭矢。
箭矢如雨，仅在东方仲鸾马前一尺处落下，形成了一堵矮墙。
“妖女，你竟敢如此放肆，爷爷我宰了你！”
眼见东方仲鸾受辱，身后一众士卒皆是怒不可遏。区区白衣教的妖人，竟敢在官兵面前耀武扬威，着实可恶。
山林之中，骑卒毫无优势，贸然进入，将有大量伤亡，必然会坏了此行的大事。东方仲鸾连忙出声制止。
“前方恐有埋伏，切勿轻举妄动！”
如此羞辱，竟然唾面自干，真真不是个男儿。
杨姑姑面露鄙夷，见一众部下已经走远，这才调转马头，淡然离开。见贼寇要走，众骑卒哗然，欲要追上前去，将其斩杀。然而，东方仲鸾明令禁止，众将士不敢私自行动。
“将军，末将请命，前去捉拿这个匪首！”
身侧一副将抱拳请命，欲要拿下杨姑姑，一雪前耻。东方仲鸾朝远处望了望，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摆了摆手。
“算了，这些娘们厉害得紧，穿着六七十斤的步人甲，还能健步如飞。听闻白衣教有秘药，可令人身强体健，力大如牛。也不知是真是假。咱们还是小心为上。走，去看看咱们的弟兄如何了！”
见三千“圣妃亲卫”已经离去，一众残兵这才从沟渠里爬了出来。尽皆浑身湿透，甚是凄惨。
此时，牛守备早已没了气力，被一旁几个亲卫搀扶着，才能勉强起身。
九百多弟兄，被一波箭矢射杀了三百余人。生还者虽超五百人，但个个带伤，有一战之力的已不足四百。重伤者一百余人，皆被归拢到了一处，等待安排。
见东方仲鸾走来，嬴子华连忙凑近牛守备，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
“牛守备，靖海侯二公子来了！您可得精神些，一会啊，就去郭家镇给你请大夫。您好了以后，我们一起去救关游击，一起去救程守备！”
“哈哈，你小子无须担心，老子命硬得很，一时半会死不了。郭家镇，我们几个弟兄自己去就成了。你啊，就领着余下士卒，与二公子一同去救援袍泽吧！”
牛守备撇开了亲卫，颤颤巍巍，与重伤的军卒站到了一块。嬴子华等一干亲卫想要再上前搀扶，却被断然拒绝。
拗不过他，于是便留下了十数个健卒，照顾伤兵。领着余下三百八十九人，匆匆迎向了东方仲鸾。
“如今形势危急，不可再有耽搁。留下几匹健马，到郭家镇买些车来，一定要确保这些袍泽，可以就医。”
见牛守备一行伤势颇重，东方仲鸾立即叫来一名小吏，仔细吩咐了一番。小吏领命，匆匆离去，毫不拖延。
东方仲鸾得了空，嬴子华立即上前，抱拳躬身道：
“二公子，我等弟兄尚有一战之力，定不会拖累您，就带上我等吧。若是有富余的马匹，还请借我等代步。若是没有，我...我等也是愿意充当步卒的。”
“好汉子，诸位都是好汉子啊。我们皆是一人双马，怎会缺少各位英雄的坐骑呢？弟兄们，速速匀出几匹骏马，给诸位英雄代步，共戮敌寇！”
几乎人人带伤，却不顾安危，仍要去驰援袍泽，果然是忠肝义胆。东方仲鸾一声令下，众士卒纷纷让出胯下坐骑，争先恐后，送到嬴子华等人身前。
不少军卒显然伤势颇重，就连上马都十分吃力。东方仲鸾亲自上前，将其一一扶上马背。仅盏茶功夫，尽皆准备妥当，三千骑卒齐齐开拔。
一时之间，扬尘滚滚，蹄声如雷，向远方呼啸而去。
来时艰难困苦，去时倒是容易了许多。一路疾驰，也未曾遇到白衣教的伏兵，很是顺利。UU看书 wwｗ.uukanshu．nｅt
“二公子，属下有一事不明，还望二公子解惑？”
“问吧！此行咱们弟兄都得同心，最忌讳心有芥蒂，不妨直言。”
东方仲鸾将马凑近了些，以便于与嬴子华交谈。嬴子华思虑再三，最终还是将疑虑直接道出：“二公子，为何会支援得如此之快，我想还没有人能够抵达郡城求援吧！”
“实话和你说了吧，你们遇袭的消息，一个时辰前便已送达都督府。昨夜，大都督接到密报，知晓白衣教在吴州的藏匿之所。本想连夜发兵讨伐，不曾想，你们二万骑卒却不知去向。经一夜探查，才知晓你们竟被白衣教歹人围困、蚕食。”
“仓促之间，也没能召集出多少人马。大都督已领着七千士卒前去救援百丈原了，我麾下皆是骑卒，便跑跑远路，来这万寿山东麓。”
“哎呀，你们糊涂啊！百丈原可是有六七万贼兵精锐，大都督此去不异于羊入虎口。快快调头，不去万寿山了，咱们去百丈原。定不能让大都督涉险！”
嬴子华立即抓住东方仲鸾的马缰绳，欲要让他调转马头。靖海侯乃是吴州的都督，身系整个吴州的安危，可不能任其被白衣教残害。
“子华兄，莫要担忧，此事家父已然知晓。百丈原贼兵势大，家父只需与之对峙，令其不能顾及其他。我手中铁骑任务可就重了，可得全歼贼寇，汇合关游击一同驰援百丈原。到时候，才是真正的决战。”
“大家禁声，前方便是万寿山东麓了！”
众人静默，停马驻足，只等东方仲鸾发号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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